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真的可以吗？我们真的可以吃这么多东西，不省点钱吗？”
看着餐桌上白安然点的满桌佳肴，艾莲双目冒光，她不断咽着口水，明明很馋，却又表现十分克制的模样。
白安然微微一笑。
最近她刚刚登上副部长的职位，这么点花销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刚开始点菜的时候，白安然想着既然艾莉丝是艾莲的另一个母亲，想必未来艾莲也过着大小姐一样的生活，她也就按照大小姐的标准给艾莲点单了。
没想到她们未来的生活却意外的拮据？
“怎么了？你的妈咪不是艾莉丝吗，这也算多吗？”
“唔...妈妈以前，就经常跟我抱怨，妈咪只顾着狩猎，家里就只有妈妈在挣钱，收入不多，我们经常都不舍得花钱买肉吃。”
“啊？可是，艾莉丝，她可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她能没钱？还是说，十五年后出现经济危机了？房地产不吃香了？那也不至于啊，现在她挣的钱都够普通人用三辈子了。”
“经济危机？”
艾莲睁大着眼睛，很显然根本听不懂白安然在讲什么。
“嘛，也是，你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是经济危机。那你跟我说说，十五年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吧？”
“十五年后，我和妈妈还有妈咪，一直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妈咪外出狩猎，妈妈照顾我，还有，工作，做饭。”
“我做的什么工作？”
“画画，就是，在网上接单给别人画画那种。”
“噗...”
白安然刚喝着白开水差点就呛到了。
感觉艾莲说的压根不是她啊。
她怎么可能甘于在家里当贤妻良母？
“那在十五年后的未来，是不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或者说，机器人遍地，人们再也不用干苦力活了？”
“高楼大厦？嗯，很多很多楼，但我们还是只能住小房子，机器人也有很多，外卖都是机器人送的。”
白安然托着下巴。
注视着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解释未来发生的事的艾莲。
从艾莲的描述来看。
艾莉丝这么落魄，很有可能是未来建筑产业一片昏暗，公司破产倒闭，艾莉丝为人正直，没有选择卷款跑路，然后，把所有身家都拿来抵债了。
不然白安然无法理解未来艾莉丝会和她住小房子。
“你不用上学吗？”
“不用，妈咪让我跟她去狩猎，她说魔女上学就是在浪费时间。”
果然。
难怪艾莲看起来没什么常识，而且逻辑能力也不强。
“你别听她乱说，不管是不是魔女，上学还是必要的，上学，锻炼的是人的脑子，俗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如果你会结合科学与魔法，说不定更强呢。”
“嗯！以前妈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妈妈规定，每周周末，要留在家里让我跟妈妈学习。”
“一周只有两天怎么行？”
“因为妈咪不同意让我上学。而且，我也觉得，拯救人类更重要。”
“艾莲，在十五年后，你说的那个影鬼，会消灭人类吗？会让人类灭绝吗？”
“......”
艾莲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不会，影鬼是寄生在人类的影子里，汲取人类的极端情绪生存的，但影鬼寄生人类后，人类的思想会变得越来越偏激，直到变成精神病。妈妈不觉得这很过分吗？他们是怪物，他们夺走了人类的幸福，作为魔女，我们有义务消灭影鬼！”
“嘶...”
突然间，白安然的脑袋传来一阵刺痛。
她按着额头。
艾莲看到白安然痛苦的模样，急忙关心地问道。
“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变成魔女的副作用吧。”
“对不起，妈妈...可能...是因为，你没有狩猎，没有获取能量...我不该这么着急把你变回魔女的。”
“没关系...”
白安然总觉得刚刚艾莲说的那些话很熟悉，但她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什么人跟她说过。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情绪。
一种极其生气而且悲伤的情绪。
她总觉得，未来的她，和所谓的艾莲的另一个妈妈吵架，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变成了魔女，因为魔女的义务，她们产生了分歧，她们爆发了不可调节的矛盾。
最终，自己选择了回到从前，回到还未成为魔女的从前。
但这也只是白安然的推测。
不过，艾莲是自己的女儿，这种直觉越来越强烈了，白安然总是忍不住会顺着艾莲所说的去思考。
昨天才刚见到艾莲的时候，她都把艾莲的话当做放屁的，可现在，她愈发的好奇艾莲所说的未来。
吃了午饭后。
白安然又带着艾莲来到法医鉴定机构。
白安然让艾莲先在外面等着，她自己一个人申请鉴定许可，避免艾莲知道她要做亲子鉴定。
艾莲的确不懂这是什么地方。
但她很听话，白安然让她等着她就乖乖等着了。
终于，白安然申请到了资格，还哄骗艾莲说要做个牙齿检查，成功取到了艾莲的基因样本。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鉴定结果出来就好了。
白安然牵着艾莲的手往外走去。
“走，我们回公司上班，但是在公司里，你还是要好好隐身，不能说话哦。”
“好耶，去上班！”
看着艾莲激动的模样，白安然莞尔一笑。
等滴滴打车的过程中，她摸了摸艾莲的头发。
“早上你不是说不要上班吗？”
“因为妈妈上班可以见到妈咪！”
提及艾莉丝，白安然蹲下身，她一脸严肃地叮嘱着艾莲。
“下次见到她，一定一定不能再解除隐身，一定不要再跑上去喊她妈咪了，知道吗？现在她还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魔女是什么。你这么急着跟她相认，她很有可能会觉得我们在把她当傻子戏弄，说不定，她还会因此讨厌妈妈，导致以后我和她无法相爱，无法结婚，就不会生下你了。”
艾莲瞪大了眼睛，惶恐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妈妈。”
“这才对嘛。”
就当是为了我的事业，你也不要再那么没有礼貌在总经理面前大喊大叫了啊。
艾莲低着头。
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蹙着眉毛，小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是在为之前的冒失而愧疚吗？
有在好好反思呢。
白安然很欣慰。
“对了，艾莲。三年后，是我生下了你，还是妈咪生下了你啊？”
“是妈妈，我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
“嗯...”
虽然一开始艾莲就说过要她生，但白安然也可以认为，艾莲不懂生孩子的意思是什么。
当艾莲如此直白地把这件事描述出来，白安然就无法再自欺欺人地以为是艾莲不懂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曾经堂堂八尺男儿，三年后要生孩子啊！
白安然表面波澜不惊。
内心则是五味杂陈，她不想生，可一想到，如果她不生，艾莲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她又揪心起来。
但是，万一呢？
万一她和艾莲不是亲母女呢？
白安然捏了捏艾莲的脸，暗暗腹诽着。
哼，小骗子，等鉴定结果出来，我就清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