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弹头击穿第六个敌人的颈椎时，乌卡洛夫闻到了杏仁味。这种苦杏仁与硝烟混合的气息，让他右眼下方三厘米处的旧伤突然抽搐起来。三年前在Site-17地下三层，那个被编为SCP-███的人形实体被处决时，走廊里就飘着同样的味道。
"你他妈发什么呆！"安德烈中尉拽着他的领子往后拖，7.62毫米弹雨正好扫过他们刚才的位置。混凝土碎渣溅在脸上，乌卡洛夫却盯着三百米外那个狙击手——对方使用莫辛-纳甘步枪的姿势，与基金会外勤特工标准教程里的"高角度狙击术"完全一致。
他让呼吸频率降低到每分钟四次。这是他在北极圈站点受训时掌握的技巧，能让血液含氧量维持极端作战需求。当第七个敌人从装甲车后探身时，乌卡洛夫的匕首已经插进对方喉结——精确避开防弹衣的斜45度角突刺，基金会近战课程第三章的内容。
"见鬼了..."安德烈看着那具瘫软的尸体，喉结上的伤口甚至没流多少血，"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乌卡洛夫用靴底抹掉匕首上的血迹。他当然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使用这套杀人技的场景：Site-19的D级人员宿舍区，十七个伪装成清洁工的混沌分裂者成员，其中三个戴着主管级虹膜识别片。那天他徒手拧断了第十四个敌人的脖子后，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沾着SCP-500的药粉。
"伐木工。"他把AK-74的保险栓拨到单发模式，三枪点射击穿了两百米外机枪手的眼眶。这个距离上使用机械瞄具的命中率，在基金会武装部队也只有30%的特工能达到。
夜幕降临时，他们退守到废弃炼油厂。乌卡洛夫借口检查外围，独自潜入变电室。从内衬口袋掏出那张印着"█████博士/4级权限"的磁卡时，金属表面泛着的淡蓝色荧光证明它仍在接收基金会卫星信号。但当他把卡片贴近变电箱锁孔，熟悉的身份验证界面没有出现——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俄文："协议休眠"。
变电器后方传来金属摩擦声。乌卡洛夫瞬间拔出马卡洛夫手枪，发现是个穿GRU制服的少年兵正在偷柴油。孩子脖颈后方的条形码在夜视仪里泛着绿光，那是基金会克隆部队的标记方式。但所有克隆项目都该在2015年那场叛乱后终止了。
"谁给你注射的L型强化剂？"乌卡洛夫用标准收容程序用语突然发问。少年瞳孔骤然收缩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人重启了"普罗米修斯之子"计划。
回到临时营地时，安德烈正在地图上标注敌军位置。乌卡洛夫注意到中尉标注的七个红圈，恰好构成基金会标准七边形收容阵型。太过精确的巧合。
"明天我们要穿过这片雷区。"安德烈的铅笔尖停在一处山谷，"工兵说那里埋的是老式PMN-2..."
乌卡洛夫突然抓住中尉的手腕。铅笔芯折断在地图上，露出里面微型发信器的金属光泽。安德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变成某种无机质的平静。
"你什么时候被植入的？"乌卡洛夫拇指按在对方桡动脉上，脉搏频率显示这不是精神控制，而是更彻底的意识覆盖。Site-43的"白骑士"项目最终成果。
安德烈的另一只手突然抽出信号枪。乌卡洛夫比他更快——藏在袖口的陶瓷手术刀划开中尉制服，露出左胸皮肤下的金属接口。基金会生物工程部的杰作，用于远程操控的神经桥接单元。
信号弹还是升空了。鲜红色的光芒中，乌卡洛夫看见至少三十个黑影从炼油厂外围逼近。他们的移动方式带着非人类的协调性，就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你们真**不该重启SCP-076。"乌卡洛夫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抑制器植入疤痕。这个动作让最近的五个黑影同时停步——他们认识这个标记，Site主管级人员才有的欧米伽级异常防护装置。
第一波攻击来自空中。三架没有任何标识的无人机投下声波炸弹，乌卡洛夫在冲击波到达前就滚进了输油管道。他的耳膜还是被震出了血，但这让他反而听清了加密频道里的通话："...确认α-7协议目标...优先回收记忆腺体..."
当第二个黑影钻进管道时，乌卡洛夫正用皮带捆扎骨折的左臂。对方戴着基金会制式头盔，但面罩下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声。不是外勤特工，是MTF-Epsilon-11的自动人形。
"身份验证。"人形机械臂弹出扫描仪，红光笼罩了乌卡洛夫的脸。
他犹豫了0.3秒。出示四级权限卡意味着重新被基金会监管，但继续逃亡可能让更多平民卷入超常战争。炼油厂方向传来的惨叫帮他做了决定——安德烈正用折断的肋骨当武器刺穿士兵的喉咙，那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
磁卡划过扫描仪的瞬间，整个输油管道亮起幽蓝的光。机械人形突然僵直，头盔显示器疯狂滚动着加密数据流。乌卡洛夫知道这是触发了某个休眠协议，Site-19自毁前他亲手设置的应急程序。
"欢迎回来，主管。"机械体发出电子合成音，"当前全球收容失效等级：欧米伽。"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会有基金会的人到处乱飙了。不过到底发生了啥**的事？”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乌卡洛夫捡起掉落的AK-74，枪管还带着余温。他数了数剩余的弹匣——七个，够他杀到直升机降落点。至于之后是重返基金会还是继续逃亡，这个决定可以留到活着离开雷区后再做。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管道时，他发现机械人形背后刻着一行小字："Site-17幸存者名单第4号"。下面用更小的字刻着："记住阿拉斯加的血。"
“去**的基金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