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清在出租屋的床上睁开眼，依然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去咖啡厅，和老猫聊了会天，然后……咦，我怎么忘了后面的事了，我没喝酒啊，断片了？”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饭后，陈清关好出租屋的铁门，然后熟练地去老猫的咖啡厅蹭网。
陈清坐在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夕阳从百叶窗缝隙里漏进来，在桌面投下细长的金线。
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起了一串风铃响动，五个黑色身影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头银色长发，剪裁考究的西装裹着精瘦的身材，行走时肩背带着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张力。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向陈清的位置走了过去。
"陈清先生?"
中年男人开口时，陈清放下手机，注意到了男人身后的人和那些虚影：虎视眈眈的金钱豹，盘踞在吊灯上的灰隼、蜷缩在收银台边的雪貂.....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走在最后的马尾辫女孩周身笼罩着朦胧雾气，隐约透出某种犬科动物的轮廓，但每当他想细看时，那些雾气就会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男人旁若无人地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上面的钢印让人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封口处盖着朱红色火漆，陈清可以看到那个火漆印上隐约透着红色亮光。
“我代号叫尘烟，是国家特别事务管理局的，想请你协助调查几起超自然案件。”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陈清强装镇静，但他口袋里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手心。余光瞥见一个特工默默守住了消防通道，而尘烟背后的瘦高男人手指一直贴着裤缝，那里有一把枪。一旦陈清暴起伤人，他仿佛就会马上清空弹夹。
"三个月前朝阳区地铁站的精神污染事件，监控拍到您用右眼凝视失控者后，对方突然晕厥，然后监控视频也马上变成了一片雪花。"
尘烟用指甲敲了敲文件袋，“我们检测到当时有超过120分贝的超声波从您所在位置爆发，附近的流浪猫狗全部耳道出血。”
“而昨天下午，我们的仪器在这家咖啡厅的位置检测到了相同的异能波动，并且再一次从监控中看到了你。”
陈清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想起来了，那天，他遇到一个失控者，对方周身缠绕的毒蛇幻象几乎要具象化，右眼不受控制地发热，等回过神时站台已经满地狼藉。
但，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又一次的断片有关。
队伍末尾的马尾辫女孩突然抬头，雾气中那双眼睛闪过诡异的银蓝色，陈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冰冷的手指在他的脑子里回里翻搅。
“请别紧张。”
尘烟抬手制止同伴们逼近的脚步。“我们准备了更合适的谈话场所。"
随着他打响指的动作，咖啡馆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等应急灯亮起时，所有顾客和店员都保持着凝固的姿态，咖啡杯上的热气静止在空中。
一个特工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怀表。
表链垂下的怀表在陈清眼前摆动，他能看到金属外壳上雕刻着衔尾蛇图案。
“现在请您配合做个测试。“
对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看看我们当中，谁在说谎。”
当怀表第三次划过视线时，陈清的右眼毫无征兆地开始灼烧般剧痛。
在陈清眼中，雪貂特工的身影开始膨胀扭曲，蓬松的尾巴扫过天花板吊灯；灰隼特工展开的翅膀在墙壁投下巨大阴影；而那个始终沉默的马尾辫女孩——浓雾散开的瞬间，陈清分明看到银白色北极狐与深灰色郊狼的虚影在她身上重叠。
检测仪器的蜂鸣突然炸响，尘烟看着平板上飙升的波形图皱起眉头。陈清捂住血流不止的右眼，在指缝间看到文件袋上仿佛有咒文正沿着桌面向着陈清爬来，而马尾辫女孩垂落的发丝间，隐约露出后颈上暗青色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