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呆立原地,望着那座凭空出现在云层中的青黑色道观,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蒲封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干,“那玩意莫非…是‘山神’的府邸?”
钟璃眯起眼睛,指尖微微颤动,似乎在推算什么。她低声喃喃:“感觉…和我见过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银萝莉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那座道观:“如果真是‘山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袭击村子里的牛羊?”
姜茜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该不会真是传说中的‘山精’吧?还是说……有人在里面装神弄鬼?”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那座云层之上的道观,铜铃再次炸裂,无数符箓碎片如雨般坠落,其中一片竟然直直朝他们飞来!
蒲封反应极快,一把拽过银萝莉往后跳开,符箓碎片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砸在地上燃着诡异的黑火。谢梦初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张镇邪符,随手一甩,符纸化作金光将黑火扑灭,但发觉符纸竟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手上,如同她刚刚扔出符纸的动作,还未发生一样。
随着地上的黑火熄灭,周遭竟升起云雾,将整座山头隐藏在雾中。数分钟后,天蒙蒙亮,云雾散去,山腰上的神迹已经消失,如同从未发生过。
“卧槽!那玩意也太……”银萝莉震惊的说着,四周已有村民下跪,朝着‘山神’磕起响头。“各…各位大师,你们有何看法?”村长怯怯的问道,“还得调查了之后才知道……”谢梦初笑着回答,准备回村里找村民问话。
灵异社几人分头去找人问话,待正午时分,才在村长家中重新碰面。几人聚在村长家的堂屋里,各自汇报着问话的结果。
“我问了好几家,”蒲封挠了挠头,“结果有用的只问到,他们最近总做同一个梦,但具体梦见了啥,却全都不记得。”
“我也是,”银萝莉激动点头,“问了好几个村民,有的说梦见自己在山里走,有的说梦见金光,但一问细节,全都不清楚。”
钟璃闭目沉思,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明明都…完全记不得梦的内容。那他们是怎么确定,所有人的梦都是一样的?”
“不清楚。”谢梦初点头,“我问的几个村民都说,梦里感觉记忆很清楚,但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
众人沉默片刻,谢梦初叹了口气:“看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钟璃沉思数秒,猛的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去山腰看看得了。”
“现在?”银萝莉一愣,“我们连中午饭都还没吃诶!”钟璃淡淡道,“晚上!既然那东西能在夜里出现,我们今晚就得守在山上,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玩意!”谢梦初点头:“我同意,不过我们得小心点,千万别贸然靠近。”
夜幕降临,四人背着装备,悄悄摸上了山。山路崎岖,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虫鸣和风声在黑暗中回荡。姜茜紧紧抓着钟璃的袖子,小声嘀咕:“姐,你说那玩意儿不会突然冒出来吧?”
“放心,”钟璃拍了拍她的脑袋,“真要冒出来,有你姐我呢!”钟璃走在最前面,指尖微微颤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姜茜则默默观察着四周,眼神锐利。
“就是这里。”钟璃停下脚步,指向山腰的一片空地,“昨天的神迹就是从这里出现的。”几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地上残留着淡淡的符文痕迹,像是某种术法留下的残痕,此处的地上竟没有一丝石子,似是被一股狂风,全部吹往了别处。
“这符文……完全没见过啊…”姜茜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确实。对了,山君!你见过这玩意没?”蒲封轻唤道,在他的耳中响起陆山君的声音,似是在于他隔空谈话一般。
蒲封的一只眼睛变作虎眼,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符纹。“眼熟。似乎是某种山精的土遁术法。”陆山君回答道,附身蒲封准备重启术法试试,但却发现术法已经残缺,无法使用,只得无奈的退出蒲封身体。
“看样子,只能等它再出来一次了。”蒲封无语的说道,其他人只得同意,准备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到半夜。
夜深,四人找了个隐蔽的岩洞暂作休息。蒲封靠在岩壁上,啃着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问:“你们说,那玩意儿今晚还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钟璃闭目养神,“但既然它敢在村里显灵,就应该不会只此一次。”银萝莉缩了缩脖子:“那我们岂不是得熬一整夜?”姜茜淡淡道:“我宁愿熬一整夜,那也总比被吓晕强。”
就在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来了!”钟璃猛地睁开眼,指尖已经捏住了一张符纸。四人迅速起身,屏息凝神,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火速赶往过去。
月光下,山腰处的符文痕迹再次亮起微光,随后——
“轰!”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比昨晚更加耀眼!
