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尸静静地躺在其中,姿态安详,仿佛只是沉睡。它的身体被浸泡在淡蓝色的液体中,那液体清澈如水,却又在灯光下流转着细微的光晕,清晰可见有几条锦鲤在其中游荡。尸体的皮肤苍白如玉,细腻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如同古老的符文般蜿蜒。
最令人震撼的是它的面容,那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眉目如画,唇若涂朱,即便是沉睡,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宁静。然而,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却没有任何生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棺中液体里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被时间冻结的雕像。
水晶棺内,愿尸静静漂浮在淡蓝色的液体中,宛如一尊被封印的神祇。她的红发如血般浓烈,在水中舒展飘散,仿佛活物般微微摇曳,偶尔有几缕发丝贴上她苍白的脸颊,又随着水流缓缓分开。
她身着一袭大红色长袍,衣料似绸非绸,似缎非缎,在幽蓝的光晕下泛着丝绒般的质感。袍袖宽大,边缘绣着繁复的金色纹路,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某种古老的咒文。两条白金色锦缎自肩头垂落,一端固定在棺壁的暗扣上,另一端松松垮垮地散在身前,随着水流轻轻晃动,像是被遗忘的绶带。
她的身体被数根龙型铜钉牢牢固定,共十二根——
眉心正中,一根铜钉贯穿额间,钉头雕刻着狰狞的龙首,龙目圆睁,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未知的存在。
颈部喉处,又有一根铜钉贯穿脖颈,钉头雕刻成一只孽龙的双爪,死死钳制着脖颈。
肩部两侧,各有一根铜钉斜插而入,钉身缠绕着细密的符文,随着液体的波动微微闪烁。
双手平放于胸前,十指交叠,两腕处各钉着一根铜钉,龙爪般的钉头深深陷入皮肉,却不见丝毫血迹渗出。
双腿膝处,铜钉刺穿膝盖,钉头缠绕着龙身型状的锁链,包裹着张张符纸。
双脚踝处,铜钉自下而上贯穿,钉尾雕刻着盘踞的龙尾,仿佛要将她彻底钉死在这棺椁之中。
胸口和腹部,各一根铜钉垂直刺入,钉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龙鳞般的纹路在蓝光下若隐若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面容虽宁静如睡,可那双眼睑却微微颤动,像是下一秒就会睁开。而她的嘴唇,原本应如死人般苍白,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暗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唇下缓缓流动。
钟璃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袖口。她能感觉到,这具尸体……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死”。
水晶棺内的愿尸静静漂浮着,赤红的衣袍折射出微弱的红光,在水波中荡漾,像是某种古老诅咒的低语。钟璃的指尖微微颤抖,死死盯着棺中肉身,那微微颤动,随水波摇晃的睫毛。更诡异的是,棺中淡蓝色液体表面偶尔会泛起细密的涟漪,仿佛有着除游鱼以外,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液体下方游动。
姜愿突然向前迈一步,她的红发无风自动,额间龙鳞印记骤然亮起刺目的金芒。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浮现出与愿尸相同的暗金色鳞片,“小家伙,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肉身。”姜愿平静的小声嘟囔,她忽觉心口一紧,似是姜茜震惊一瞬。
“开棺,还是先……”李茯苓询问着杨青刚的意见,杨青刚则是看了一眼张天元,用眼神询问他的想法。“按老夫的想法…开棺吧!如果把她带到地面上去,恐怕会出意外!”张天元捋着胡须思考道。
李茯苓点点头,又询问起其他人的意见,“依我所见,最好还是直接在地下解决!”钟璃开口道,众人纷纷附和。蒲封和银萝莉则担心的看着姜愿,“姜…大公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蒲封考过去,拍着姜愿得肩膀道。
姜愿闻言,无奈摇头,“抱歉。说实在的,我对自己肉身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甚至可以说是陌生。”姜愿情绪复杂的说,看着自己肉身上的铁链和铜钉,不禁顿觉后背一阵恶寒,四肢出现幻痛。
李茯苓环视众人,沉声道:“既然决定开棺,那便速战速决吧!张天师,您是道门天师,开棺仪式就由您主持吧。”
张天元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头道:“可!”他缓步走到水晶棺前,从袖中飘出一叠黄符,指尖掐诀,符纸无风自动,悬于棺顶。他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燃起淡金色火焰,化作缕缕青烟,缭绕在棺身周围。
姜愿则是识趣的推到一边,闭目养神,用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愿大公主,你不去帮忙吗?那可是你的棺材诶……”银萝莉语气玩弄的说道,被姜愿狠狠撇了一眼。“呵!我可没有带着不相干的人,盗自己墓的习惯!”姜愿冷哼道,银萝莉尴尬的挠挠头,再次吃瘪。
“此乃‘净魂符’,可暂压尸气,避免开棺时煞气外溢。”张天元甩出一张紫色符纸,高声解释道,随后又从腰间取下一枚青铜小铃,轻轻摇晃。铃音清脆,却仿佛穿透灵魂,众人耳膜微微震颤,却不见棺中愿尸有丝毫反应。
钟璃眉头微皱,低声道:“不对劲…这怎么没动静啊?”蒲封握紧佩剑,剑穗上的铜钱微微颤动,低声问:“能引发天道诅咒的东西,哪能这么简单!”
