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灵异局总部大楼，玻璃幕墙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宋楠素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她的骨刃已经收回体内，但皮肤下仍能看到珍珠母贝光泽的纹路在缓缓流动。
“还在想昨天的事？”
钟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今天换下了那件沾满血污的制服，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宋楠素接过咖啡，杯壁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怔。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
“我在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真的能相信你们吗？”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蒲封抱着一摞文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脸上还贴着几块创可贴。他身后跟着银萝莉和姜茜，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当然可以相信我们！”蒲封把文件重重放在桌上，扬起一片灰尘，“虽然我们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至少比那三只狐狸值得信任。”
宋楠素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宋枫溪身上。她的妹妹——或者说，曾经是她妹妹的那个人——正蜷缩在椅子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地板。“加入灵异局，我们就能报仇？”宋枫溪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你们连那三只狐狸在哪都不知道。”
蒲封拉开椅子坐下，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们。”他指着地图上几处标记，“这些是过去十年里，疑似与三狐有关的异常事件发生地。如果把它们连起来......”
“是一个阵法。”宋楠素突然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们在布置某种大型仪式。”
钟璃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宋枫溪冷笑一声：“因为我们体内有他们的‘礼物’。”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片靛青色的纹路，虽此处的狐狸皮毛被狠狠撕去，但还是留下了泛着青光的伤疤，“这些纹路会随着他们的活动而发烫。昨晚，这里......”她的手指划过纹路，“像被火烧一样疼。”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银萝莉突然跳起来，兴奋地拍着桌子：“太棒了！这不就是活体追踪器吗？我们可以用这个找到他们！”
“没那么简单。”蒲封皱眉，“这些纹路也是他们控制你们的媒介。如果靠得太近......”
“我们说不定会变成他们的傀儡。”宋楠素平静地接话，姜茜突然站起来，走到宋枫溪面前蹲下：“但如果能控制好距离呢？”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奇异的金色，“我们可以做一个屏障，阻断他们的控制信号。”宋枫溪猛地抬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能做到？”
“理论上....也该可以。”蒲封挠挠头，“但需要你们正式加入灵异局。”钟璃接过话头，“只有内部人员才能使用那些设备。”宋楠素和宋枫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复杂的情绪。多年的仇恨、误解，如今却要为了同一个目标站在一起。
“我加入。”宋楠素严肃的咬牙道，“只要能杀了他们。”宋枫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也加入。不过......”她看向蒲封，“我要最好的装备。”
蒲封咧嘴一笑，从文件堆底下抽出一个金属箱子：“早就准备好了。”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两枚镶嵌着青丘狐火的徽章，“这玩意是青丘狐祖留给你们的，如果没有那三狐插手的话，你们说不定可能会成为她的缘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徽章上，狐火在其中缓缓流转，像是活物般闪烁着微光。宋楠素伸手拿起一枚，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流入体内。
“那么...”钟璃举起咖啡杯，“欢迎加入灵异局。”
“欢迎加入四难！”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连宋枫溪都举起了杯子。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歪头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它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靛青色光芒，随即振翅飞向远方。在那里，三团模糊的影子正在云层中缓缓凝聚......
异局校方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晨光，宋楠素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别在胸前的银色徽章。徽章上刻着‘四难’二字，边缘缠绕着青色的狐火纹路，触感冰凉却带着奇异的生命力。
“还习惯吗？”钟璃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第一天正式报到。”
宋楠素接过纸杯，热气氤氲中她看到咖啡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奶油花纹——是只简笔画的狐狸。她嘴角抽了抽：“你们灵异局的人，都这么......”
“恶趣味？”钟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主要是蒲封的主意。他说既然你们体内有青丘狐祖的力量，就该有点仪式感。”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蒲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怀里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文件，最上面是两套折叠整齐的校服。“来了来了！学生证、课程表、宿舍钥匙——”他一个踉跄，文件雪花般散落一地，“哎！卧槽！”
宋楠素蹲下来帮他收拾，手指触到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灵异局全体成员的合影，背景是青崖子村那座被血染红的山峰。她注意到照片边缘，自己和宋枫溪的身影被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潦草地写着“新鲜血液”几字。
“那是谢姐的恶趣味，这家伙算是招工组的，一有新人她就有提成，所以......”蒲封一把抢过照片，塞进裤兜，“别在意。对了，你妹妹呢？”
“在楼下。”宋楠素站起身，掸了掸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说要‘熟悉环境’。”
实际上，宋枫溪正站在总部大厅的电子地图前，独眼紧盯着闪烁的光点。她的指尖悬在“异常能量监测”的按钮上方，皮肤下的青丘印记微微发烫。自从加入灵异局，她就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的拉扯——狐祖的净化之力与三狐留下的污染。
“找到什么了？”
宋枫溪猛地回头，陆和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左臂的魔纹在袖口若隐若现。
“没有。”她收回手，声音比预想的要嘶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所大学。”
“哦，那个啊。”陆和挠挠头，“钟璃没告诉你们吗？就是她之前上的那所大学，表面上是个普通高校，实际上是灵异局的人才储备基地。”他压低声音，“听说校长是前任灵异局局长。”宋枫溪眯起眼睛：“所以整个学校都是......”
