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渊能量波动!就在下面!破门!”
冰冷狂热的吼叫如同丧钟,伴随着木屑铁锈簌簌落下!地下诊所那扇脆弱的铁皮门连同腐朽门框,在狂暴撞击下轰然向内倒塌!碎木铁皮如弹片飞溅!
刺眼的白炽光芒——净炎骑士团辉光杖的审判之光——猛地撕裂昏暗!将诊所内蜷缩的孩童、忙碌的助手、弥漫的药味与晶簇甜腥气,照得一片惨白!
艾莉诺的心脏几乎停跳!她和伊莎贝拉刚扑到药箱角落,藏身未稳!那死亡白光已如探照灯般扫来!
“趴下!”伊莎贝拉反应如电,将艾莉诺死死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用身体作盾!动作带倒空药箱,刺耳噪音暴露了位置!
“在那里!异端和同伙!”骑士兴奋的咆哮伴着沉重脚步逼近!至少三名黑甲骑士冲入,盔甲寒芒刺目,面甲缝隙透出野兽般的凶光!为首者,正是女王面前指控艾莉诺的蒜头鼻审判官!他已掀开兜帽,那张脸因愤怒与狂热扭曲!
“以圣教之名!亵渎者,受净火审判!”审判官高举辉光杖,杖头辉晶石炽光大盛,对准角落!凝聚的能量足以瞬间碳化血肉!
绝望如冰水淹没艾莉诺。完了!刚逃地牢又要变烤串!她甚至能预感到皮肉焦糊味!恐惧让她全身僵硬,只剩灵魂深处林珂的不甘的吐槽——
别人穿越都是开后宫,我的后宫呢,就算要抓我审问,那是不是也要抓活的啊!而且,其实审问也挺好的,给我上点美人计我指不定就招了,当然,就他们这些直脑子,估摸着会给我上美男,但是我不要美男啊!白袜体育生?那还是太超模了……
没想到自己的遗言,却是在心里一大坨无用的吐槽,算球,找个舒服的死法,哎,你说理论上我要是把身份证含嘴里,是不是死了好歹还能被认出来,哦,这个世界没这玩意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狂暴的力量,从艾莉诺左肩胛骨深处炸开!不再是冰冷蓝光,而是灼热粘稠、如同熔融黄金的琥珀色洪流!
剧痛!撕裂灵魂的剧痛席卷!艾莉诺眼前一黑!伴随剧痛,洪流般的琥珀光芒从她睡裙下喷薄而出!化作实质的、半透明液态琥珀,瞬间包裹全身,形成倒扣碗状护盾!
嗤啦——!!!
审判官射出的炽白光束狠狠撞上琥珀护盾!没有爆炸,只有滚油泼雪般的剧烈侵蚀声!白炽光束如撞礁石的海浪,被粘稠琥珀瞬间吞噬、中和、湮灭!杖头辉晶石“噼啪”哀鸣,光芒骤灭!
“什么?!”审判官惊骇欲绝,看着报废的辉光杖,又看向艾莉诺身上流淌着古老松脂气息的琥珀护盾,“这……这是什么邪术?!” 骑士们和诊所众人都惊呆了!那琥珀光芒温润神圣,竟让痛苦呻吟的孩子脸上痛苦似乎减轻一丝。
“抓住她!活的腐渊异种样本!”审判官眼中爆发出贪婪的狂热,“别用辉光杖!用网!用链!抓活的献给大主教!”
骑士们抛下废杖,抽出精钢锁链和倒钩铁网,狞笑着扑向角落!
艾莉诺还沉浸在剧痛与眩晕中,琥珀护盾正随痛楚消退而急速黯淡、缩回刻印。她浑身脱力。
“走!”伊莎贝拉抓住时机!眼中震惊未消,动作却毫不迟疑!她猛地拽起艾莉诺,全力推向诊所深处——一个被厚重帆布帘遮挡的杂物隔间!
“拦住!”审判官怒吼。
一条锁链呼啸扫向艾莉诺后背!伊莎贝拉咬牙抓起地上断铁管,悍然迎上!
