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额——小水雨,我无意打扰你的美梦,可现在我们碰上大麻烦了!”小环慌张地摇晃着水雨的肩膀,“飞行器停不下来了,准确来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停下来!”
水雨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强自镇定地安慰道:“别慌,先找找看有没有紧急迫降的按钮。话说你之前没学过怎么降落吗?”
“我一共才开过两次,钟艺哪里舍得让我碰操纵杆——等等,找到了。”小环盯着一个镌刻着精灵文的红色按钮,不太确定地念道,“以我粗浅的精灵文水平来看,这应该就是迫降按钮……”
话音未落,小环已经按了下去。
“砰——”
座椅猛地向上弹射,二人瞬间被抛向高空。此刻飞行器距离地面少说也有百米,若是直接坠落,后果不堪设想。
强烈的失重感裹挟着狂风袭来,水雨在空中奋力抓住小环的手腕。千钧一发之际,她拼命回忆着先前施展水元素魔法的要领。
水雨攥紧拳头,全力催动魔法,却很快触碰到体内那道无形的界限——那是明楼设下的封印。她咬紧牙关,将手一挥在地面构筑出一团巨大的缓冲水球。
“噗通!”
两人齐齐坠入水中。待水雨解除魔法,她们才缓缓落回地面。虽然性命已无大碍,但浑身早已湿透,发梢不断滴落着冰凉的水珠。
“咳、咳咳……”两人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当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时,不禁相视一笑。
最后二人用飞行器上的烘干器烘干的衣服。
"这设计真厉害,"水雨绕着飞行器转了一圈,“竟然一点也没损坏。”
“这次迫降可真是有惊无险。”小环笑着感慨道。
“你还好意思说,幸好我会使用水元素,”不然现在咱俩现在都成肉泥了。”水雨怨怨道。
“哎呀,这是我的不是——好在飞行器里的食 物没有什么大碍,我们来野餐吧。”
“那好吧,看在食物的份上我原谅你了。都有什么呀?”水雨变脸比谁都快。
“我看看。有牛奶、面包、肉干、脆饼以及我做的一点小甜点。”小环如数家珍道,特别是后面“我做的”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呀,小环还会做小甜点呀,那很不得了。”水雨笑道。
"嗯,"小环的耳尖泛起粉色,"虽然只是些简单的......"
二人铺下毯子席地而坐,水雨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动了。
微风拂过草地,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泛着金边。小环突然若有所思:"美景、美食,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音乐吧。”水环随口提议道。
“是的。” 她从腰间取出一支檀木风笛,笛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藤蔓花纹。"学过一点皮毛。"她羞涩地解释,"可能吹得不好......"
“小环还会吹笛子?真是琴棋书画样样通啊!”水雨竖起了大拇指。
而小环呢早就被吊成了翘嘴,忍不住“嘻”地笑出了声来,声音爽朗而轻甜,如同百灵鸟的啼叫一般。半天才喘过气道:“之前跟许多老师学过,但由于我生性贪玩,所以都只学了些皮毛而已,如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小环不再多言,举起笛子,悠扬的笛声从中徐徐流出,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水雨分明地听出了小环吹的是《飘手于梦中》,但却听起来却比记忆中的版本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哀愁。
水雨被其音乐所感染,仿佛也置身于美梦之中,笛声如牵丝一般悠长绵绵,仿佛在讲述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音乐停了,水雨却沉浸在其余音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半晌才回过神来。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小环那红红的眼眶,笛子停在嘴边,眼角淌着泪。她正深情地望着她,眼中包含在无限的情思。
水雨一惊,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小环怎么会突然如此悲伤呢?
小环惊觉水雨在看她,慌张地转过身去,用手帕拭干泪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终于,小环深吸一口气:"水雨,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也许这对你来说太过于深奥,你可以选择答与不答,我不会为难你。”
“问吧,我将如实相告。”水雨认真地说。
“那我问了,其一,时光易逝,人生苦短,如果未来注定艰幸。你是愿意活在美好的过去,还是选择直面惨淡的未来。”
水雨望向远方答到“记得吉尔伽美什的故事吗?明知必死仍要抗争的勇气......"她转头直视小环的眼睛,"过去就像这些点心,再美味也终会吃完。而未来......"她指了指地平线,"永远充满可能。命运的局限挡不住青春的无限,你只需要勇敢去做,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小环摩挲着风笛上的刻痕:"那如果实现目标后感到迷茫呢?"
水雨答:“目标只是路标,不是终点。就像我现在的目标是找寻我的身世以及弄懂“我是谁?”,如果哪天我找到了我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到迷茫。因为那时的我已经走了很远,于我而言,经历是比成就名誉更宝贵的财富。”
小环说:“确实,所以我如今写日记,拍照片也是为了保存美好的时刻。这些是我留在世间的影子,因为我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以及回忆······”小环突然深情地说。
最后一个问题让小环的声音微微发颤:"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水雨这一次思考了很久,期间她一点点地把所有的点心悄悄吃完了,然后说:“爱是长村长夫人为我无家可归的安排住处并为我讲故事,受是明楼对我细致入微的照顾,爱是小环在我遭受猜疑时挺身而出为我辩解······大概是这些了吧?”
水雨说完,眨了眨自己水蓝蓝的眼睛望向水环。
小环笑了,微风轻轻的舞起她的秀发,此刻的内心是如此轻松。:"谢谢你的答案。"她小心地收起风笛,"我们该回去了。"
水雨“嗯”了一声。
返程的路上,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