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艾薇儿都在尝试呼唤过去的恶魇回到现实世界。
可是,除了一开始的谵妄恶魇莉莉丝,就再也没有谁回应过她了。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艾薇儿思考着自己的每一个步骤,明明没有出现差错却依然没有其他的恶魇选择回应。
“夏洛蒂?洵?淡语?”
眼见再次的沟通没有得到回应,艾薇儿有些气馁了,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试图散心来调整状态。
“怎么了,艾薇儿?”
说话的是莉莉丝,自从和艾薇儿许下约定后,她就像是放飞了自我,每天都在到处玩。
此刻的她一眼就认出伪装过自己的艾薇儿,并察觉到了对方的低落心情。
“吃口冰淇淋呗?”
“谢了,不用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空洞地落在街角那家色彩缤纷的冰淇淋店招牌上,对莉莉丝递过来缀着彩色糖粒的甜筒视若无睹。
心底那份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收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莉莉丝歪着头,看着艾薇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得地收起了那副总是嬉笑玩闹的神情。
她几口吃掉自己手中的冰淇淋,然后伸出沾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艾薇儿紧绷的脸颊。
“喂,回神啦。到底怎么回事?看你这样子,就像是路边NPC挂着一个我解锁不出来的感叹号,支线做不成让我有点心痒痒的,到底怎么了,说说呗。”
冰凉的触感让艾薇儿微微一颤,她终于抬眼看向莉莉丝。
对方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与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狼狈的身影。
感受到莉莉丝是真心实意打算帮助自己的心意,艾薇儿颓丧着表情,回答说。
“没有人回应我的呼唤。”
闻言,莉莉丝立刻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并揶揄了艾薇儿一句,说。
“怎么,我们的主角大人难道就没有思考出我是为什么会回应你的呼唤么?”
“为什么?”
莉莉丝没有立刻回答,她拉起艾薇儿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穿过熙攘的人群,拐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巷子深处有张老旧的长椅,莉莉丝按着艾薇儿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随意地坐在她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看着我,艾薇儿。”
莉莉丝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与往常不同的、近乎蛊惑的磁性。
“你呼唤我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艾薇儿被迫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暗流涌动。
“唔,我在遗忘者森林里醒来之后的行为举止?”
“不够。”
莉莉丝很快就打断艾薇儿的发言,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对方的耳廓,将那缕不听话的银色发丝别到耳后。
“你当时的呼唤里,除了想着你自己以外,还有我,你在想着我是为什么儿诞生的,这个是很关键的锚点。”
“锚点?”
艾薇儿喃喃重复,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对,锚点。或者说,‘信物’。”
莉莉丝的身体微微前倾,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艾薇儿的鼻尖,她继续说。
“你回想一下,你第一次成功呼唤我的时候,除了念出我的名字,除了理解‘谵妄’的本质,你手里,或者你心里,始终都紧握着的是什么?”
没等艾薇儿继续深度思考,莉莉丝似乎是见不得任务始终卡在关键节点上,直接点明问题所在。
“包容,你会包容我。”
看到艾薇儿的神情逐渐振作起来,莉莉丝的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带着几分得意。
“夏洛蒂需要什么,洵需要什么,淡语需要什么,你都不能忘记。”
莉莉丝同样不等艾薇儿的感谢,抽身离去。
“走了,我的支线走完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主线和其他人的任务了,我还想吃更多好吃的,再见。”
莉莉丝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小巷尽头,留下艾薇儿独自坐在老旧的长椅上。
夕阳的余晖将巷口染成暖金色,与巷内的阴凉形成鲜明对比。
艾薇儿没有立刻离开,她反复咀嚼着莉莉丝的话,心底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丝缝隙。
她不能仅仅因为需要同伴而去选择呼唤,她必须真正地“看见”她们,理解她们诞生的核心,并以某种象征着“包容”与“理解”的信物作为桥梁,将她们从过去的囚牢中牵引至现在。
“我懂了,我全都弄懂了!”
艾薇儿的行动力本就极强,经过莉莉丝的提醒之后,她立刻就开始了第二次的动身。
目的地是圣城,她明白了夏洛蒂诞生的理由,那是她停留在伊莲娜身边时所遗留的情感。
“小艾姐?”
伊莲娜正在处理事务,却不料艾薇儿突然闯进自己的办公场所,还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
“抓走你去当祭品用。”
“是嘛,那我要不要先喊个救命呀之类的话?”
伊莲娜完全是笑着说出这一句话,她相信艾薇儿不会伤害自己,正如后者对她深厚的感情那样。
“所以到底是要干嘛呀?难得今天我不打算摸鱼了呢。”
“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
艾薇儿在“杀死”夏洛蒂之后,对方主动抹去了自己的存在痕迹,让当时圣城当中的所有人都忘了自身的存在。
“老朋友?”
闻言,伊莲娜有些困惑,但隐约能够察觉到艾薇儿所言非虚,她的确有一位老朋友。
“嗯,她照顾了你很久,但除了我,所有人都忘记了她,我不打算让她在孤独之中停留太久了。“”
艾薇儿看着怀中的蓝发少女,轻笑着说。
“准备好了么?娜娜,来,试着呼唤她的名字吧。”
“唔,好像有点印象了。”
说是这么说,但伊莲娜清澈的眸子里依旧满是困惑的色彩,不过,它们正在逐渐变得迷离,仿佛是思绪回到了从前。
她依然记得自己和艾薇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书本上写了,这种草药刚好能缓解一点爷爷的腿疼。”
孩童时期的伊莲娜在森林边搜寻着用于缓解教宗爷爷下雨天会腿疼的草药,而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会看向坐落在森林边的小屋。
那里面住着的是村子里的大家经常提起的一个怪小孩。
“唔,要不靠近看看?”
可这一个想法刚刚产生,伊莲娜就被更多治疗用的草药吸引了注意力。
“哇!好多!这下子爷爷下雨天也可以出门了!这边这些是可以卖钱的!”
她一边收集草药,一边整理与分类,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伊莲娜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分地深入森林里面了。
无助与恐惧的心情开始蔓延,她依旧记得村子里的大家对自己开玩笑时候说过的话。
“应该,不会有魔物来吃我吧?”
可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伊莲娜一语成谶,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魔物群。
她闭着眼,大脑早就变得只剩一片空白。
“不要吃我!!”
而后,只听“砰”的一声,预想之中的结局并没有来到自己身上。
“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漂亮丫头,我还怪走运的嘞。
“还有,别怕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情欲恶魇夏洛蒂就此诞生,她是因为艾薇儿对伊莲娜的情感而出现的存在,继承了对后者的保护欲望,才会始终陪伴。
“我想起来了,小艾姐,我全都想起来了!”
闻言,艾薇儿将身侧的位置让给伊莲娜,示意后续的全部内容都交由给对方。
“夏洛蒂,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