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的笑容虽是甜美,但在海茗瑟看来却格外阴冷与诡异,她是获取到了神明的力量,可她也只是刚刚开始摸索。
海茗瑟下意识地想要退出艾薇儿的攻击范围,但她的算盘却落了空。
因为艾薇儿直接冲上来抓住了她的手。
“海茗瑟姐姐,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艾薇儿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单纯的魔法对海茗瑟没有多少效果,那么,她就使用自己的纹章能力,以此来“包容”对方的“湮灭”。
随后,计划很成功,效果也尤为显著。
海茗瑟周身蠕动的黑暗似乎对它们的主人发起了叛逆,不再回应她的指使,转而投向了艾薇儿的阵营。
“你做了什么?!”
“很简单呀,这是人家的天赋呢~。”
——“小艾,你简直就是天生的魔法使。”
第一幕出现的火枪终于被扣动扳机,海茗瑟在拥有神明的力量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艾薇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海茗瑟对她眼前的艾薇儿有了全新的认知,对方原本就是一位神明,甚至,对方的“天赋”有点超乎想象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海茗瑟,我会认真地杀了你!”
下一刻,一个内部正在不断发生着剧烈湮灭与包容争斗的光暗球体迅速成型,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艾薇儿包容他人得来的力量不能长久存在,必须现场掠夺现场使用,以至于她只能依靠魔弹这种粗陋的魔法来对付海茗瑟。
而后,只见球体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光线被拉扯,被撕裂。
海茗瑟脸上再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那扭曲的面容上更是流露出一丝极淡的绝望?
接着,艾薇儿猛然睁眼,将怀中那蕴含着矛盾力量的光暗球体推了出去。
球体无声无息地飞向断手后退的海茗瑟,它的速度并不快,却仿佛是带着一种锁定命运的必然,直指尝试撤离的对方。
海茗瑟抬起已经恢复的双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然而,这一切试图抵抗的举动都是徒劳无功,可魔弹与那蠕动的黑暗接触后,却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紧接着,球体内部那极不稳定的平衡被打破,像是光与暗被强行撕裂,彼此疯狂吞噬时产生的殉爆骤然爆发。
艾薇儿的视野立刻变成了一片纯白,随即又陷入了绝对的漆黑。
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将所剩无几的祭坛彻底夷为平地,四周的墙壁如同沙堡般崩塌
光芒与黑暗的乱流持续了许久才缓缓地平息下来。
只见这次过后,艾薇儿单膝跪地,用一支不知何时凝聚出的冰晶长剑支撑着身体,脸色苍白。
而海茗瑟却依旧站立着。
她身前的黑暗盾牌布满了裂纹,最终咔嚓一声,碎裂成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她低头,看着自己由黑暗构成的躯体上,也出现了几道看起来难以愈合的亮白色裂痕。
然而,她的表情却没有了先前的惊恐。
“小艾妹妹,是姐姐我逗逗你的呀。”
紧接着,海茗瑟随后的声音里完全失去了那份挑逗艾薇儿的戏谑,变得冰冷且肃杀。
“但,也该结束了。””
她张开双臂。
整个地宫残余的魔力,包括那些从墙壁苍白躯壳中逸散出的元素,甚至包括艾薇儿之前施展魔法所留下的残余都开始疯狂地向她涌去。
她的身体在无限拔高,无限膨胀,化作一个几乎要撑破地宫的黑暗巨人。
只见这成型的巨大身躯上没有面容,而且仅有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取代了头颅的位置。
艾薇儿抬起头,望着那占据了她全部视野的黑暗巨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却并非绝望。
她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站直了身体。
她将手中的冰晶长剑散去,双手缓缓在身前合拢,开始编织下一轮,或许也是最后一轮魔法的篇章。
“我说过了,我会认真地杀死你!”
闻言,海茗瑟所化的黑暗巨人发出一阵能够撼动灵魂的咆哮。
只见巨大的黑暗漩涡头颅骤然压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留下虚无的轨迹。
那是可以将存在本身都能尽数抹除的湮灭。
即便艾薇儿的脸色早已经在透支魔力的情况下变得苍白,连同身躯也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可她不进反退,双手再度汇聚起自己的力量。
艾薇儿的意念化为决绝的嘶鸣,在崩塌的地宫中回荡。
她此刻的目的依旧,仍是打算使用自己的“包容”,强行中和海茗瑟的“湮灭”。
黑暗巨人的动作停滞了,那庞大的躯体开始剧烈扭曲,表面的裂痕再次亮起,并且迅速蔓延。
漩涡般的头颅中,第一次传出了海茗瑟混合着惊怒与痛苦的尖啸。
海茗瑟似乎是变得焦急,吐露里话语之中终于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你是真的疯了吗!这样你也会死的!”
“我说过了,我绝对会认真的,杀死你!!!”
艾薇儿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她脚下的地面在无声中化为齑粉。
她的身躯承受着远超极限的负荷,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
旋即,元素与元素互相冲突,互相包容的混沌风暴骤然拔地而起。
风暴中心,黑暗巨人发出不甘的哀嚎,庞大的躯体被这混沌洪流寸寸撕裂、分解、同化。
它试图重新凝聚,但那混沌的能量拒绝一切形式的“存在”与“定义”,包括它自身的“湮灭”。
构成它躯体的黑暗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
地宫在这最后的能量激荡中彻底解体,上方的岩层开始大面积坍塌。
艾薇儿无力地漂浮在虚空之中,看着那黑暗的巨影在混沌风暴中越来越淡,越来越小。
最终,重新显露出海茗瑟最初那扭曲的人形。
只是此刻,那黑暗的形体已经透明得如同轻烟,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海茗瑟看着艾薇儿,扭曲的面容似乎想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可最终却是未能成型。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艾薇儿身上的伤势同样不清,耳鸣,头晕,各种负面效果应有尽有。
即便如此,艾薇儿也只知道一件事。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