几人还未抵达,就猛的扑倒在地,昏迷过去,不省人事。四人昏迷后,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混沌之中。
蒲封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条荒凉的山路上。天空灰蒙蒙的,路两旁的树木扭曲生长,枝干如同枯爪般伸向天空。远处传来“吱呀吱呀”的车轮声,由远及近。
他抬头望去,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正缓缓驶来,车夫是个佝偻的老头,身穿蓝色烂布长衫,脚蹬一双黑布鞋,踩得三轮车“嘎吱”作响。老头一边骑车,一边扯着嗓子喊着什么,声音沙哑难辨,虽然粗犷但却听不清楚。
更诡异的是,三轮车的车斗上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牌子,使得蒲封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上面的字迹。蒲封好奇的上前查探,正欲询问老车夫是否需要帮助,就惊讶的看见,他的车斗里,竟平躺着三座狐仙像,一白、一黑、一黄,它们的双眼猩红如血,赤色的獠牙森然外露,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咬人。
蒲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赶忙拉开距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移动分毫。那老头骑到他面前,猛地停下车,歪头盯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此时,蒲封终于听清他到底在喊着什么,老头沙哑的声音直接在蒲封脑海中响起,“三仙害命!祸害人间!三仙害命!祸害人间!!!”话音未落,梦境骤然破碎,蒲封猛地惊醒,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
与此同时,钟璃也陷入了同样的梦境。她站在一片漆黑的荒野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脚下踩着枯叶的“沙沙”声。远处,那辆三轮车缓缓驶来,老头依旧骑在车上,嘶哑的喊声回荡在夜空中。
钟璃眯起眼睛,指尖悄然凝聚出一缕灵力,可当她试图靠近试探时,那老头忽然转头,目光如刀般刺来。钟璃浑身一震,竟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三仙害命!让人家破人亡,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老头神情激愤地说道,随即三轮车“嗖”地一声从她身边掠过,消失在黑暗中。钟璃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银萝莉的梦境更加离奇。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诡异的集市中,四周摆满了摊位,摊主们全都面无表情,手里售卖的商品却千奇百怪——有的是沾血的符纸,有的是干枯的人皮,还有的是闪烁着幽光的头骨。
此时,那辆三轮车缓缓驶入集市,老头跳下车,吆喝道:“杀人害命!不配为仙!杀人害命!不配为人!”
银萝莉瞪大眼睛,只见车兜里的三座狐仙像,竟全部坐起来,正对着他龇牙咧嘴,仿佛在嘲笑他的恐惧。他下意识后退,可脚下一空,整个人竟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姜茜的梦境最为诡异。她站在一座古老的道观前,道观大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匾,隐约可见“山神庙”三个字。道观处于一座秃山头,周围毫无树木,甚至是地面上连枯草都没有,只有点点碎石。而那辆三轮车停在道观前,老头跳下车,凶狠的大骂三座狐仙像几声,随后推门而入。
姜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可刚踏入门槛,便看到道观内供奉着一尊巨大的山神像,那山神像破旧不堪,甚至已经出现破洞,露出其中的竹制骨架。
老头站在神像前,低声念诵着咒语,而神像的眼皮缓缓抬起,充满神性的双眼,正慈祥地盯着姜茜……
“啊?”姜茜不明所以得猛然惊醒,全身燥热,浑身发抖,汗液浸透了衣衫。
四人几乎同时惊醒,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与恐惧。只有谢梦初流着口水,一脸开心还在熟睡。
蒲封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试探性的询问:“你们……也梦到了那个老头了?”其余三人闻言,纷纷点头。
银萝莉颤抖着问:“我还梦到三座狐仙像……在那老头的车兜里。”其余三人赶忙表示自己也梦到了。
钟璃眉头紧锁,沉声道:“这难道就是村民说的那个,全村人都梦到的…一样的梦?!”
姜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三座狐仙像,就像是在被那个车夫老头,公开处刑一样?”
四人同时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同一个画面——在梦里,那三座狐仙像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他们。而那个老子一直在破口大骂,似乎是在诅咒身后的三座狐仙像,又像是在控诉三座狐仙像的所作所为。
蒲封咽了口唾沫,低声道:“看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远处,山风呼啸,仿佛是有某种东西,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谢梦初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问:“你们咋都醒了?是不是我打呼噜吵到你们了?”
众人面色尴尬,无人回应。
钟璃深吸一口气,道:“谢姐你还是继续睡吧!您老睡得越安详,越好!”银萝莉憋着笑,戳了戳谢梦初的脸颊:“谢姐,您这呼噜声简直像山君打喷嚏——震得我们灵魂出窍!”
姜茜见状,同样出声打趣道:“就是...就是比村头老黄牛耕地还带劲!”蒲封突然变出虎耳,夸张地抖了抖:“何止!刚才那动静,连陆山君都从我这身体里蹦出来骂街了!”
谢梦初迷迷糊糊的挠挠脸,四人瞬间摆出严肃脸,不再理睡迷糊的谢梦初。钟璃淡定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莫非…梦里见到的狐仙像...其实是谢姐打呼噜震出来的幻觉。”
“胡说!”谢梦初抄起水瓶砸过去,四人笑作一团,惊得岩洞外的夜枭“呱”地飞走了。“我还以为您老会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推论呢!结果还是打趣谢姐啊!”蒲封吐槽道,迎上钟璃不好意思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