铛!刺耳交鸣!铁管脱手飞出,伊莎贝拉踉跄后退,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半秒已争!
艾莉诺滚入隔间。帆布帘落下,隔绝部分视线。隔间昏暗,堆满废弃器械、空药箱和霉味破布。
“搜!她们在里面!”外面是骑士粗暴的翻砸声、物品破碎声、孩童恐惧的压抑哭泣。
艾莉诺蜷缩角落,喘息如鼓。左肩刻印如烙铁灼骨,呼吸都牵扯剧痛。指尖残留琥珀光芒的温热。这到底是什么“被动”?太疼了!
“咳咳……”微弱的咳嗽从角落传来。艾莉诺悚然看去。
破布箱子后,蜷缩着一个小小身影——俱乐部外被踢飞、诊所里痛苦挣扎的孩子,他不知何时被转移至此。灰败小脸满是惊恐,深陷眼窝死死盯着艾莉诺的左肩。嘴巴微张,口腔深处晶簇闪着诡异蓝紫光。
“光……姐姐的光……”他含糊低语,枯柴般的手指指向艾莉诺左肩,“……不烫……舒服……”
舒服?艾莉诺愣住。她的光让晶噬症孩子舒服?难道……这光对晶噬症有效?念头刚闪,外面骑士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
“找到她们!异端能量特殊!大主教必有重赏!”审判官声音充满贪婪。
隔间帆布帘猛地被一只铁手套抓住!
艾莉诺绝望闭眼。
生死一瞬——
“呜——呜——呜——”
低沉压抑、如同巨大号角的呜咽声,穿透墙壁和喧闹,从锈链区深处传来!带着奇特穿透力与警告意味!
欲掀帘的骑士动作骤停!
“寒鸦哨?!”另一骑士惊疑,“是‘铁手帮’的信号!他们想干什么?”
审判官脸色剧变,蒜头鼻涨红:“该死!那群矿渣里的臭虫!竟敢……”
呜咽声陡然急促高亢!紧接着,诊所深处靠街的厚重砖墙外,传来密集如冰雹的撞击声!叮当!还有重物拖拽摩擦的刺耳噪音!
“外面!他们在堵门!”入口附近的助手失声喊。
艾莉诺透过帘缝,隐约看到诊所唯一出口——那被撞烂的门洞——正有巨大的锈蚀金属构件被从外飞速拖拽堆叠!显然外面在有组织的行动,要堵死出口!
“冲出去!别让他们得逞!”审判官气急败坏,“分一队守里面!其他人跟我冲!宰了那群臭虫!”
诊所内骑士混乱。部分冲向出口,部分在审判官带领下更疯狂扑向隔间!
“就是现在!走通风管!”一个低沉急促的声音在艾莉诺耳边响起!一个壮硕的身躯不知何时潜行至此,猛地掀开角落地面伪装板,露出仅容一人的黑洞,散发浓重铁锈尘土味。
“带她走!快!”压低的男声对伊莎贝拉低吼到,同时抄起沉重撬棍,如门神挡在隔间入口,面对冲来的骑士,眼神凶悍如伤兽,“老子陪这些铁罐头玩玩!”
伊莎贝拉毫不迟疑,抓住发懵的艾莉诺推向洞口:“下去!”
艾莉诺看着壮汉决绝背影,又看一眼旁边惊恐的小身影,一咬牙钻进冰冷狭窄的未知洞口。伊莎贝拉紧随。
两人身影消失,汉克用力合上伪装板瞬间——
轰!
帆布帘被撕碎!
审判官扭曲的蒜头鼻脸带着杀意出现!精钢长剑破空劈向刚合拢的伪装板!
