我一个人走回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晚风吹在脸上,却怎么也吹不散心里那种说不清的沉闷感。
刚走到家门口,我的脚步就顿住了。
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修远。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靠在门边,像是等了有一段时间。
我脸色立刻沉下来,快步走过去,语气压不住的冷:
“你为什么来这里?不是说过别过来吗?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接上话,语气淡淡地讽刺:
“邬童去陪邢姗姗,都不陪你了?”
我心头一紧,随即狠狠瞪他:“你少管!还不是你搞的鬼!”
严修远轻轻一笑,声音依旧温温的,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不能怪我啊。”
他靠近一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事实:“这是邬童自己做出的选择。邢姗姗的出现……也是意外。”
“意外?”我咬牙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
他耸耸肩:“信不信随你。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停顿了下,目光忽然柔了一点,慢慢地说:
“顺便想和你说一句——如果邬童真的背叛你了,你来找我。”
我一愣。
他语气太过平静,像是早已预料这一切。
“我一直都在。”他看着我,声音低了些,“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我比任何人都认真。”
我冷笑一声:“你所谓的认真,就是派人来陷害我,监控我,挑拨我和他之间的信任?”
“我承认。”严修远不闪不避,“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为了——让你看清,邬童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坚定。”
“你错了。”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冷得几乎没有温度,“我迟早会知道真相,但我宁愿信邬童一次,也不会再信你。”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终于崩了下线,嘴角笑意微敛。
“那就等你受伤的时候,再来找我。”他低声说,像是留下一句赌注,又像是下了一道咒语。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在你身边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平稳,像是胸有成竹。
我站在原地,手心已经捏出了冷汗。
他来,不只是挑衅,更是宣战。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罢手。
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披着浴巾,头发还没干,水珠滴落在锁骨上,凉意顺着皮肤滑落。
屋子里太安静了,只有我手中翻书的声音——但其实我一页都没看进去。
手机就在桌上,我一遍遍看着,却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时间像被拉长一样,终于,在夜快九点半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他回来了。
我没动,只是静静坐着。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我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没回头。
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没干的头发,忍不住皱眉。
“怎么不吹头发?”
我把书翻过一页,语气很淡:“等会儿再吹。”
邬童明显察觉到我今天的语气和平常不一样,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想碰我,却被我下意识躲开。
他的手顿在半空,收了回去。
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声音不大,却有些哽着:
“你今天,为什么不留我?”
邬童怔住。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站在那里,她说她要带你去咖啡店,你看了我一眼,还是走了。”
“你知不知道那一瞬间,我像个局外人。”
屋内一片沉默。
邬童神色微变,声音里带了一丝懊恼:“以悦……我不是不想带你,是我想早点把她打发掉。”
我看着他,眼睛有点湿:“可你没跟我说。你就那样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
邬童眉头皱紧:“你看到了?”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在我身边了,我不会怪你。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站在原地的心情。”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说,声音低哑。
“我没有想清楚你的感受。我太急着摆脱她,结果忽略了你。”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以后……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我轻轻问,“不要让我自己猜。”
邬童收紧了怀抱,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保证,以后,凡是关于你,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闭上眼,埋在他怀里,心像被人小心翼翼地安放了回去。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