“嘘。”陆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普通学生还是占大多数的。我们这种‘特殊生’只占十分之一左右。”他顿了顿，“不过今年可能要多点，毕竟一下来了好几个的样子。”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谢梦初大步走出来，手里挥舞着一叠文件：“所有人！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打印纸的气味。银萝莉趴在桌上，用回形针摆弄着什么阵法；姜茜坐在角落，闭目养神；钟璃和蒲封正在争论课程安排；宋楠素则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进出的车辆。
“安静！”谢梦初拍桌，“首先，欢迎三位新成员正式加入‘四难’小组。”她环顾着四周，“你们将被编入道法班，与钟璃他们同班。”她转向所有人，“山神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但三狐的神魂踪迹仍未找到。在此期间，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她故意拖长音调，“当个三好学生。”
银萝莉吹了个口哨：“终于能回去上课了！食堂的红烧肉我想了三个月！”
“别高兴太早。”谢梦初冷笑，“你们每个人都要补上落下的课程。尤其是你，银萝莉，符咒学老师说你上次交的作业像是‘狗爪子沾墨画的’。”
哄笑声中，谢梦初打开投影仪：“这是你们的新身份资料。记住，在普通学生面前，你们就是普通的大学生。宋楠素和宋枫溪的关系设定为姐妹，父母在国外工作。”她瞥了眼宋家姐妹，“有问题吗？”
宋楠素摇头，宋枫溪则冷笑一声：“编得挺像那么回事。”
“最后....”谢梦初表情突然严肃，“最近学校周边出现了几起异常事件。有学生在深夜‘梦游’到后山，醒来时声称听到了‘夜莺的歌声’。校方压下了消息，但灵异局认为有必要调查。”她环视众人，“因为灵异局的学校选址，是在所谓的断颈龙脉上，风水为大凶.....是磨炼你们这些新人，最好的地界。”
会议结束后，宋楠素在走廊拦住了钟璃：“那个‘梦游’事件，具体是什么情况？”钟璃咬着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说：“不清楚。但听说那些学生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人引导他们去后山的钟楼。”她压低声音，“最奇怪的是，他们醒来后，口袋里都多了一片黑色羽毛。”
“羽毛？”宋楠素皱眉，“嗯，像是......”钟璃突然噤声，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从旁边经过，她不禁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对方，“晚上细说。先去领你的校服。”
大学的校园被夕阳染成金色。宋楠素抱着新领的教材，走在通往宿舍的林荫道上。校园比她想象中要复古，红砖色的教学楼，爬满常春藤的图书馆，还有远处那座矗立在山坡上的钟楼，尖顶刺破暮色。
“7号楼，就是这里。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吧？”宿管阿姨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眼睛却亮得惊人。她递给宋楠素一把铜钥匙：“404室。你的室友叫林栖雨，是个安静的好孩子。”她突然压低声音，“晚上十点后不要出门，尤其别去后山。”宋楠素挑眉：“为什么？”
“校规。”老妇人神秘地眨眨眼，“也是为你们好。”
404室是间标准的双人宿舍：两张床，两个书桌，一个小阳台。靠窗的床位已经有人了，墙上贴着星空贴纸，书架上摆满植物图鉴。宋楠素放下行李，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页边画满了羽毛形状的涂鸦。
“你一定是新室友！”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盆绿萝。她笑容灿烂，眼睛弯成月牙：“我是林栖雨，生物系二年级！你就是新的转学生吧？”宋楠素闻言僵硬地点头。
“别紧张。”林栖雨把绿萝放在窗台上，“我很好相处的。对了，晚上有个社团招新，你要不要一起....”
“她没空。”宋枫溪倚在门框上，独眼冷冷地扫视房间。林栖雨的笑容凝固了：“这位是......”
“我妹妹，宋枫溪。”宋楠素机械地介绍着，“她也转学来了。”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林栖雨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们长得真像......”，宋枫溪无奈轻叹一声，走进房间把宋楠素的行李重新抱起来，领着姐姐准备离开，“抱歉，宿管阿姨认错人，给错钥匙了。我们两个单人间，宿舍在后校区.....”宋枫溪冷着脸解释道，宋楠素一脸痴呆，“是这样吗？！我走错地方了？！”
“你这家伙果然是个傻子....”宋枫溪吐槽着先一步离开，“抱歉抱歉！栖雨我们有缘再见！”宋楠素说着送出一个飞吻，然后被妹妹一脚踹在屁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