“老鼠!你们跑不了!”怨毒咆哮在隔间回荡。
洞口下,狭窄垂直管道。
艾莉诺手脚并用地向下滑,粗糙管壁摩擦刺痛。下方黑暗,铁锈气息浓重。头顶咆哮和劈砍声渐远。
暂时安全?心仍悬在嗓子眼。
“别停!跟着光!”下方传来伊莎贝拉冷静声音。艾莉诺低头,见伊莎贝拉手中多了一个小巧金属管,管口米粒大的辉晶石散发稳定微弱的蓝紫光——提纯过的安全辉晶照明。
微光下,这是一条倾斜向下、锈蚀严重的废弃通风管。空气污浊,管壁凝结黑色油污。
“这里是……”艾莉诺喘息问。
“锈链区地下‘血管’,废弃旧城的供暖系统。”伊莎贝拉声音在管道回响,警惕观察前后,快速移动,“暂时甩开骑士,但黯影局的‘猎犬’很快会追来。必须尽快到安全屋。”
艾莉诺沉默跟随,冰冷管壁让混乱大脑稍冷。刚才一切如噩梦:女王、审判官、晶噬孩子、辉光杖、自身琥珀光、壮硕的背影、小身躯说的“舒服”……碎片翻腾。这世界比她想的更残酷疯狂。
“晶噬症……那些孩子……”艾莉诺声音干涩。
伊莎贝拉脚步微顿,未回头,声音低沉:“辉晶驱动王国‘繁荣’,永燃城温暖,贵族奢靡。但尘埃与污染,由锈链区、矿都最底层用血肉生命承受。晶噬症非天灾,是人祸。教会称‘不洁者神罚’,王室用尘灯病人砌墙保温……”她语气沉重无力,压抑愤怒,“这就是世界真相,艾莉诺·怀特洛克。”
尘灯病人砌墙……艾莉诺想起通缉令只言片语,胃里翻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当自己亲临这种压抑的环境,她才知道,这比任何课本上所描述的剥削更赤裸血腥!贵族用辉晶剔牙,贫民孩子却变痛苦晶雕!强烈反差冲击,比肩痛更深刻。
“那个审判官……他说的‘腐渊’……”艾莉诺想起两次“发光”被指异端。
“腐渊……”伊莎贝拉声音带一丝忌惮,“比晶噬症更古老恐怖的阴影。传说来自世界之外,扭曲疯狂源头。衰朽、战争、时空错乱、精神奴役……皆其投影。教会将一切异象反抗归咎腐渊,维持恐惧统治。但……”她斟酌词句,“有些东西,确实存在。比如你那种……排斥辉晶的力量。它很特别,绝非腐渊。”
艾莉诺下意识摸左肩。琥珀光是什么?恒理之眼?雪枭血脉?一团乱麻。
“你……”伊莎贝拉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探究,“和以前不太一样。安娜说你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脚步未停,侧脸在微光中轮廓分明。
艾莉诺心头一紧!来了!她硬着头皮,模仿着惊魂未定的语气:“我……我只记得在个黑牢里醒过来,有个大蒜鼻子的家伙要用烙铁烫我!然后……然后就一片混乱,我撞破窗子逃出来,遇到安娜……”她语速加快,带着后怕的颤抖,“再然后……就被那些铁罐头追着跑……之前的事,像蒙着厚厚的雾,什么都想不起来!撞到头?吓的?”她试图用混乱掩饰。
伊莎贝拉沉默了几秒,金丝眼镜微光闪烁。“怀特洛克家族……雪枭的血脉……或许有些事,忘了也好。”她的语气意味深长,并未深究失忆真假,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在这时,前方带路的伊莎贝拉猛地停步!压低辉晶管光芒。
“怎么了?”艾莉诺紧张。
伊莎贝拉未答,侧耳倾听。艾莉诺屏息。除了管道深处的微弱风声,还有一种……极其轻微、如同金属摩擦的“沙沙”声,从她们刚经过的上方传来!若有若无,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
伊莎贝拉脸色骤变,低喝:“……腐渊造物!‘锈蚀蠕虫’!被能量波动引来了!快走!”她猛地加速!
艾莉诺头皮发麻,跌撞跟上。诡异“沙沙”声也陡然加快,如跗骨之蛆紧追!
恐惧再临!刚逃骑士团,又陷腐渊猎杀?
两人在黑暗管道中亡命奔逃。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橘黄暖光!出口!
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冲出管道的刹那——
噗嗤!
