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悬浮球就已经下潜到了海沟之中,窗外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任何的事物。
“怎么办啊!”米兰在室内焦急地来回走动着。“我们对深渊四层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还失去了前哨站的后方支援,我们要怎么样在深渊四层前进?”
听完米兰的话,格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卢克也露出了不安的皱眉。
“总会有办法的。”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站出来安慰大家的居然是队长。
“你说啥呢?那可是连国立探窟队都没有办法攻克的难关啊。”米兰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嘿嘿。”突然,傅凌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破损的地图。
“深渊四层的地图!?你从哪里搞来的!”卢克惊讶地说道。
“在经过研究区的时候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爆炸嘛,这张地图就被热风吹到我脸上了,老夫便一把抓住,即刻........”
“快给我看看!”米兰马上抢过了地图开始研究了起来。“这是国立探窟队为将来的工程队留下的安全路线,我们可以参考这条路线前进!老爷子你这回可真是立大功啦!”
“哈哈,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干的漂亮。”卢克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用手指指向了地图上标记出来的一处地点。“这里画上的旗子,就是国立探窟队描绘这张地图时的所在地,而他们也就是在那之后的不久失去了联系,我们需要想办法到达那里,这样才能调查出他们之后的去向。”
“嗯。”格伦点了点头。“不过依照国立探窟队在这张地图里标记出来的安全路线前进的话,可是得绕上一大圈的啊,我们一点补给都没有,是不是直接抄捷径走直线更快一点?”
“他们既然这么标了就肯定是有道理的啊,你说的捷径说不定是通向地狱的捷径呢!”米兰直接打断了格伦的意见。
“深渊四层一共有三条河流,对于毫无补给的我们来说,必须要选择其中的一条沿河前进,师傅他们贴心地标记了每条河流的信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应该选择哪一条河流了。”卢克将地图展示在众人面前。
“毒水河,距离目标地点最近,但只有具备剧毒耐性的生物可以饮用,若防护级别不佳请勿靠近。”
“这听起来就是第一个应该排除的选项。”米兰交叉食指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否决。
“需要稍微绕路的清水河,这里部分的信息被大火烧毁了,只留下了水质极佳和无生物群落栖息迹象的字句。”
“听起来还不错?”格伦眨了眨眼睛说道。
“最后一条的泥水河,十分污浊,即便净化数次也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影响,周围有较多高危生物栖息迹象。”
“可这反而是国立探窟队给我们留下的安全路线。”傅凌皱眉思考着。
“投票吧,我们是选择相信他们的安全路线,还是选择抄捷径走直线。”卢克看向了众人,最终全员一致通过了沿泥水河的决议。
慢慢的,正在休息的众人注意到了悬浮球正在减速,看来本次旅途的目的地已经到了,随着铃声的响起,球体的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惊叹的奇景,赤色的血月高悬在天空,可天空却像一张肮脏的画布一样,被各种颜色所重叠,呈现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颜色,而地面,则是连绵的废墟,无数被风化的古老高楼与岩壁共同组成了危险的迷宫,欢迎来到,深渊四层。
“这.....这就是卢克你所说的血月照映?开什么玩笑,这里该不会永远都是这个天气吧?”格伦目瞪口呆地看向天空,一旁的卢克也是嘶嘶地吸着凉气。
“那些古老的建筑是什么?难道在很久以前,阿比斯的深渊四层还住着人不成?”傅凌看着悬崖下的建筑不禁发问。
“那为什么三层之上又反而没有古人居住的痕迹,为什么他们偏偏选择最危险的四层定居?”米兰的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眼前的事实显然及其不合常理。
“前进吧。”队长保持着以往的淡定开始了前进。
众人紧随他的步伐开始了深渊四层的探窟行动,一段时间后众人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地图上标记出来的泥水河,这里的河流果然非常污浊,并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然而众人别无选择,在取水后,即便进行了多道工序的过滤和净化,这里的水闻起来还是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呕!”格伦闻着水壶里的绿色液体,反胃地干呕着。
“我们真的要靠这个撑过接下来的日子吗?”米兰捏着鼻子厌恶地说道。
“没办法了,老夫先干为敬!”傅凌仰头将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卢克和格伦都因此产生了低烧症状,但在已经生病的情况下继续喝泥水又不会加重病情,因此他俩反而因为味觉的失灵而减少了一些痛苦。
