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石阶蜿蜒而下，如同一条沉睡的玉龙，盘绕在苍翠欲滴的青云山脉之中。夕阳的余晖为层峦叠嶂的山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山风穿过林间，带着草木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轻柔地拂过并肩而行的两人。
顾子川的手依旧被林珞瑶柔软的小手紧紧拉着。少女的手心温热细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汗意，仿佛泄露了她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下山的路并不陡峭，林珞瑶的脚步却放得很慢，不再像之前那般雀跃奔跑，而是带着一种……刻意的悠闲。
她拉着顾子川的衣袖口，微微低着头，目光似乎落在路旁摇曳的野花，或是石缝间顽强生长的青苔上。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流转的波光。只是，那目光时不时地，便会如同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小心翼翼地瞟向身旁的顾子川。
看一眼，又迅速收回。
再看一眼，又立刻转向别处。
每一次偷瞄，她那白皙精致的侧脸上，便会悄然晕染开一抹淡淡的、如同晚霞般的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在夕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动人。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地敲击着胸腔，在这静谧的山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这个呆子师兄！怎么还不说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难道还在想那个洛书珩？还是说……是被自己这身打扮吓到了？觉得不好看？不可能啊，他明明都看呆了！难道……难道是因为拉着手，他不好意思了？
林珞瑶越想越乱，又忍不住偷偷瞥了顾子川一眼。
顾子川其实也并非完全沉默。他只是有些……无所适从。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触感异常清晰，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淡淡兰香和胭脂水粉的清新气息。身旁的林珞瑶，换上了这身青绿长裙，精心打扮过后，仿佛脱胎换骨，那份清丽明媚，让他几乎不敢直视。每一次她偷偷看过来，那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和脸上飞起的红霞，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的悸动。
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有些奇怪的沉默。说这山景真美？太刻意了。问她累不累？下山的路这么平缓……问她喜欢吃什么？等下到了醉仙楼不就知道了？
搜肠刮肚，平日里还算机敏的他，此刻竟觉得词穷。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似乎也在微微出汗，心跳的频率似乎也受到了旁边少女的影响，变得有些不太规律。
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沿着蜿蜒的山道慢慢向下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山石草木间交织缠绕。山风轻柔，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得这沉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青涩而暧昧的氛围。
林珞瑶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呐喊了：说话啊！顾子川你这个大木头！笨蛋！呆子！哪有让女孩子一直主动的！你倒是说点什么啊！随便什么都行！问问我这裙子哪里买的也好啊！她在心里把顾子川骂了八百遍，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专注看风景”的姿态，只是拉着顾子川衣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顾子川似乎感受到了她无声的“催促”，终于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口：“珞瑶……”
“嗯？”林珞瑶几乎是瞬间就转过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那速度之快，让顾子川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这山风吹着，还挺舒服的哈？”顾子川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林珞瑶眼中的期待瞬间垮掉，化作浓浓的失望和无语。她没好气地白了顾子川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小声嘟囔道：“木头！呆子！”
顾子川：“……”好吧，他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好在，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山势渐缓，道路变得平坦开阔，前方不再是连绵的山林，而是豁然开朗的一片平原。一座宏伟城池的轮廓，在暮色四合中逐渐清晰。
青云城！
这座依附着青云仙门而建的巨大城池，此刻正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城中万家灯火次第点亮，如同繁星坠落人间，勾勒出鳞次栉比的屋舍、纵横交错的街道和高耸的城墙轮廓。喧嚣的人声、车马声、隐约的叫卖声，如同潮水般远远传来，带着浓郁的人间烟火气。
“哇！到了到了！”林珞瑶终于找到了打破沉默的契机，刚才那点小别扭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兴奋地指着远处的灯火，拉着顾子川的手晃了晃，“师兄快看！好热闹啊！比山上热闹多了！”
顾子川看着师妹瞬间恢复活力的明媚笑脸，心中那点尴尬也烟消云散，笑着点头：“嗯，确实热闹。走吧，先去填饱肚子，你不是惦记着醉仙楼的八宝灵鸭吗？”
“对对对！快走快走！我都饿扁啦！”林珞瑶欢呼一声，拉着顾子川，脚步瞬间轻快起来，朝着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城门快步走去。
青云城内，华灯初上。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辉煌。各色灯笼高悬，将街道映照得亮如白昼。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有身着各色门派服饰的修士步履匆匆，也有普通凡人商贩沿街叫卖，吆喝声、谈笑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料、脂粉混合的复杂气味，热闹非凡。
顾子川护着林珞瑶，在拥挤的人流中穿行。林珞瑶如同出笼的小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一会儿被街边捏面人的摊子吸引，一会儿又被卖糖画的老人精湛的手艺所惊叹，看到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更是眼睛发亮，要不是顾子川拉着说要先去吃饭，她恐怕早就一头扎进去了。