脚下锈蚀管壁毫无征兆破裂!一只覆盖粘稠黑油污、前端长着高速旋转的细小锋利金属齿盘的怪异“触手”,如毒蛇般钻出!带着浓烈铁锈腐败气,狠狠卷向艾莉诺脚踝!
“小心!”伊莎贝拉惊呼!
死亡阴影瞬间降临!艾莉诺瞳孔骤缩!看清了齿盘寒光!大脑空白,本能发出穿越以来最惊恐无助的尖叫!慌乱中,她挥舞手臂试图格挡,粗糙的管壁边缘瞬间在她掌心划开一道血口!
剧痛传来!鲜血涌出!几滴温热的血珠,无意间飞溅在她紧贴胸口的衣襟上——正覆盖着那块冰冷坚硬的琥珀吊坠!
嗡——!!!
吊坠接触鲜血的瞬间!一股难以想象的吸力传来!艾莉诺掌心的鲜血仿佛被无形力量牵引,疯狂渗入衣料,被那琥珀吊坠吞噬!紧接着,吊坠内部,一点核心骤然亮起!不再是温润的琥珀色,而是如同浓缩的、燃烧的液态太阳!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凝聚、带着毁灭气息的金色流光,猛地从吊坠中爆发!化作一道灼热射线,精准射向腐渊触手!
嗤——!!!!
如同烧熔的钢水浇上寒冰!金色射线接触触手瞬间,粘稠油污汽化消失!高速旋转的金属齿盘发出刺耳尖鸣,瞬间扭曲、熔解、崩散!整条触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剧烈抽搐、萎缩、汽化!眨眼间只剩几缕恶臭青烟和几滴溅落的、滚烫的黑色金属液!
快!太快了!
艾莉诺僵在原地,心脏几乎炸裂!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口——衣襟下,那琥珀吊坠滚烫无比!透过薄薄布料,能看到它内部那点炽金光核正缓缓黯淡,吊坠光滑的表面,一道崭新的、细微的裂痕清晰可见!掌心伤口的刺痛和鲜血的粘腻感真实无比。
刚才那……是吊坠?它……喝血?!
“走!”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惊骇与急促,一把将发懵的艾莉诺拖出管道!
两人滚入一个相对干燥、由巨大废弃管道改造而成的空间。橘黄色的稳定灯光来自墙壁上几盏老旧的煤气灯。这里堆放着一些箱子和麻袋,显然是提前布置的据点。空气里是尘土和淡淡的草药味,暂时隔绝了外面的腐朽。
暂时安全。艾莉诺瘫坐在地,剧烈喘息,冷汗浸透衣衫。她颤抖着手,下意识探入衣襟,紧紧握住那块紧贴皮肤的、滚烫渐消的琥珀吊坠。吊坠表面光滑,但指尖清晰触摸到那道新裂痕。掌心伤口仍在渗血。
左肩的刻印、雪枭徽章、还有这喝血的吊坠……它们到底是什么?
腐渊怪物……已经这么近了?
诊所的其他人……他们怎么样了?
无数疑问和恐惧如冰藤缠绕心脏。她抬起头,看向这个“安全屋”。橘黄灯光下,伊莎贝拉正快速检查她身上伤口,金丝眼镜沾灰,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她看着艾莉诺紧握胸口的手,看着对方眼中惊悸与迷茫,沉默片刻,走向角落一个箱子。
“换上这些。”伊莎贝拉扔过来一套干净的、深蓝色的粗布衣裤和一双厚实的旧靴子,语气不容置疑。“处理下你的手。”她又递过一小瓶消毒药水和干净布条。
艾莉诺麻木地接过,开始笨拙地包扎手心伤口,换上干爽衣物。粗布摩擦皮肤的感觉陌生却带来一丝踏实。靴子有些大,但隔绝了地面的冰冷。
伊莎贝拉靠在对面的箱子上,摘下眼镜擦拭,疲惫尽显。“你有很多问题,艾莉诺。”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安全屋里格外清晰,“时间紧迫,黯影猎犬和腐渊的东西随时可能找来。但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她重新戴上眼镜,灰蓝色眼眸在灯光下如同深潭。
“白峰学会,由一群被教会驱逐、被王室迫害的医者和学者组成。我们研究晶噬症,寻找对抗它的方法,收容无处可去的病人。”她的声音带着沉重的使命感,“我们与‘铁手帮’有合作。维克托老大控制着锈链区部分区域,他的‘暖炉赌场’是重要的信息和物资来源。他提供庇护,我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医疗……这是生存的交换。”
“王室和教会……”伊莎贝拉的声音陡然变冷,充满恨意,“他们知道晶噬症的根源!但他们放任!甚至利用!尘灯病人被像砖石一样砌进城墙,用他们残存的生命热量为贵族区供暖!永燃城的‘温暖’,建立在贫民的血肉与绝望之上!”
