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周伯后,众人跟随着周伯的指引,前往了宋家所住的房间,302室。
“老宋,周伯刚刚说的耳朵缺口是怎么回事?”银萝莉好奇的问,“宋枫溪她耳骨天生缺一块,所以看起来有个缺口。这也是分别我们姐妹俩的方法……”宋楠素回答道,先众人一步抵达三楼。
蒲封百无聊赖的收紧胯包,转头看见宋楠素悄默默的,蹲在锈迹斑斑的消防栓前。她左手小指以诡异角度扭曲,骨节处渗出珍珠母贝光泽的黏液,正将金属门框蚀出蛛网状裂痕。
“要帮忙吗?”钟璃话音未落,就见那截断指突然弹射而出,骨刺暴涨三寸精准刺入门锁。随着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房门被宋楠素轻而易举的拉开。
霉味与檀香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宋楠素踉跄着扶住墙。她明明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如同肌肉记忆般的,熟悉着这间房的全部布置。
此时本应是浅蓝色小熊图案壁纸,此刻却布满暗金色符文,墙角供奉的山神像,眼珠竟是两枝已经熄灭的蜡烛。
“你们闻到没有?”银萝莉抽了抽鼻子,“像道观里的香火味,又掺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话音未落,他腰间悬挂的铜钱突然嗡鸣,红绳崩裂,铜钱滚落在地。
蒲封的瞳孔骤然收缩,竹签脱手而出插进地面。泛黄的宣纸从墙体渗出,逐渐凝聚成人形虚影。那是个穿中山装的青年,胸口插着三根桃木钉,正用手指在虚空中胡乱画着什么…
“别看他的眼睛!”钟璃话音未落,虚影突然爆裂。漫天纸屑化作利刃,却被宋楠素的瞬间绞成齑粉。她握着还粘连着皮肉的骨刺,突然发现掌心飘出一片枯叶。
“树叶?”宋楠素疑惑歪头,突然往前踉跄两步,被蒲封拽住衣领。她此刻面色惨白,试探性的将枯叶抛到空中,看着它向一个方向落去,“那边吗?”
三人跟着她穿过客厅,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原本应该是宋枫溪的房间,此刻缺摆满了手术器械。最惊悚的是墙上照片,宋枫溪明明还穿着校服,背后却插着十二根木针,木针如同锥子一般,狠狠刺入了她的皮肉,在她身上扎出一颗颗骇人的血洞。
“砰!”
宋楠素突然咬牙切齿的将骨刃插进墙面,气力之大,瞬间让墙面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随着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陈列着数百个玻璃罐的密室。
“哈?!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房间!”银萝莉惊讶道,“当然!这里本应该是我的房间,如果…我没死的话。”宋楠素平静的回答着,抬脚便走进密室。
密室之中的每个罐子里,都泡着畸形胎儿,或是一些人类的残肢断臂。其中最中央的大坛子里,竟泡着一个孕妇的尸体,其子宫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婴儿已经从刀疤处被坛中液体冲出母体,飘在孕妇尸体身边,只留一条脐带链接着。
“这...”姜茜猛的捂住嘴,但是怯怯瞥了一眼,便让她瞬间忍耐不住,冲进厕所便想吐出来,但却不料,厕所中同样骇人。
姜茜刚踉跄着推开门跨进厕所,后颈的汗毛便根根倒竖起来。天花板上有着一团黑黢黢的‘阴影’,但根本不是什么污渍,而是成千上万只深褐色的甲虫正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天花板上。
每一只都有拇指大小,深褐色的甲壳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节肢上生着细密的倒刺,乌压压一片挤在一起。
它们正以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扭曲蠕动,有的顺着墙缝往顶灯爬,有的则从天花板边缘垂落下来,节肢摩擦瓷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刮擦神经。
那些虫卵就附着在甲虫群中,表面裹着层半透明的胶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白。
有些虫卵已经裂开细缝,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着的幼虫正用尖喙顶撞外壳;另一些则完全泡软了,胶质黏液顺着瓷砖缝隙往下淌,在地面聚成细流,偶尔有甲虫经过时,黏液便会拉出半透明的丝,黏住它的节肢,又被它猛地挣断,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姜茜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这才发现地板上,将她鞋底完全没入的“黏液”远比想象中更恐怖。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水渍,而是层半透明的、带着淡粉色的胶状物,黏腻得能粘住她的鞋底。
粘稠液体里混杂着大块的碎肉,有的带着暗红的血丝,像是被啃噬过的肌肉组织,又像是被乱刀剁碎的臊子;有的沾着几缕细碎的皮毛,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更远处还漂着几十只甲虫的尸体,外壳已经碎裂,露出底下泛青的内脏,几条细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一旁的蹲便器边缘,凝着一圈黑红色的污渍,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什么。姜茜眯起眼辨认,那分明是从某种生物体内挤出来的半凝固血液,混着几缕白色的筋膜,在黏液里荡开浑浊的涟漪。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往门外逃去,却不料脚下被黏液粘连,后腰重重撞在洗手台上,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而在镜子边缘,一只甲虫正沿着镜框缓缓爬动,复眼里映出她扭曲的瞳孔。
“呕——”姜茜终于撑不住,弯腰干呕起来。可胃里空荡荡的,只有酸水翻涌,混着空气中那股腐肉混着铁锈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刚想抬头,就见一只甲虫从她发梢爬过,冰凉的节肢擦过耳垂,带起一阵刺痛。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看着更多的甲虫从墙缝里钻出来,沿着她的裤管往上爬,在裤脚织出密密麻麻的黑点。
“姜茜?”门外传来钟璃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姜茜张了张嘴想喊出声,却见一只甲虫正从门缝里挤进来,背甲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光,那纹路竟和他们在宋家老宅,发现的符纸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姜茜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动了那些甲虫。她的呼吸急促而压抑,后背紧贴着洗手台,冰冷的瓷砖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寒意。
一只甲虫顺着她的手腕爬上来,甲壳摩擦皮肤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但她连抖都不敢抖一下。
门外,钟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姜茜?你还好吗?”