银萝莉蹲在姜愿身边,手里把玩着三枚铜钱,神色凝重:“愿大公主,要不您还是亲自出手算了。”姜愿无奈的叹气,缓步向前,将张天元拦在身后,“让开!老小孩,让吾来!”
姜愿站在棺前,指尖轻抚过棺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麻。她能感觉到,棺中的“自己”,似乎在透过紧闭的眼皮注视着她,那双眼睑下的瞳孔,仿佛随时会睁开。
“开棺吧。”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头一跳。李茯苓挥手示意,两名考古队员立刻上前,握住棺盖边缘。张天元最后一掐诀,喝道:“开!”
“轰——!”
棺盖猛地炸开,将两名考古队员震得倒飞,淡蓝色液体迸溅而出,散落在地,发出清脆流水声。
然而,更令人窒息的是——
棺中空无一人。
“什么?!”蒲封瞳孔骤缩,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水晶棺内部,却只看到一片空荡。“愿尸呢?!”钟璃猛地后退一步,下意识从背包中抽出七星剑,紧张的环顾四周,指尖已悄然凝聚出一缕黑气。
姜愿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猛地低头,看向姜茜的手腕,不知何时竟在鳞片下,开始渗出丝丝血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皮肉下蠕动……
“该死!我感应不到它了!”她猛地抬头,声音冰冷,“它不在棺里……它在——”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骤然一暗。原本昏暗的考古灯疯狂闪烁,最终彻底熄灭,唯有一抹诡异的红光,从墓室深处缓缓亮起,发出铁链摩擦的嘈杂声……
墓室深处骤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带着湿漉漉的黏腻与金属摩擦的腥气。众人猛地抬眼查看,只见那抹诡异的红光骤然暴涨,如血浪般席卷而来,将昏暗的墓室映照得如同修罗场。
“咔啦——咔啦——”
铁链的声响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脏上。淡蓝色的液体从水晶棺中飞溅而出,浸湿众人的鞋子,随后缓缓散去,露出棺底空荡荡的冰蓝色内衬。
“它不在棺里……那它到底在哪?!”蒲封喉咙发紧,手中佩剑不自觉的震颤,剑穗上的铜钱疯狂跳动,仿佛在恐惧什么。
“呜哇啊——!”银萝莉突然害怕的怪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将三枚铜钱,从自己指间飞出,在空中炸开一团青光,勉强在众人面前竖起一道屏障。几乎在同一刻,那抹猩红骤然逼近,带着腥风与寒意,狠狠撞在屏障上!
“砰!”
屏障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青光摇摇欲坠。众人齐齐后退,死死盯着红光散去后的黑暗……
一双赤足,踏碎地面的积水。
淡蓝色的液体从她脚踝滴落,在地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痕迹,仿佛某种活物般缓缓蠕动。紧接着,是修长的双腿,被白金色绸缎松松垮垮地束缚着,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她的腰肢纤细,肩披两道白金色绸缎,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红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目。
然后是她的后背,数道漆黑的锁链从她肩头垂落,贯穿她的脊背,每一节锁链上都刻满了暗红色的咒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般在蠕动。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却诡异地朝手背弯曲,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随时可能绞紧什么。
终于,她的脸缓缓抬起,赤红的长发如血瀑般垂落,发丝间隐约可见几缕淡金色的纹路,如同燃烧的灰烬。她的面容清冷而高雅,眉目如画,唇若涂朱,可那双眼睛却彻底颠覆了这份美感。
眼白泛着诡异的漆黑,瞳孔却是纯粹的暗金色,如同两轮熔化的黄金,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她的目光空洞,却让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威压钉死在原地。
她的脖颈上,十二道龙鳞状的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如同赤红色的胎记一般。那些纹路时而凹陷如沟壑,时而隆起似小蛇游走,在苍白如雪的皮肤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隐约裸露在外的胸口上,一道暗金色的符文从锁骨中央蔓延至小腹,符文线条如血管般搏动,偶尔迸发出细碎的金芒。她的腰腹间缠绕着七根漆黑铁链,每根铁链末端都坠着一枚青铜铃铛——铃铛表面爬满血色符咒,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随着她的步伐,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她的臀腿线条堪称完美,却被白金色绸缎以近乎亵渎的方式,如同绷带般束缚着,绸缎边缘绣着的金色咒文在红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灼烧她的肌肤。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脚踝处的龙型铜钉不知何时,从钉口处渗出浓稠的黑血,滴落在地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当她缓步靠近众人,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时,众人终于看清她腰后那只收缩的龙尾,尾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边缘生长着森白的利齿,仿佛随时会撕裂龙鳞张开血盆大口。而她右手大拇指上,一枚刻着“姜”字的青铜扳指,正被她无言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