艾莉诺倒吸一口冷气,胃里翻江倒海。比想象更黑暗!
“至于你……”伊莎贝拉的目光落在艾莉诺紧握的胸口,“艾莉诺·怀特洛克。雪枭家族最后的血脉。你的家族……曾是‘恒理之眼’的世俗代理人。那刻印,那光芒……”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它们或许是你血脉中沉睡的力量,被生死危机唤醒。但你刚才在管道里……”她回想起那瞬间湮灭腐渊触手的恐怖金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惊悸,“那力量……很危险。对你,对他人。”
艾莉诺低头看着包扎好的手掌,又隔着衣服摸了摸滚烫渐消的吊坠和那道裂痕。危险?被动护罩已经够疼了,这吊坠还要喝血?这“金手指”代价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
叩!叩叩!叩!
一阵有节奏的、轻微的敲击声,从安全屋入口的金属管道壁外传来!如同某种暗号!
伊莎贝拉脸色瞬间凝重,猛地站起,示意艾莉诺噤声。她迅速移动到入口旁,侧耳倾听片刻,同样以特定的节奏在管壁上轻叩回应。
外面安静了几秒。接着,一个极其压抑、带着痛苦和焦急的年轻男声,透过厚厚的管壁缝隙,模糊地传了进来:
“伊莎贝拉医生……是……是我,‘寒鸦’……老大……老大他出事了!”
艾莉诺的心猛地一沉。维克托老大?那个黑帮头目?
外面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东区……老纺织厂,黯影局的陷阱……老大带兄弟们去砸那台新到的‘铁怪物’,那机器……它吃人!好几个姐妹的骨头都绞碎了,老大为了救剩下的人,被……被‘铁棺材’锁住了!他的右手,他的铁手,被……被绞断了!医生!救救老大!”
铁怪物?吃人的机器?维克托为了救人右手被绞断?艾莉诺的呼吸几乎停滞。虽然没见过维克托,但其他人的拼死掩护、小疤脸的痛苦、以及此刻这绝望的求救……都让她对这个保护贫民的黑帮首领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世界的压迫,真是无所不在!
伊莎贝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刀锋,一股压抑的怒火在她周身弥漫。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管道缝隙,用极低但清晰的声音说:“知道了。通知能动的兄弟,老地方集合。我们……去把维克托的‘手’夺回来!”
她猛地转身,看向刚刚换好衣服、脸色苍白的艾莉诺。橘黄色的灯光在她金丝眼镜上跳跃,映出凝重而决绝的面容。
“艾莉诺·怀特洛克。”伊莎贝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我需要你那‘护盾’的力量!维克托不能落在黯影局手里!否则,白峰学会,铁手帮,还有这锈链区成千上万依靠我们的人……都将大祸临头!”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艾莉诺:“跟我去东区老纺织厂。现在!”
东区老纺织厂?黯影局的陷阱?吃人的铁怪物?断手的黑帮老大?
艾莉诺看着伊莎贝拉决绝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渗血的绷带,和衣襟下那带着裂痕、刚刚“喝”了她血的琥珀吊坠。
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这吊坠……下次发动,又要多少血?
那“铁怪物”……到底是什么?
维克托……还有救吗?
巨大的未知和冰冷的恐惧,伴随着掌心伤口的刺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橘黄色的安全屋灯光,此刻却仿佛映照着通往更黑暗深渊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