醉仙楼位于青云城主街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气派的五层木楼，雕梁画栋，灯火通明。还未走近，一股混合着浓郁肉香、酒香和灵药清香的独特气味便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指大动。楼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顾子川好不容易才在二楼寻到一个靠窗的雅座。坐下后，林珞瑶立刻迫不及待地点了招牌的八宝灵鸭，又点了几样精致的灵蔬小菜和一壶清甜的百花酿。
等待上菜的间隙，林珞瑶趴在窗沿，好奇地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小脸上满是兴奋。顾子川则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对面少女被灯火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上。青绿色的衣裙在暖黄的灯光下更显温润，步摇的流苏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喂，听说了吗？今晚城东‘揽月湖’那边，有盛大的烟花表演！据说是城主府花了大价钱，请了‘天工坊’的匠人特制的灵火烟花，能幻化出灵兽仙葩呢！”邻桌几个修士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哦？真的？那可得去看看！天工坊的烟花可是难得一见！”
“是啊是啊，吃完饭正好去凑个热闹！”
烟花表演？
顾子川心中一动，看向对面的林珞瑶。果然，她也听到了邻桌的议论，正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和渴望，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小孩。
“想去看看？”顾子川笑着问。
林珞瑶立刻用力点头，小鸡啄米似的：“想！师兄，我们吃完饭也去看烟花，好不好？”
“好。”顾子川毫不犹豫地答应。看着师妹那雀跃的样子，他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能让她开心，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香气四溢的菜肴上来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放在桌子中央那只巨大的、油光锃亮、色泽金红的八宝灵鸭！鸭子体型饱满，表皮烤得酥脆诱人，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八种灵药特有的清冽芬芳，瞬间弥漫开来，让人垂涎三尺。旁边还配着几碟精致的蘸料和小菜。
“哇！好香！”林珞瑶的注意力瞬间被美食吸引，眼睛都直了，刚才的烟花表演似乎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她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鸭腿肉。
顾子川笑着提醒：“小心烫。”
林珞瑶哪里还顾得上烫，轻轻吹了两下，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唔——！”酥脆的鸭皮在齿间发出悦耳的碎裂声，紧接着是鲜嫩多汁、饱含着浓郁灵药香气的鸭肉！那独特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丝灵气涌入四肢百骸，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太好吃了！师兄你快尝尝！”
她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食的小松鼠。那专注而满足的神情，配上她精心打扮过的容颜，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油光沾了一点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更添几分娇憨。
顾子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柔软一片，忍不住低笑出声，眼神里充满了宠溺：“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看你这样子，像只馋嘴的小花猫。”
“唔？！”林珞瑶正埋头苦干，听到顾子川的话，猛地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块鸭肉，鼓着腮帮子，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地看着他，含糊不清地抗议：“你才似（是）小花猫！你全家都似（是）小花猫！”那样子，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兽。
顾子川看着她气鼓鼓、又因为嘴里塞满食物而显得格外滑稽可爱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暖暖的。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动作——
他伸出手，带着一丝亲昵和戏谑，用指腹轻轻捏了一下林珞瑶那因为塞满食物而鼓起的、软乎乎的脸颊！
触感温软滑腻，带着食物的温热和少女肌肤特有的弹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珞瑶整个人都僵住了！嘴里咀嚼的动作瞬间停止，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仿佛两颗璀璨的黑曜石，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汹涌的羞意！脸颊上被顾子川捏过的地方，如同被烙铁烫过，瞬间变得滚烫无比，那热度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和耳朵！
“轰——！”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悸动瞬间席卷了她！这个呆子！木头！他……他竟然……竟然捏她的脸？！他怎么敢？！还是在外面！在这么多人面前！
“顾！子！川！”一声带着巨大羞愤的尖叫从林珞瑶喉咙里挤出，她猛地拍开顾子川的手，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也顾不上嘴角还沾着油光，更顾不上那只还没吃完的、香气四溢的八宝鸭，她抓起放在一旁的紫砂罐（里面是空的，被她当宝贝一直抱着），转身就跑！那速度，比刚才下山时还要快上三分，青绿色的裙摆翻飞，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珞瑶！”顾子川完全懵了！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师妹气鼓鼓的样子太可爱，鬼使神差地就……捏了她的脸？！看着瞬间空了的座位和周围食客投来的诧异目光，顾子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客官，这鸭子……”店小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傻了，端着刚上来的一盘小菜不知所措。
“结账！打包！”顾子川哪里还顾得上吃，飞快地丢下几块灵石，也顾不上找零，抓起那只只动了一小半、还冒着热气的八宝灵鸭，用油纸胡乱一包，就朝着林珞瑶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青云城的夜晚，灯火璀璨，人潮涌动。
