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光很柔,我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严修远缓缓睁开眼,声音低哑:“你来了。”
我点头:“醒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轻叹:“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就打算骂醒你了。”
他轻轻笑了:“你骂我,我可能就会醒得更快。”
我低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湿意:“你还真是……病了嘴还是这么毒。”
“我不毒。”他顿了顿,“我只是在害怕而已。”
我抬头看他。
严修远静静看着我,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我害怕……你离开我。我明知道你不喜欢被控制,可我还是用了错的方法。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那天你说‘等你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你’,我就突然想活下来了。”他笑着,“虽然那句话很狠,但我居然觉得——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我看着他,眼眶泛红,却笑了:“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别哭,我现在不也活着吗?”
我点点头。
“谢谢你回来。”他认真地说。
“不是回来,是一直都在。”我低声说,“你醒来了,我就放心了。”
他想伸手摸摸我头发,却没力气,只好作罢:“我能再任性一点吗?”
我歪头看他:“你还想怎样?”
“等我好了,能不能陪我去海边?我们之前都没好好说再见。”
我笑着点头:“好。但只有一次哦。”
“我知道。”他闭上眼,轻声说,“我不会再把你困住了。你是该自由飞的蝴蝶。”
我望着他,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正的释怀。
我坐在他病床边,看着他慢慢恢复了些气色,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严修远,我还是很好奇。”
我低着头,语气平静,“那天你吻我,是因为生气呢?还是……”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认真了几分。
“那天我刚拿到体检报告,”他顿了一下,“是最坏的结果。”
“我怕……再也没机会了。我怕我来不及告诉你任何事。”
“我怕我就这样走了,而你,甚至不会记得我。”
他轻轻笑了笑,“所以,我就吻你了。”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又轻声问:“你……不介意吧?”
我立刻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说:“我超介意。”
严修远怔了下。
“你说得跟很浪漫似的,”我瞪他一眼,“可是那时候我根本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还被你强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气?”
他噗地一笑,居然有点高兴:“那你现在……还气吗?”
我撇撇嘴:“没那么气了啦。”
“因为你醒了,也坦白了。”我顿了顿,轻声说,“再说,我也明白,你那时候是真的害怕。”
他看着我,眼神沉了下来,带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歉意和柔软。
“对不起。也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说这些。”
“以后……我不会再突然吻你了。”
我突然笑了:“你还想以后有机会?”
严修远也笑:“不能有幻想一下吗?”
我故意耸肩:“那得看你是不是乖乖配合治疗。”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认真:“我会的。你在,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