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胜的微薄奖金在支付“闪电”履带维修和悬挂校正费后蒸发殆尽,星羽还倒贴半月生活费。“Es ist eine Katastrophe!(这简直是灾难!)”她攥着维修单,月光银长发仿佛失泽。“击毁T29!赚的钱还不够给它镶金牙!”
“知足吧。”管理员大叔拍着“闪电”装甲,“没散架算走运。下次再玩‘克里斯蒂飞车’,直接进废铁站。”他看着星羽不甘的眼神,“想走远?光靠绕侧打弱点不行。需要火力,真正的火力。20mm?给T29挠痒都不够。”
星羽沉默。大叔的话扎破胜利泡沫。她看向角落的 “小跳蚤”,其37mm炮在T29面前更微不足道。 “我们需要...更大口径的炮。”声音低沉坚定。
“钱呢?”五十铃一针见血。生活费早已捉襟见肘。
“去找!城里!战车道用品店!总有淘汰的便宜货!”
札幌市,“钢铁之街”。霓虹闪烁,橱窗陈列着昂贵装备。精神抖擞的战车道少女穿梭其间。衣着寒酸的星羽三人格格不入,引来好奇或轻视目光。
“看!88mm Flak 36!Wunderbar!(太棒了!)”星羽口水直流。
“醒醒,这够买一百个我们了。”五十铃无奈拉走她。
目标:阴暗的“二手/淘汰品”角落。星羽目光锁定一门被丢弃、炮管弯曲、防盾缺失的75mm le.IG 18步兵炮。“老板,多少钱?”
胖老板懒洋洋:“废铁?两万五千円,不包送。”——她们所有生活费的极限!
星羽心沉,正欲发动“德棍十级口才”砍价,一个清冷刻薄的声音传来:
“炮管寿命不足50发,膛线磨损超安全标准80%,高低机卡死,方向机需强扳。作为武器,唯一归宿是熔炉。五千円,不能再多。除非你想谋杀车组成员。”
众人望去。阴影中站着一位少女:深蓝洗白校服(校徽被遮),黑色长发束起,厚重黑框眼镜。镜片后淡红色眼眸锐利如手术刀,气质高傲疏离。
“七咲·赤城。”她简短自我介绍,无视星羽伸出的手,“我对你们的‘废品回收站’和自杀式热情没兴趣。”她转身欲走。
“等等!”星羽拦住她,“你说得对!它是废铁!但你有眼光!更有技术!我们需要你!旭日台战车部需要你这样的‘骑士’!”星羽的“十级口才”火力全开,描绘着用废铁击败豪强的梦想。
七咲停下,淡红眼眸审视星羽狂热的脸,又扫过五十铃真诚的琥珀色眼睛和千鸟半梦半醒的淡青眸子。最终,目光落在那门75mm炮上。“……骑士不会拒绝真正的挑战。五千円,我帮你们修好它。但别指望奇迹。”她推了推眼镜,“另外,我不是‘骑士’,只是个不想看蠢货白白送死的旁观者。”
“成交!”星羽无视毒舌,笑容灿烂,“欢迎加入,七咲·赤城!”
管理员大叔看着拖回来的75mm炮和冷着脸的七咲,以及兴高采烈的星羽,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你们…真把这堆废铁和弄回来了?”得知只花了五千,他啧啧称奇:“行,算你们狠。地方有的是,工具自己想办法。不过…”他指着七咲,“这丫头,靠谱?”
“交给我。”七咲言简意赅,目光已锁定工作台。
七咲迅速进入状态。她整天泡在分配给75mm炮的一号A型“野牛”战斗室,戴着隔音耳机,无视星羽的咆哮和五十铃的嘘寒问暖(“小七咲~喝水呀~”“……离我远点。”),用自带精密工具一丝不苟调试。动作精准高效,淡红眼眸仿佛能穿透金属。管理员大叔惊叹:“这丫头眼睛带激光测距仪吗?”她专注时对打扰报以冰冷眼刀或毒舌。只有千鸟默默递饭时,她才低声道谢,冷硬线条微柔。
调试完,星羽兴奋询问射程精度。七咲冷淡回应:“指望这堆废铁打中一千米外目标?除非目标是栋楼。不过…五百米内,只要炮管不炸,我能保证打中你想打的任何‘弱点’。”平静语气中的强大自信令星羽侧目。
“骑士精神”与“德棍理论”的碰撞随即上演:
星羽(指地图):“像古德里安闪电战!快速穿插!”
七咲(调瞄准镜):“用最高时速不到40公里的古董玩闪电战?你脑子被履带碾过?蹲好,打黑枪,是它们唯一价值。”
星羽:“迂回!绕侧!装甲的浪漫!”
七咲:“浪漫?等薄铁皮被撕开看你还浪不浪漫。正面?哼,只有懦夫总想偷袭。真正的骑士…至少该让对手看到炮口。”(虽知己方“正面”不堪一击)
五十铃总笑眯眯打圆场,千鸟在争吵背景音中酣睡。奇怪的是,在具体改装和战术布置上,两人嘴仗不断,最终却能达成诡异默契——星羽的冒险被七咲的冷静框定在可行范围,七咲死板的“骑士准则”偶尔被星羽“结果至上”理论撬开缝隙。
管理员大叔看着面目一新的“野牛”和“闪电”(后者加了些聊胜于无的附加装甲),再看看如同精密炮控计算机的七咲和斗志昂扬的星羽,深深叹气,终于点燃那根叼了好几天的烟(在厂外):“行吧…‘野牛’青春版和‘闪电’补丁版…还有这位‘毒舌骑士’炮手…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丫头片子加这堆破铜烂铁,下次能搞出什么名堂。别把赛委会的人气死就行。”烟雾中,眼神带着看戏的期待。
星羽抚摸着“野牛”冰冷粗糙的炮管,月光银长发闪耀。她看向七咲专注的侧影和沉没的夕阳,嘴角勾起野心笑容:“火力…我们终于有了!下一步,让所有人记住这75mm的怒吼!Vorwärts!(前进!)”
七咲头也不抬,淡红眼眸紧盯校准仪:“先祈祷开炮时这破车别散架吧,指挥官阁下。”嘴角却在她未察觉时,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