四层的探索可真是不能有一步踏错,在旅途中,傅凌因为遭受的灵魂侵蚀超过精神承受限度而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他突然只能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语言,也听不懂大家跟他说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过来,据他所说,当时的他是在正常的讲话,自己的话听起来也是十分的正常。
终于,众人历经千难万苦,无一人掉队地到达了地图上描绘的终点,传说中的古代废墟,国立探窟队就是在这之后失去了踪迹,位于废墟中央的神殿吸引了卢克的注意,那里的大门敞开着,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走入里面后,走廊两旁尽是宏伟的壁画,天启的末日景象,人们躲藏进入避难所的景象,深渊之中的各处奇景,都尽在其中,穿过重重隔间走到尽头,小队成员发现了那唯一没有被封锁的房间,里面是一座巨大的花园。
我们居然真的到了.......”傅凌的眼眶中充盈着泪水。
一尊洁白的巨大神像将整座花园捧在手心,露出半身的神像沐浴在清澈的湖水中,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某样东西,在它的目光触及之处,伫立着一尊神圣的古钟。
随后一阵刺耳的嗡响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像是在用砂纸直接摩擦着他们的大脑皮层。
“那就是传说中带来天启末日的古钟吗?”米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众人。“喂,一路走来,说实话你们几个对我来说已经是如同家人一样了,可到了这里,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你们之中真的没有敲钟人吧,那东西,可是一碰就完蛋了哦。”
“我们之中怎么可能会存在那种以毁灭世界作为玩乐手段的疯子,别瞎想。”格伦的视线飘忽不定地移动着,他也不愿相信这支小队之中存在着人类文明的大敌。
“就算真的有,老夫也相信他那样做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我们之中不会真有那种恶魔的存在。”
卢克沉默无言地扫视着小队中每个成员的表情,想到万一真的有的话,事到如今自己究竟能不能够忍心将这些伙伴中的叛徒杀死。
“如果你的头顶高悬着一把利剑,它会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刻落下,你需要在它落下前,找到解除它的方法。”
队伍中最不可能讲出这种话来的队长,莫名其妙地讲出了这句他不可能讲出的复杂语句。
“而同时你们也有着这样的一个按钮,它会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刻出现,一旦按下,就能重置利剑的计时器,但代价是毁灭现有的世界,你的人生也会随之一同重启,再进入下一个全新的世界,你们会在什么时候按下这个按钮?”
队长的发言使得众人顿时一头雾水,米兰的双唇颤抖着,心中产生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答案,因此她径直走向了队长,用双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呆木头,你怎么了?刚才的诡异声响激活你的大脑让你变聪明了吗?怎么突然蹦出这么长的一串话来,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米兰,你的答案是什么?”队长的双眼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我的答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按下按钮就开始全新的人生...........”米兰的声音已经带有了无法掩饰的哭腔,但她在最后没有选择躲避队长的目光,而是直视着他的双眼作出了坚定的回答。“这种按钮按下去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不会浪费时间去寻找解救自己的方法,我会尽全力活好现在的每一天,直到那柄利剑落下的那一刻,我都会让自己活在一个问心无愧,毫无遗憾的人生中!”
“用全力过好现在,这就是你的答案。”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的弧度。“米兰你知道吗?我人生中近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深渊中度过,我很少踏上地面见到真正的太阳,当时,它还给我留下过挺深印象的,不过在这段时间与你相处下来之后,如今它也不过如此了。”
“你是要向我表白吗!没错,就这样继续讲些温情的话来吧,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再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来了!当好你的呆木头可以吗!”米兰真诚地恳求道。
“告诉你们,我的答案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按钮出现的一瞬间就立即将它按下,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那把利剑会不会就在下一秒就落下,所以,我们必须要启动古钟。”
高温的蒸汽开始从队长的体内喷射出来,他的全身上下正在发出如同肉块被机械搅烂的声音,那绝非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响。
“敲钟人并非是带来毁灭的恶魔,恰恰相反,我们正是给予人类文明延续机会的救世主!”
