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昕梦局促地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套上的纹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父母的身影。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沉闷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父亲在原地踱来踱去,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母亲则站在窗边,背影绷得笔直,虽然没说话,那股压抑的怒火却像实质般弥漫开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在作祟,还是这具身体对父母血脉的压制,明明心里清楚自己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可面对父母此刻的怒气,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还是从心底钻了出来,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发凉,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颤抖。
她暗自咬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想她前世,在异能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消除异能,让多少凶神恶煞的异能者闻风丧胆,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云大师”。可现在呢?不过是换了个身体,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小丫头片子似的,被父母堵在家里训话,这落差简直让她哭笑不得,偏偏心底那点不受控制的恐慌还在作祟,逼得她眼眶都有些发热,差点就要掉下泪来。这要是被前世那些老对手瞧见了,怕是能笑掉大牙。
“梦梦!”母亲终于转过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你昨天说和白若溪她们出去玩,结果我早上一问,若溪说你根本就没和她们一起出去玩!难怪你爸昨天说要送你,你死活都不肯,说吧,你到底去哪了?”
云昕梦缩了缩脖子,偷偷抬眼看向父亲。昨天还笑着给她塞零花钱的男人,此刻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那股属于长辈的威严混杂着怒气,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去。
“我……我就是出去玩了,只是没跟白若溪她们一起……”她支支吾吾地辩解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总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吧?总不能说她是凭着前世的记忆,跑去城郊那片早就荒废的树林里,寻找自己当年藏在那里的异能稳定器吧?更不能说她不仅找到了前世所藏着的宝贝,还在那里意外觉醒了异能,顺手解决了一个拦路劫财劫色、青龙联盟恶心要死的人渣异能者吧?这些话要是说出口,别说父母会不会相信,恐怕先就得被当成精神失常送进医院,或者被这惊世骇俗的消息吓得晕过去,她可舍不得让这一世的父母担惊受怕。
“还想骗我?”母亲显然不信,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转身就走向阳台角落的储物间,片刻后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条走了出来。那竹条是专门用来教训她的,常年放在那里,油光锃亮,一看就知道用了不少次。
云昕梦的目光刚触及那根竹条,身体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几乎是本能地一抖,双腿瞬间就软了下去,若不是死死抓着沙发扶手,怕是已经滑到地上了。脑海里瞬间涌入潮水般的记忆碎片——小时候只要这根竹条一出现,接下来准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那种疼劲儿钻心刻骨,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光是想想就让她浑身发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实话?”母亲把竹条在手心拍得“啪啪”响,每一声都像打在云昕梦的心上。
父亲在一旁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梦梦,你都多大了,可是上高中的人了,还因为撒谎被打屁股,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听话,赶紧跟你妈认个错,把话说清楚。”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云昕梦急得脸都红了,绞尽脑汁想找个像样的借口,可脑子里乱哄哄的,前世那些尔虞我诈的计谋此刻全不管用,除了实话,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说法来。
母亲见她还嘴硬,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也顾不上多说,几步走到沙发边,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云昕梦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母亲牢牢按在了沙发上。母亲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挣扎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紧接着,腰间的皮带被解开,宽松的家居裤连同里面的小裤衩被一把拉到了膝盖处,冰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羞耻感和恐惧感一起涌上心头。不等她再开口,“啪”的一声脆响,竹条已经落在了她的臀上。
“唔!”云昕梦疼得闷哼一声,那股尖锐的痛感比记忆里还要强烈,像是有无数根细针钻进了皮肉里,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还没等她缓过劲来,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刷刷刷”的声响在客厅里回荡,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不过片刻功夫,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沙发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可那钻心的疼痛实在让人难以忍受,细碎的呜咽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荒谬。想她还是云奇时,前世在异能界经历过多少生死大战,与敌人战斗过多少次,都没掉过一滴泪,如今竟然因为被妈妈打屁股哭得稀里哗啦。这要是让那些曾经被她追得上天入地的异能者知道了,怕是能编成段子,在异能界传上十年八年,到时候她这“消除大师”的威严,可就真成了个笑话了。
竹条还在一下下落下,疼得她浑身发抖,可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又冒了出来。她暗自憋着气,等这事过去了,她非得好好练练这具身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至少得先跑掉再说!只是眼下……这疼是真的受不了啊……
“呜呜呜……妈……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云昕梦的哭声早就绷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下巴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沙发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趴在那里,腰被母亲牢牢按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臀部火辣辣的疼,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肩膀,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打了好不好……”
竹条落在皮肤上的力道终于停了下来,母亲的声音带着余怒,却比刚才缓和了些许:“知道错了?那你说说,错在哪儿了?”
云昕梦抽抽噎噎地吸着气,脑子里因为疼痛和委屈乱成一团浆糊。她哪知道具体错在哪儿啊?总不能说自己错在穿越后没先编好完美的借口,错在跑去挖前世的宝藏时没遮掩好行踪吧?思来想去,也只能捡着最安全的话说,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我错在……不该撒谎骗你们……不该说跟白若溪一起……其实是自己出去了……”
这话刚说完,臀部就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竹条抽打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啪!”的一声,疼得她又是一颤,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就完了?”母亲的语气重新冷了下来,“看来你还是没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处!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跟哪个野小子约会去了?不然为什么不敢说实话?”
“没有!我绝对没有!”云昕梦急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脸颊憋得通红,连哭腔都变了调。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冤枉!前世她明明是个在异能界独来独往的男人,对情爱之事向来就没有过多接触,这辈子刚换了女儿身,别说约会了,连跟男生多说句话都觉得别扭,怎么可能跑去跟人躲着约会?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
她正想再辩解几句,一旁沉默许久的父亲忽然开了口。云昕梦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以为父亲终于要替自己说句好话了,毕竟昨天他还笑着给她夹菜吃,眼神里满是慈爱。可下一秒,父亲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哗啦”一声浇灭了她所有的期待。
“行了,老婆,我看她这样子,是打算硬扛到底,不肯说真话了。”父亲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这样,光打也没用。我看,除了上学的时间,剩下的日子先给她禁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说实话了,再解除。”
“禁足?!”云昕梦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禁足?这怎么行!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个藏在沿海旧工厂的秘密。前世害死她的青龙联盟江冷月,线索可就藏在那里,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还没来得及查清真相,若是被关在家里,错过了最佳时机,岂不是又要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何时再有这个机会。
到时候别说报仇雪恨了,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
一股急火“噌”地冲上头顶,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母亲按住后背按得更紧了。“爸!不能禁足啊!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母亲冷笑一声,手里的竹条又扬了起来,“能有什么事比老实认错更重要?我看你就是还没挨够打!”
“啪!”又是一下重重的抽打,疼得云昕梦倒抽一口冷气,刚涌到嘴边的辩解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眼泪混着委屈和焦虑,糊得满脸都是,她死死咬着嘴唇,心里又急又气。
这叫什么事啊!前有虎视眈眈的仇家等着她去揪出,后有父母的误会和禁足令堵着路,她这重生之路,怎么就这么难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