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涵本体从世界消失的第三周,也是那个神秘的“新阿涵”在街头出现的第一周,那段信息扰动的“过渡期”终于彻底结束。世界对阿涵存在的“加载”与“重叠”已完成。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精灵的脑海中,仿佛被一道光同时照亮。两份曾经被隔开的记忆洪流轰然交汇、贯通——一份是她们刚刚经历的、没有阿涵存在的、按原本轨迹发展的“原始世界”记忆;另一份,则是阿涵介入后,被改写、被拯救的“现在”的记忆。
她们终于明白了。
她们明白了阿涵那些看似难以理解、甚至冷酷的行动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在一个没有阿涵的世界里,一个个无法挽回的悲剧之中。阿涵的每一次出手,都挽救了数个难以接受的结果,这一切是阿涵以自身为代价换来的。
也就在这一刻,那个“原始世界”的记忆告诉她们:阿涵,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从未在她们最初的生命中出现过。
同一天
四糸乃像前几日一样,下意识地走向那个熟悉的街角。这一周以来,每天她都会“初次”遇见那个沉默的男子,每天都会因好奇而靠近,每天都会因为“认知刷新”而忘记前一天发生过什么,只当自己是第一次给这位看似落魄的陌生人送去食物和关心。
今天也是如此。她看着那个坐在寺庙的屋檐下的身影,心中再次涌起熟悉又陌生的好奇。她走上前,像“第一次”那样,怯生生地递过一把雨伞和一些点心。
然而,就在男子抬手接过食物的瞬间,四糸乃的目光掠过他被碎发遮挡的侧脸,掠过那“熟悉”的身形轮廓,与脑海中那个刚刚复苏的记忆身影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阿……阿涵哥……?” 她眼睛瞬间睁大,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下意识地唤出了那个本以为再也无法叫出口的名字。
正准备像前几天一样默默接过食物的男子,动作猛地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四糸乃那双充满了恍然、以及巨大喜悦的眼睛。他立刻明白了——世界的修正完成了,认知过渡期已经结束。 她,她们,都想起来了。
“嗯。” 阿涵拍了拍灰,“是我。我回来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地将还在惊讶中的四糸乃送回家,安抚好她激动的心情。随后,阿涵回到了那栋尘封已久的、原本属于他的家。他先去了一趟DTM公司,悄无声息地取回了属于自己的所有权限和物品。
接着,他请人将家里彻底打扫干净,自己则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准备晚餐。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想起来了”的客人们,很快就会接踵而至。
当一切准备停当,阿涵解下围裙,疲惫却安心地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屋子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安静地等待着门铃被按响的那一刻。
“叮咚——”
门铃响起。阿涵拉开门,三个带着不同情绪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阿涵哥,我们来了……”
门口站着三位少女,发色恰是蓝、绿、金。四糸乃微微低着头,七罪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一丝刻意的“不屑”,将秀发披散在肩,只在头顶两侧各挽了一个俏皮的丸子头,正是六喰。
六喰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阿涵的脸,语气中带着新奇与感慨:“阿涵哥的样子……真的变了不少呢。左边的洋葱眼也没有了,现在也变成平常的样子了。”她退后一步,激动的捂住嘴“真好……六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阿涵伸手连忙安抚。
“哼,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带我打游戏!还有,上次答应教我的化妆,可别想赖掉!” 七罪别过脸,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但微微发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她的开心。
阿涵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离他最近的六喰和七罪的头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四糸乃身上。
此时的四糸乃,眼神游移不定,小脸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表情有些复杂。最关键的是,她今天没有戴着四糸奈。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自己裙子的边缘,穿着黑色小皮鞋的双脚不自觉地摆成了内八字,显得异常紧张。
阿涵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正想开口询问:“四糸乃,你……”
话未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六喰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阿涵疑惑地看向六喰再一起看向七罪,只见她和七罪同时对他使了个“不要多问”的眼色。
阿涵被她们弄得有点懵,但立刻会意,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侧身让开门口,笑着说道:“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吧。”
从开始吃饭到饭后甜点,四糸乃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
阿涵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依旧平静地给大家盛汤夹菜,但内心其实已经慌得不行。他太在意四糸乃反常的沉默了。结果,一个走神,他本来要用勺子给七罪碗里添汤,手一抖却舀了一大勺菜直接扣进了七罪的饭碗里。
七罪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又抬头看了看明显心不在焉的阿涵,摆出了漫画里那种经典的、半眯着的蝌蚪眼无语看人的表情:“喂,阿涵哥……你没事吧?”
“啊!抱歉抱歉!”阿涵这才猛地回过神,看着七罪碗里的青菜山,赶紧手忙脚乱地道歉,脸上有点发烫。
坐在对面的六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嘴,偷偷笑了出来。
……
四人又小玩一会,不知不觉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快指向九点了。七罪和六喰便起身说要回家。
阿涵也跟着站起来,准备送她们到门口。六喰乖巧地说:“阿涵哥,六儿的姐姐早已下班归家,六儿要先回去,免得姐姐担心。” 七罪则是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你看我干嘛?这个点当然该回家打游戏了呗!走了走了!哎,你忙完了晚上一起来玩!”