“他是敲钟人!米兰!离他远点!”格伦立即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卢克与傅凌也立即进入了作战状态。
队长厚重的长袍突然鼓起,强烈的气流撕碎布片,让深藏许久的秘密浮出水面,蓝色的火焰烧掉了他的假皮,他真正的躯体全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各种诡异的文字图画被缝在了他的身上发出着诡异的蓝光,那双粗壮的双手上,深邃黑暗的晶体正在嗡嗡作响,发出着刺耳的共鸣。
在场双方形成了紧张的对峙局面,一触即发的弓弦紧绷到了最极致的状态。
“该怎么办?”米兰看向了周围的队友们。
“还用说吗!当然是阻止他了!”格伦大喊道。
“可是,我们真的能赢吗?”傅凌担心地说道。
“并非毫无胜算。”卢克冷静地说道:“一路闯到这里,他也一定逼近极限了。”
“可是,我们真的要杀了他吗?”米兰的双手犹豫不安地颤抖着。
“那.......那先把他用绳子捆起来?”格伦也表示不想真的伤害杀死队长。
“嗯,不管怎么说,先把他控制住吧。”傅凌点头说道。
“决不能让他靠近古钟!”卢克出发进攻指令,随后朝队长抛出了用于捕捉大型猎物的钩爪网,可是却被队长轻易地躲闪开来。
格伦使用手枪瞄准着快速移动的队长,可是下一瞬间,队长就来到了他的身前,徒手捏碎了手枪的枪管。
最强的格伦被队长反手压制在地上,负责先攻的两人拼尽全力也无法将其战胜,但卢克的判断没有错误,经历了四层一系列战斗下来之后,此时的队长已是强弩之末。
在他们两人的共同掩护下,随后发起进攻的米兰和傅凌得到了十分显著的成果。
傅凌扔出的飞刀精准命中了队长的膝盖,米兰随后抛出的粘液菌团也成功粘住了队长的各个部位,在最后的爆发力用尽后,无敌的队长倒下了。
“你这个叛徒!”米兰满脸泪水骑在队长身上猛扇他耳光,不断发出震声的怒吼。“可恶!你居然利用我们!亏我之前还这么信任你!”
队长闭上双眼不敢看向米兰,只是低沉的声音说道:“对此,我深表歉意。”
“米兰,先冷静一点。”卢克将愤怒的米兰制止,随后看向了地上的队长。“我想听你的解释,我不希望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而落入一个悲伤的结局。”
傅凌也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了队长:“没错,你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将我们性命留在外面,却一直都没有选择动手。”
“你不挺身而出的话,我们是绝对没办法到达这里的。”格伦也不愿相信队长真的是那种内心邪恶的坏人。
“你说话啊!不准你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们了!”米兰用拳头捶打着队长的胸膛。
“我是战斗特化型的敲钟人,并不擅长探窟行动,只靠我一个人也是绝对无法回到这里的,因此,我才要从一层回到地面去寻找一个足够优秀的探窟队,是的,我本来就是打算在利用完你们之后,就在探索神殿时趁着大家分开的时候将你们逐一杀死。”
“但你却一直把我们保护到了这座花园之中。”卢克缓缓地说道。
“在各层中与你们一同遭遇的挑战与抉择,事后围坐在营火前的吵闹会议,每晚睡前的奇妙小故事,在我无限漫长的轮回之旅中,那些回忆比我经历过的任何瞬间都要闪耀。”
“木头.........”米兰的嘴唇颤动着。
“是啊,等来到这里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下不去手了,我体内的敲钟人系统,好像因为与人类相处太久终于坏掉了,居然在最后选择了坦白一切再与你们正面决战的,成功率最低的方法。”
“那既然我们已经赢了,是不是你就不会去敲那个破钟了呢?”格伦警惕地问道。
“敲钟人永远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古钟必须要被敲响。”
“唉。”傅凌深深叹气。“你们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那个可怕的古钟。”
“它是延续人类文明的唯一希望,所以,我才会希望自己能够将你们带来这座花园之中,我请求你们加入我,加入到,拯救人类文明的敲钟人之中,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听闻队长的邀请,格伦勃然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加入到这种企图毁灭人类的恐怖组织里!”
