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老师，您是说……一千年前，虚兽潮爆发，人类节节败退，最后只剩下了不到千万人？”
白桃汐躺在柳烟柔怀里，指尖微微发颤。
她盯着眼前的绘本，上面描绘着漆黑的兽潮吞噬城市的画面，密密麻麻的虚兽如潮水般淹没一切，人类的防线在它们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仅仅是看着，她脊背便窜上一股寒意。
“没错哦~”
身后传来柳烟柔甜腻的嗓音，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她指尖轻轻翻过一页，绘本上的画面骤然转变——
一位少女独自立于废墟之上，周身缠绕着璀璨的星光，她的身后是燃烧的城市，而她的面前，是如山般庞大的十阶虚兽。
“就在人类即将灭绝之际，代号‘终焉’的魔法少女横空出世。”
柳烟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狂热。
“她击退了虚兽潮，将它们重新打回虚空……直到千年后的现在，它们才恢复元气，再度出现。”
“可…我也要成为这种，独自抵抗潮水般凶恶虚兽的存在吗？”
白桃汐的声音微微发抖。
“她的确很强，但这条路…太艰难了，有没有，更简单一些的道路？”
柳烟柔轻笑了一声，手指捏了捏白桃汐肉嘟嘟的脸颊。
“有的有的~像这样的魔法少女还有许多哦。”
绘本画面再次变化，终焉少女的身旁出现了数道身影——手持典籍的智识魔女、操控空间的虚空魔女、编织万物的创造魔女、预见未来的预言魔女……
“她们…由‘终焉'带领，一同击退了虚兽潮，拯救了世界。”
柳烟柔的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像是在讲述一个童话，而非残酷的历史。
白桃汐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
“在那之后，人类元气大伤，但好在……魔法少女之间有特殊的生育方法。”
柳烟柔的指尖轻轻抚过绘本上的终焉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终焉和她的伙伴们……嗯，生了很多孩子呢~”
“只用了百年时间，就让人口恢复。”
“生，生了好多！？”白桃汐浑身一哆嗦。
柳烟柔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怎么？很惊讶吗？小汐也要和大家一起加油哦~成为像终焉那样了不起的魔法少女呢~”
白桃汐：“……”
这种历史课，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魔法少女，虚兽，女女生育技术。
每一个词汇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击着白桃汐摇摇欲坠的三观。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会吞噬城市的怪物，没有能以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魔法少女，更没有这种……离谱到极点的繁衍方式。
她本该是个普通的男大学生，刚刚熬过高考地狱，正准备迎接崭新人生。
阳光开朗，积极向上。
可现在，她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正被迫接受着这个世界的荒谬。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
我会变成女孩子？！
白桃汐眉头紧锁。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奶白色的针织毛衣下，是一双纤细得过分的手。
指甲透着淡淡的樱花粉，指节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不是我的手。
胸腔里有什么在疯狂跳动，她颤巍巍抬起手来。
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圆润得像未发酵完全的糯米团，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指尖缓缓探向喉间。
没有……
那里本该有的凸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天鹅般优雅的曲线，没入蕾丝领口。
白桃汐触电般揪住胸前的衣料。
不同于男生身体的沉重感，这具身体轻盈得像是被云絮填充的布娃娃。
裙摆下的小腿线条流畅，膝盖泛着淡淡的粉。
她突然意识到，柳烟柔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为何如此游刃有余了。
这具瘦削的身体，根本就是为被拥抱而生的。
“汐宝宝怎么了？”
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柳烟柔的指尖轻轻顺着她的身体游离，“困了？也是呢，该午睡了~睡前故事讲完，我要出去看看有没有不乖乖睡觉的孩子~”
“嗯…困，是困了……”
白桃汐颤抖着回话，这才注意到皮肤下流淌的细微嗡鸣。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当柳烟柔的指尖抚过自己身体时，身体竟像被顺毛的猫儿般自发战栗起来。
某种温暖的韵律正顺着脊椎攀升，令她心跳加速。
仿佛是为了驱散这股怪异的感觉，白桃汐整个人都闷进了被子里。
“嗯~困了呀~？”
柳烟柔拉长语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即便视线被严实阻挡，白桃汐仍能幻视出，那个丰盈体型的紫发女人正背着手，歪着脑袋，一脸愉悦地凝视着缩成一团的自己。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好吧~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小宝贝的休息了，”柳烟柔的声音忽然压低，“那么在告别时，你应该要说什么呢~”
“老，老师再见……”
“不对。”
骤然冷淡的语调让白桃汐浑身一僵。
似乎是刻在身体上的某种本能恐惧，驱使着她，颤抖着挤出那句羞耻到极点的话。
“妈…麻麻…再，再见……”
“嗯呐~午安哦，你的舍友还没回来，看来妈妈要去把她给抓回来了，真是的，你们未来可是要成为魔法少女的存在，不好好接受培养和教育，怎么能行呢？”
柳烟柔收回了意味深长的注视，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嘀嗒，嘀嗒。’
半分钟过后，确认周围彻底静谧，白桃汐猛地掀开被子钻出来。
“哈啊，哈啊！”
她大口喘息，迷茫的视线四下扫荡，突然定格在梳妆台上。
镜子！
白桃汐踉跄着扑过去。
镜面里映出个雪团似的人儿。
纯白长发瀑布般垂落至膝弯。
深红色瞳孔蒙着水雾，眼尾天生自带一抹桃红。
“这，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我！”
像是为了做最后的确认，白桃汐的指尖颤抖着掀开蕾丝裙摆，本该结实的小腹此刻却凸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镜中少女突然触电般并拢双腿，绯红从耳尖一路烧到锁骨。
某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器官，此刻正被轻薄的丝绸布料温柔包裹着，空空如也。
“不，不是的……”
掌心失控地抚过平坦胸口，本该存在的肌肉线条也化作丝绸般的弧度，当指尖划过腰侧时，过分敏感的神经末梢竟让她呜咽出声。
某个恐怖认知在白桃汐的体内炸开。
这具身体甚至保留着青春期少女特有的、青涩而脆弱的生理反应。
死亡，穿越，变成美少女。
被自称‘妈妈’的人朝着魔法少女的方向培养。
白桃汐理解，却又无法接受现状。
就在她濒临崩溃时。
‘咔嚓。’
门框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道略带担忧的声音飘了进来。
“小汐？你还好吗，柔妈妈都跟你说了什么，她没有发现我们今晚的逃跑计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