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凯说要带我回老宅吃顿饭。
我其实早就知道，这顿饭不会轻松。
但我没想到，他们的冷漠和轻视，比想象中更刺骨。
老宅比我想象中更大，更冷。
门一打开，我就感受到空气里那种审视的目光。
韩凯的爷爷坐在主位，神情严肃。韩父坐在一旁，连礼貌的笑都吝啬给予。
韩凯低声对我说：“别怕，我在。”
我们一同走过去，坐下。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陌生女孩——一身浅粉旗袍、妆容得体，气质优雅，一眼就能看出是“为这顿饭而精心准备”的。
她冲我笑了笑：“你好，我是林芷晴。”
我瞬间明白了。
原来，不只是回家吃饭那么简单——这是一场明示与暗战的开场。
—
饭桌上，爷爷很快开口了。
“芷晴啊，最近家里老朋友都在问我，韩凯什么时候才结婚。”
他转头看她：“你俩从小青梅竹马，也该定下来了。”
我一愣，手中筷子顿了一下。
林芷晴笑得得体：“韩爷爷，您别开玩笑了，韩凯早就有太太了。”
“那不一样。”爷爷语气一沉，话锋一转，“婚姻这事，要门当户对。我们韩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
韩凯没吭声，眼神冷得像刀。
林芷晴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仿佛全场的尴尬都与她无关。
韩父也冷声开口：“韩凯，你还年轻，不该被感情冲昏头。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的脸色一点点发白。
我没想插话，却更不愿低头。
我不是非要被他们接受，但我也不是任人羞辱的对象。
我正想开口，韩凯忽然放下筷子，声音冰冷：
“够了。”
他看着爷爷，语气不再客气：“这是我妻子，我认定的人。不是你们安排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爷爷你要是喜欢芷晴，可以让她嫁给其他韩家孙子。”
“但我不会娶她。”
他的目光划过林芷晴：“也请你别再自以为是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
全桌沉默。
韩凯伸手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得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她是不是韩太太，不需要你们的认可。”
“我说她是，那她就是。”
—
饭局最终不欢而散。
我们刚走出老宅大门，韩凯就将我揽入怀里，轻声说：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受这个气。”
我摇摇头，鼻子酸酸的。
“没关系。至少现在，我知道你是真的站在我这边。”
他抱得更紧。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我们之间，已经不是谁依赖谁。
而是，无论面对谁，我们都站在彼此身边，不退一步。
刚出老宅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韩凯！”
韩凯眉头一皱，回头。
是他妹妹——韩婉。
她穿着淡蓝色长裙，风中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脸不可置信：“你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爷爷那么大年纪了，你这样顶撞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孝心！”
韩凯冷冷看着她，声音毫不让步：
“正因为他老了，该休息了，才不该再掺和我的婚事。”
“我成年、接班、养家，哪一样不是靠自己撑下来的？”
“他要面子可以，但不能拿我的婚姻去交换。”
韩婉气红了眼，咬牙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小最听爷爷话！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她猛地将目光转向我，像是终于找到爆发口。
“是你对不对？”
她冲上来，情绪失控地伸手一推，把我往后推了一下。
我没摔倒，但重心明显一晃。
“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眼中满是怒意，“我哥眼里除了你什么都看不到，他连爷爷都敢顶撞了！你到底图什么？”
我站稳，沉住气，眼神没有躲避她。
“我不需要灌他什么。”我语气平静，却句句有力，“是你哥自己选择站在我身边的。”
“如果你觉得他变了，也许是他终于不再被你们控制。”
韩凯眼神一沉，直接将我护在怀里，挡在我和他妹妹之间。
他冷冷开口：
“婉婉，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但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次，我不会再当你是妹妹。”
韩婉怔住了，眼眶泛红。
她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哥哥，嘴唇颤了颤，哑声开口：“哥……你真的变了。”
韩凯没有回头，只是抱紧我，低声道：“我只是终于想清楚了，什么才是我该保护的。”
—
回到车上，我靠在副驾驶座，心跳还有些乱。
“对不起……”我轻声说，“好像让你和你家里撕破了脸。”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他们愿不愿接受你，是他们的事。”
“但你，是我认定要过一辈子的人。”
“谁都不能碰你。”
那一瞬，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住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