“你们所了解到的天启,是什么?”队长缓缓问道。
“难道不就是你们这帮疯子用来毁灭人类的装置吗!将我们几千年来积累的一切无情摧毁,让我们重头再来,一次次地把我们又设置回原始文明,把我们当成是圈养的小白鼠去继续玩弄我们!”格伦大骂道。
“只是偶然罢了。”队长回忆起一次次在深渊一层苏醒后的画面。“在无数次的轮回中,人类不过是靠着运气撑到了现在,每一次。”
队长仰头看向花园的穹顶,声音也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每一次古钟被敲响后,你们知道我有多害怕,人类的文明就这样消失了吗,退回原始部落?不,那还不是我见过最坏的结果,你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天启的可怕之处。”
“那你倒是说啊!都到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别还跟个呆木头一样!好好像个幕后黑手那样,把所有阴谋都坦白了如何。”米兰大喊道。
“真正的天启,从未到来。”队长又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那人类文明以前经历的天启又是什么?”傅凌的双眼不禁瞪大着。
“只是一个尚未成熟的,无比弱小的初期天启,仅是这样,它就能将这颗星球的一切摧毁殆尽,是我们不断敲响古钟,提前引发天启,让它在变强之前,就将这个世界重置。”
随后,队长在地上一个蛄蛹让兜里的怀表掉了出来,它的翻盖在摔落后立即打开,大量的血浆从里面流淌出来,泼洒一地。
“天启的大限已经逼近了,在这枚怀表开始流血的时候,就是深渊开始异变的时候,接下来不单单是四层,三层二层甚至是一层,全部都会被血月所笼罩,敲钟人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开始下潜,这就是我们所肩负的使命。”
“原来,你之前讲的剑与按钮的故事是这个意思。”米兰恍然大悟。
卢克紧接向队长发问:“那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在无限循环中,你们究竟在寻求什么?”
听完卢克的话,队长突然露出了悲伤的眼神,此刻,众人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也是会有这样陌生的一面。
“是啊,我们究竟在寻求什么呢?敲钟人的造物主们不知用何种方法得知了天启的真相,但同时他们也知晓了自己的文明已经错过了得救的机会,于是他们便将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个文明之中,我们这些敲钟人被创造出来的本意是成为引导者,利用古钟进行时间穿越,让下一个文明提前知晓天启的存在,避免他们错过时机与他们携手共进,早些为战胜天启做准备,为此,我们甚至不惜牺牲掉我们自己当前的文明去保障成功的概率。
队长再一次看向了地上的怀表:“然而事与愿违,每一次我们醒来的时候,这枚怀表都早已经鲜血淋漓,根本没有时间让我们停步,不得不马上开始下潜,去进行下一个循环,可无论进行多少次,我们都从未有一次是在自己期望的时间中苏醒。”
队长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在无数次的循环中,我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离去,最后也仅剩余我一人,我也曾向他们发问,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我们不断的牺牲真的能够换来击败天启的奇迹吗?而我们的队长是这样回答我的。”
【或许,我们的努力到最后也换不了奇迹的到来,但最起码,我们能为后人,争取到一个让奇迹得以诞生的机会】
“呵呵,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当时的我,只觉得死去的大家都是白白牺牲毫无意义的,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队长想要向我传达的意思,因为,我见到了你们,在这无尽的轮回中,唯有这一次,有敲钟人之外的人抵达了这座神殿,你们以人类之躯向我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奇迹,告诉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没有意义的,我的同伴们,他们的牺牲确实让奇迹更加靠近了我们的理想。”
队长做了一次深呼吸,再度启动了自己的敲钟人模式,强烈的气流掀飞了周围的众人,他全身的黏菌也被高温的蒸汽所融化,所有关节开始发出即将毁灭的悲鸣,这一回他作出了不死不休的觉悟,双方的最后一战终于是来临了。
“住手!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倒地的傅凌呼喊着。
“事情不用走到那一步!别干傻事!”格伦努力地发出自己最大声音,想要传达给狂风中心的队长。
“那么多次的轮回不是都没有取得你们想要的结果吗!你们造物主的计划一定是有哪个环节出错了!”卢克拉起了身旁的米兰。
“我们再好好谈谈吧!”米兰用手臂阻挡着气流,努力迈向队长。
“这样的做法是没有错的!”狂风呼啸,队长屹立于众人面前举臂高喊:“我原本以为,下一次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因为,敲响古钟的人,是无法前往下一个三千年的,下一个人类文明本将不再有敲钟人的存在,他们若是不能击败天启,那么人类文明将他们的一代永远消失,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你们的加入,那么人类就还能再有机会,无论怎么责怪我都可以,但就算是强迫的我也要送你们过去,成为敲钟人吧,代替我,前往下一个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