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几乎是一夜未眠。
韩凯还在沉睡,脸上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些,不再像白天那样冷得令人窒息。
他握着我的手整整一晚。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梦到什么,但他睡着时,眉头一直紧锁,像是连在梦里也不肯放松。
我轻轻抽回手,站起身去换了杯水。
就在这时,身后的床垫忽然微动。
我回头看他——他醒了。
韩凯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迷茫,看着天花板愣了几秒。
然后,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衣服还穿着昨天的衬衫,眉眉顿时皱起。
“我昨晚……喝多了?”他的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把水递过去。
他接过,却没有看我,仿佛我只是空气。
我张了张口,想问:“你昨晚说的……都还记得吗?”
但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冷冷地打断了我。
“以后在这种场合,别让别人看出破绽。”他起身走向衣帽间,“我喝醉你也不知道替我挡一下,真是没用。”
我僵住。
他昨晚明明是拉着我不肯放手,明明说“我也不想强迫你”、“我只是怕你走”……
可现在,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低声开口:“你昨晚说……”
“昨晚?”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我,“我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说什么你最好别当真。”
我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声音颤了。
“我从不为醉酒负责。”他说完,冷冷地看我一眼,“别把一场酒后的胡言乱语,当真。”
他走进浴室,动作干脆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早餐桌上,他一边看文件,一边淡淡吩咐:
“下午三点,陪我去见客户。”
我沉默了几秒,低声应了一句:“我下午有事。”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不带温度:“刘以悦,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没忘。”我强撑着直视他,“可你每次都提醒我,我只是个被你买来的‘韩太太’。”
他眸光骤冷,似乎被我点中了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沉默如山压下。
半晌,他只低声道:“你最好永远记得这一点。”
他转身离开,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昨晚他亲口说“怕我走”,而现在,他恨不得我永远别越界。
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不允许自己在乎。
可我又凭什么,去等一个永远不肯承认心软的男人?
自从那天早上他酒醒后冷漠的态度,我就下定决心:不能再陷进去。
不管他昨晚说了什么,第二天的他都把一切撕得干干净净,像我在他眼里,从来不值得认真对待。
我开始刻意避开他。
他的行程,我不再主动询问;他的秘书打电话叫我去配合出席活动,我找各种理由推掉;哪怕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们却越来越像陌生人。
我以为他会因此放过我。
可我错了。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往后退”,然后慢慢收紧绳索。
—
这天早上,我一如往常起得早,正准备出门面试一家设计公司。
刚换好衣服下楼,司机却站在门口,低头恭敬道:“韩总吩咐了,今天您不准离开家。”
我一愣:“我有安排。”
司机摇头:“韩总说,您最近太‘活跃’,需要安静一段时间。”
我脑袋嗡地一下炸了。
他连我出门都要管?
我拨通了韩凯的电话,语气冷硬:“你什么意思?”
他那头声音懒散却毫不退让:“你是我的人,我不喜欢你出现在不属于你的地方。”
“我只是去找份工作,不是逃跑。”
“你不需要工作。”他淡淡道,“你只需要待在我安排的世界里。”
我几乎被气笑了:“韩凯,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不是?”他语气忽然低沉下来,“那你以为,靠你爸欠我几千万,就能在我这里站在平等位置?”
我手一抖,声音带了颤:“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吐出两个字:
“所有物。”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狠狠掐住。
—
我以为,这就是底线了。
没想到当天下午,设计公司人事部打电话来,说我的面试资格被取消了。
我怔了片刻,问原因。
对方吞吞吐吐:“我们收到了‘不建议录用’的警告函……说您与韩氏集团有特殊关系,我们不想卷入麻烦。”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韩凯。
他动用了他的人脉,封锁了我所有可能离开他的出口。
我回到房间,反锁门,狠狠砸掉了手机。
可手机屏幕黑下来的瞬间,我看到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来的:
“不要做没用的挣扎,你是我的。”
“从一开始就是。”
—
那一夜,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站在阳光底下,身边是陌生的人潮,我一步步往前走,终于甩开了他的影子。
可下一秒,一只手从背后抓住我,把我拉进无边的黑暗里。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别想离开我,刘以悦。你逃不掉的。”
我惊醒时,心跳得快要炸开。
窗外天未亮,我坐起身,冷汗湿透后背。
我终于意识到——
这个男人不是不会爱,而是只会用“控制”来爱。
他越不懂怎么表达情感,就越要把我困在他的世界里,越怕我挣脱。
可我越挣扎,他就越疯狂。
而我……
好像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