姜茜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她的指尖颤抖着,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铜钱,那是银萝莉给她保命用的法宝,可现在,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根本拿不稳。
就在这时,一只甲虫突然爬上了她的后颈,冰冷的节肢刺入皮肤,她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
“咔哒——”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姜茜瞳孔骤缩,期望是钟璃神兵天降,但却绝望地发现门缝正在扩大,一只甲虫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从门缝涌入,朝着她爬来。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一道身影闪身而入,手中骨刃划出一道寒光,瞬间将扑向姜茜的甲虫绞碎。
“宋楠素?!”姜茜声音发颤,泪水模糊了视线。
宋楠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冰冷而锐利,骨刃在手中翻飞,所过之处,甲虫纷纷爆裂成碎末。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仿佛本能驱使着她斩杀一切靠近的虫子。
短短几秒,涌入的甲虫已被清理大半,但更多的仍在从天花板、墙缝涌出,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浪潮。
“退后!”钟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符纸凌空一甩,泛黄的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道火墙,将涌来的甲虫焚烧殆尽。
“你们先出去!”钟璃喊道,姜茜瞬间被宋楠素一把提起,拉着她便跳出厕所。钟璃手指翻飞,法印结了一个又一个,而后猛的吐出一口鬼气,燃烧出漫天青色火焰,将整个厕所包裹在火场之中。
待火焰威势抵达顶峰,钟璃猛的后跃跳出厕所,一把关上门,听着里面传来,甲虫被火焰焚烧的“劈啪作响”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差点…差点就要被虫子吃掉了……”姜茜后怕的喘着粗气,“呼~幸好宋楠素眼尖,发现有一堆虫子往厕所那边跑。”钟璃正解释着,就听另一边也传来,蒲封的雷法声响。
客厅的墙壁出现裂痕,陆和撞破墙壁,从密室倒飞过来,被眼疾手快的宋楠素一把接下。“发生什么事?!”宋楠素惊讶的询问,“不知道!完全没看到敌人!”陆和惊恐的环顾着四周,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蒲封的雷法就飞了过来。
陆和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颤抖着指向密室方向:“那、那东西...太快了!”
宋楠素眸光一凝,手中的骨刃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缓缓抬头,望向密室深处,那口最大的玻璃坛子依旧静静伫立,但坛中的液体却开始诡异地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沉睡中苏醒。
“不对劲。”钟璃低声道,指尖的符纸无风自动,“那坛子里面的东西...在呼吸。”
蒲封的惊雷在客厅中爆炸,迸溅出漫天雷花,却似乎未能伤及敌人分毫。“该死,雷法都抓不住它?!”蒲封大惊道,就觉面前一阵狂风袭来,如同一堵石墙狠狠撞在脸上。
“嘭!!!”一声巨响,蒲封迎面被撞飞出去,脸上血肉模糊,所幸反应及时,用蛇签的蛇化鳞片,当下了大部分伤害。“娘的…一下就差点把君锦给撞出去……”蒲封嘴里吐着血,难以置信的嘀咕,脸上粘黏着扭曲的蛇鳞碎片,混合在模糊的碎肉之中。
又一阵狂风袭来,宋楠素纵身一跃,骨刃划出一道寒光,瞬间斩碎扑来的风墙,但更多的飓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退!”钟璃大喝一声,手中符纸猛然燃烧,化作一道火墙暂时阻隔狂风,火焰被风越吹越大,竟将敌人生生烧了出来,一个翠绿色皮肤,身上生长着金黄色枯叶皮毛的婴儿。
那翠绿色皮肤的婴儿悬浮在半空,金黄色的枯叶皮毛无风自动,双眼空洞却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它张开嘴,喷出一股墨绿色的黏液,黏液落地即燃,腾起幽绿的火焰,将钟璃的青焰吞噬殆尽。
“又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加入灵异局后,可真是一次次见识生物多样性了!”钟璃厉喝一声,符纸如雨般掷出,却在触及婴儿时,便被其周身缠绕的飓风,搅成碎屑。
宋楠素纵身跃起,骨刃直刺婴儿心口,却又被那一层诡异的飓风弹开,径直擦过它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狠狠将脸砸在婴儿身后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