顾子川抱着油纸包着的烤鸭，在拥挤的街道上艰难穿行，目光焦急地搜寻着那抹青绿色的身影。他懊悔不已，暗骂自己手欠！师妹脸皮那么薄，自己竟然当众捏她的脸，这不是找死吗？！
“珞瑶！珞瑶你在哪？我错了！我真错了！”他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大声喊着，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追了好几条街，就在顾子川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看到了那个抱着紫砂罐、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的熟悉身影。
“珞瑶！”顾子川心中一喜，连忙冲了过去。
林珞瑶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回头，反而把脸埋得更低了。
“珞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一时糊涂，手欠！你打我骂我都行，别生气了，好不好？”顾子川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语气无比诚恳地道歉，把手里的油纸包往前递，“你看，我把鸭子都打包带出来了，还热乎着呢，我们找个地方继续吃？”
林珞瑶依旧低着头，不理他。只是那微微耸动的肩膀，似乎……不是在哭？
“珞瑶？”顾子川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弯下腰，想看看她的表情。
“哼！”林珞瑶猛地抬起头，脸上果然没有泪痕，只有一片未褪尽的红晕和浓浓的羞恼，她狠狠瞪了顾子川一眼，气呼呼地说：“谁要吃你的破鸭子！顾子川！你！你太过分了！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她“怎么能”了半天，那个“捏脸”的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小脸憋得更红了。
“是是是！我过分！我混蛋！我登徒子！”顾子川连忙认罪，态度无比端正，“我保证！下不为例！绝对没有下次了！你消消气，要打要罚，我都认！”
“你认？你认有什么用！”林珞瑶跺了跺脚，心里的羞恼其实在跑出来吹了会儿冷风后已经消了大半，更多的是那种被亲密触碰后的心悸和慌乱，但她面上依旧不肯轻易放过顾子川，“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那么多人看着！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顾子川赔着笑，“就我们旁边几桌人，都不认识我们……”
“那也不行！”林珞瑶打断他，小嘴撅得老高。
“那……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顾子川无奈，只能再次祭出“万能”的问题。
林珞瑶眼珠转了转，目光在街边扫视。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个扛着稻草靶子、上面插满红艳艳、亮晶晶糖葫芦的小贩身上。
她伸手一指，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吃那个！最大的那串！”
顾子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哭笑不得：“糖葫芦？珞瑶，我们……我们刚吃完饭啊？那么大一只鸭子……”他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了林珞瑶杀人般的目光。
“你！到！底！买！不！买！”林珞瑶一字一顿，声音拔高，大有“你敢说不买我就立刻消失给你看”的架势。
“买买买！”顾子川立刻投降，在师妹的“淫威”面前，刚吃完烤鸭算什么？就是刚吃完一头牛，他也得去买！“你等着，我马上去买！”
他飞快地跑到小贩跟前，在一堆红艳艳的糖葫芦中，挑了一串个头最大、山楂最饱满、糖衣裹得最厚最亮的，付了钱，又飞快地跑回来，献宝似的递到林珞瑶面前。
“喏，最大的，给你。”
林珞瑶看着眼前那串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葫芦，又看了看顾子川那副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笑容的脸，心里的最后一丝气恼也烟消云散了。她其实……也没那么生气。或者说，那点羞恼，早就被另一种更隐秘、更甜丝丝的情绪取代了。
她接过糖葫芦，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顾子川的手指，两人都像是被电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
林珞瑶低下头，掩饰着再次泛红的脸颊，小口地咬下一颗裹着厚厚糖衣的山楂。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仿佛一直甜到了心里。糖衣的脆，山楂的软糯微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嗯……还凑合吧。”她含糊地说着，声音里却没了之前的怒气，反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
顾子川看着她小口吃着糖葫芦，眉眼弯弯，一脸满足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这小祖宗，总算是哄好了。
“还去看烟花吗？”顾子川试探着问。
“去！当然去！”林珞瑶立刻点头，舔了舔沾着糖渣的唇角，眼睛亮晶晶的，“不过……看烟花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顾子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珞瑶狡黠一笑，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一座灯火辉煌、装饰精美华丽的三层楼阁。楼阁飞檐翘角，挂着无数盏精美的琉璃宫灯，将门前映照得亮如白昼。一块巨大的金字招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霓裳阁！
“我要去买新衣服！”林珞瑶宣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看烟花，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
顾子川看着那气派的霓裳阁，再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储物袋（里面装着师父给的珍贵丹药和师姐给的法器，以及为数不多的灵石），眼前一黑。
完了！他的钱包……今晚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看着林珞瑶那充满期待、光彩照人的笑脸，想到她刚才委屈巴巴又羞愤交加的样子，顾子川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纵容的笑容。
“好，去买新衣服。”他伸出手，这一次，主动地、轻轻地握住了林珞瑶没有拿着糖葫芦的那只小手，“我们霓裳阁的老板娘，今晚看上什么，师兄都给你买！”
林珞瑶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和那份纵容，心中像是被蜜糖填满。她反手紧紧握住顾子川的手，脸上绽放出比霓裳阁的琉璃灯还要璀璨的笑容，拉着他，像只快乐的小鸟，朝着那流光溢彩的霓裳阁飞奔而去。
“快走快走！去晚了好看的就被人挑走啦！”
霓裳阁那华丽的大门在眼前敞开，里面珠光宝气，绫罗绸缎，仿佛一个梦幻的华服世界。而属于他们的夜晚，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