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望着他那双终究疲惫的眼睛。
“好啦,你早点休息吧。”我温声说。
他看着我,嘴角微扬,却有些不舍:“你还要走吗?”
“明天你手术,我当然会来看你的,”我站起来,语气轻柔却坚定,“我会在你醒来后,第一时间见到你,好吗?”
他看着我,眼里浮出一种久违的温暖。
“…好。”
我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严修远,你得加油,我还等着你请我喝庆功奶茶呢。”
他笑了,语气轻松:“我还以为你不爱喝奶茶。”
“谁说的?”我故意翻了个白眼,“要看人请。”
“那我一定活着出来请你。”他说。
我愣了一下,笑容淡下来,但眼神却越发认真:“我等你。”
他闭上眼睛,语气平稳:“那你明天来……别迟到。”
“不会迟到。”我轻轻回答。
走出病房前,我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已经闭上眼了,却仿佛在笑。
我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外头的灯光有些柔和,走廊里只有邬童和纪川靠在墙边,手里各自拿着一杯快凉掉的饮料。
我笑着走过去,开口就问:“你们有没有在说我的坏话?”
纪川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了,超级多。”
我挑眉看他:“你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纪川摊手:“没办法,你的坏话太好说了。”
我忍着笑,假装要打他:“你是不是想再体验一次住院?”
纪川立刻躲到邬童身后:“邬童救我!”
邬童无奈地看着我们,语气淡淡的:“打可以,但别打脸,他脸已经够臭的了。”
“你也说我坏话!”纪川控诉。
邬童耸肩:“我这是说实话。”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终于将紧绷一整天的神经轻轻松开一些。
“你们啊。”我摇了摇头。
纪川忽然收敛了笑意,看着我道:“不过真的,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你愿意陪他走到这里。”
邬童也轻声补了一句:“不管最后怎样,他至少不会孤单。”
我心头一酸,点了点头。
“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我说,“就像……你们也一直在陪我一样。”
纪川看着我,忽然笑了:“好吧,那今晚我也不说你坏话了,给你个面子。”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你赏脸。”
夜风温柔,星光点点。
我和邬童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话,却也不觉得尴尬。医院的走廊太白,空气太沉,只有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才稍微松了一些。
回到家,我脱下外套,一头栽进沙发里,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邬童从厨房倒了杯水递给我,坐到我身边。
“以悦。”他忽然开口。
“嗯?”
“我们真的没说你的坏话。”
我抬头看着他,眼里藏着点笑意:“我知道啦~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他装作不服气,“只是怕你真的生气,不理我。”
我靠着他的肩,轻声说:“你要是真敢说,我就搬回严修远那边。”
邬童的手立刻圈住我的肩膀:“敢试试?”
“怎么,你还想限制我行动自由?”我抬头看他。
他低头,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我只想你自由,但不要离开我。”
我愣了一下,嘴角缓缓扬起。
“好啦,我又不会跑。”我嘟囔,“今晚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又是个大日子。”
“嗯。”邬童把灯调暗,起身拿了我的毛毯盖好我,“你先休息,我收拾一下。”
“邬童。”
“嗯?”
我闭上眼:“谢谢你一直在。”
他走过来,轻轻地说:“晚安,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