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光束正面命中了她，随身护盾早已熔毁了，光束在她的胸前熔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衣服...反正那只初号姬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四舍五入一下等于没有人看到她爆衣的样子。
没有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击中反馈，比如视野边缘突然变成红色什么的。
这训练越来越像电子游戏了。
她一下被击退了三米远，伊利亚虽然对自己的胸前装甲厚度还是很有自信，但是这样下去很快估计就要坏掉的。
在她击落几个构造体之后，这些机械方块变得极为灵活，在她试图挥砍的时候总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她身边滑过并向她射击。
“伊利亚，利用你的目标锁定器。这是考验你的冲刺精准度的训练。”
“我正在锁定目标！”
她的视野里充斥着各种圆弧形的运动预测轨迹，她一时不知道该刺向哪里。
又是一点射线袭来，伊利亚突然将伞面倒转，“咔嗒“撑开的伞盾挡住新一轮攻击，蓝色符文因过载发出炼钢炉般的红光。预先凝聚的六个能量球从伞骨间隙弹射而出，她迅速后撤。
「能量球延迟引爆设定：3秒」
紧跟她的最前方的方块已经触发第一个能量球，爆炸冲击波将另外两颗球体推向其它两个能量球——简直像是核反应堆一样的连锁反应！
一阵轰鸣声过后，还在勉强飞行的构造体数目下降了一半。
第四颗球则在墙面反弹一次后，黏在某个方块的底盘上。那个方块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的致命炸弹。伊利亚看着那方块带着蓝光逃窜到同伴中间才手动引爆。炸开的能量波纹将三个目标同时掀翻，像被拍落的飞虫一样摇摇晃晃地坠落到地面上。
场面越来越混乱，四起的烟雾遮蔽住她的视野，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探测器雷达行动。
「剩余目标：2」
最后两个方块突然分裂成十二个魔法大小的迷你体。这些恼人的小东西以蜂群战术从不同高度袭来，弹道预测线顿时在视野里织成密网。“过分了。”她急退时被一根钢筋所绊倒，整个人仰面栽进废墟堆。某个迷你体趁机贴地滑来，激光孔已泛起蓄力的金芒。
“要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本能地将伞柄尾端往地上一磕，展开的伞面像弹簧一样般“砰”地弹开机械盒子。被弹开的目标在空中疯狂旋转，在墙面上刮出刺耳噪音。
她将举起长伞，用力将伞尖插入地面在地下引爆能量球。
“弹射起步——”近距离的爆炸将整个地面炸开，反冲的作用力反而助推她腾空避开交叉火力。
她好像没有必要在战斗的时候喊出技能名称的，有点太中二了。
在即将以脸着地的瞬间，光翼猛然全开，她像雨燕一般贴着地面疾飞，伞尖在混凝土地面犁出一道火星四溅的沟壑。
“还剩十个！”她突然急刹变向，伞尖擦着某只小型构造体掠过。故意不引爆的蓝色能量球黏在目标尾部。当这只“自杀式无人机”慌不择路撞向同伴时，伊利亚停下来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膨胀的蓝光吞没整个机械集群，冲击波将数米外裸露在外的输气管都震得簌簌发抖。
浓烟中最后一个迷你体突然变形，展开的金属翼割开烟雾直扑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她将伞柄拆成两截。右手握着的上半截伞尖刺入地面作为支点，左手抡起下半截伞柄狠狠砸向目标。
“没想到这个还能拆开来吧。”
金属碰撞声震得她虎口发麻，迷你体像被全垒打的棒球般被击向高空。
满分操作。
她撑开残破的伞面冲向下落的位置。伞骨间仅剩的最后一圈符文同时亮起，在迷你体下坠轨迹上布下最后三枚能量球。
当目标穿过临界点的刹那，三枚能量球像被磁铁吸引般同时撞向中心。叠加爆炸产生的蓝白色火焰将废弃工厂的天花板都映出闪光，机械残骸像一场铁灰色的雪一样纷纷而落。
「所有目标已清除，任务完成」
提示弹出时，伊利亚正背靠墙壁半跪在焦土上喘气。作战服被烧出大面积的破洞，露出泛红还带着烧焦痕迹的皮肤。
她怔怔看着还在冒烟的伞骨——那些曾经精致的符文现在像一块融化的电路板。
“这真的是基础训练？你管这叫做新手教程？”
初号姬的声音突然从侧面响起：“将能量球作为定时陷阱使用。”平静的声线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我从未想过这种用法。”无数蓝色光粒在伊利亚面前重组为人形，少女指挥官罕见地主动伸手扶她起身。
当两人指尖相触时，伊利亚突然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
字面意义上的波动。
“你看！”伊利亚突然举起变形严重的伞柄。在扭曲的金属缝隙间，有个符文居然还在顽强闪烁，“它还在坚持发光...”
“换一个吧。”
......
“你的战斗风格太随意了。”少女坐在她身边，难得地给出了整体评价，“龙族战斗个体不需要对战斗无益的多余个性，只需要效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1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最优解是光翼助推接三段斩击，耗时应在58秒内。你的方法也许很好，但是不适合在这次训练中使用。”
“还有你战斗时候没必要说那么多话，敌人可不会等你说完再攻击。”
伊利亚的耳尖瞬间涨红，袖口被她揪出褶皱，“那、那是战术口令！就像...”
“典型的谎言。”初号姬的瞳孔突然放大，“你的意识记录告诉我，当时的行为纯粹出于愉悦目的。”她歪头的角度精确得像是量角器画出来30度，“为什么你摧毁训练目标会感到快乐？”
伊利亚张了张嘴——这问题简直像问鸟儿为什么会飞一样。
当她发现初号姬真的在等待她的答案时，伞面上突然传来“咔“的轻响，最后那个顽强的符文炸成了一个小烟花，微微缓解了场面的尴尬。
确实要换一个了。
“因为...这样比较像我？”她用冒烟的伞骨戳着地面上的一小块石头，“如果连打架这种事情都要变成标准答案，那和自动贩卖机有什么区别？按A出可乐按B出雪碧...”
初号姬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可乐我能理解，那种弧形瓶装的红白色调包装的饮品。雪碧是什么？不过共识体设计我们时...确实没过多预留‘个性’的冗余空间。”
为什么她能理解可乐啊，可口可乐打钱！
“我们是共识体的利剑，尽好自己的职责，仅此而已。”
“但是...”伊利亚犹豫了一下，“如果没有自己所独有的个性的话，那我们和那些训练用的自律机械有什么区别？”
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这是她第一次在面部表情上表现出类似惊讶的反应。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完美的平静：“区别在于，我们更高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