阿涵见两人好像有点着急地离开,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他关上门,隐约还听到门外走廊传来两个小女孩渐行渐远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七罪的声音带着点抱怨:“说实话我也想在阿涵哥这里留夜的……反正万由里也挺喜欢一个人清静的,我就算真留这里,她也不会说什么……”
接着是六喰那带着笑意:“七罪莫急…该日又何妨?反正阿涵哥已经回来了。”
阿涵听着这远去的对话,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三人是商量好的。
阿涵关上门,转过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客厅,也笼罩着那个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的、比自己差不多矮了一个半头的四糸乃。
“已经跟你妈妈打过招呼了吗?说会晚点回去?” 阿涵半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能与她平齐,声音放得很轻很温柔,“还是说……今晚不太想回家?”
四糸乃抬起头,大眼睛闪烁了一下,终于轻声开口,声音细弱:“我……我想……在阿涵哥这里……留夜……”
阿涵微微怔了怔,随即用带着点玩笑的口吻问道:“一个小女孩,留在男生家里过夜……你妈妈怎么会放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四糸乃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特别委屈的点,突然攥紧小拳头,有点用力地捶了一下阿涵的肩膀,随即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和哽咽,几乎是喊了出来:
“你不是我哥哥吗?!”
这话一出口,连四糸乃自己都愣住了。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阿涵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阿涵显然完全没预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僵在原地,过了几秒,才试探性地、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安抚她。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她,四糸乃却自己先一步猛地扎进了他的怀里,把小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颤抖着。
阿涵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心中涌起一阵混合着心疼和明了的酸软。他立刻收拢手臂,轻轻地环住她,一下一下地、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
过了一会儿,阿涵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四糸乃也顺从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阿涵就这样抱着她,慢慢地走到沙发边,然后自己先坐下,让四糸乃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四糸乃依旧把脸埋在他颈窝,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地抱着他。阿涵也就由着她,不再多问,只是像安抚小宝宝一样,继续用最轻柔的力道,一下一下,静静地拍着她的被。
过了很久,四糸乃才在阿涵怀里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对…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
阿涵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的,不用道歉。你知道的,阿涵哥最疼四糸乃了。告诉哥哥,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难过?”
四糸乃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说:“为…为什么……这一整个星期……阿涵哥都……都不肯认四糸乃……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阿涵一听,心里更急了,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难过,别难过,是哥哥不好。哥哥告诉你原因,好不好?”他一边慢慢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解释,“这一周,阿涵哥处于一种很特殊的状态……世界上没有人能记住哥哥,也没有人能认出哥哥。但是亏得我们四糸乃心好,每天都按时来看我,给我送吃的……你是不是偷偷‘开挂’了呀?嗯?”
四糸乃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断断续续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天……都会对那个‘每天都很陌生’的哥哥……有一种很熟悉、很想去靠近的……奇怪感觉……”
阿涵听着,心里又酸又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带点责备又满是心疼地说:“亏你这个笨蛋胆子这么大……万一那是个大坏蛋,对你做坏事可怎么办?你还每天都傻乎乎地给我送东西吃……”
四糸乃却抱紧了他,声音虽然还带着点颤抖:“四糸乃知道那个是阿涵哥……阿涵哥……不会伤害四糸乃的……” 她停顿了一下,用更小、更不确定的声音怯怯地问:“所以……那个……阿涵哥……有没有……讨厌四糸乃啊?”
阿涵听完四糸乃那句怯怯的“有没有讨厌我”,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尴尬笑容,他轻声问:“所以你一开始那么难过,又捶我又躲起来,是以为哥哥不肯认你……是因为讨厌你吗?”
四糸乃在他腿上用力摇了摇头,小声抽噎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怕……阿涵哥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太害怕了……害怕到觉得……这一周的相遇……都像是假的……害怕……哥哥一开始是讨厌我才……”
阿涵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他慢慢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自己腿上坐直,看着她还挂着泪痕的小脸,用纸巾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声音温柔得近乎恳求:“不哭了,哥哥求你了,好不好?以后哥哥向你保证,再也不随便消失了。哥哥用一辈子给四糸乃‘赎罪’,陪着你,保护你,好不好?”
“哥哥……别这么说……太……太过分了……” 四糸乃急忙摇头,小手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角。
“好,那哥哥不说‘赎罪’。” 阿涵从善如流,立刻改口,“哥哥说,一辈子陪着四糸乃,好不好?”
四糸乃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还带着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背擦了擦鼻子。
看到小家伙终于被哄好了,阿涵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他忽然伸出双手,轻轻地捏住四糸乃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假装凶巴巴地说:“刚才某个小坏蛋还捶我来着?现在该轮到哥哥反击了吧?”
他只是极其轻柔地捏了一下,立刻就松开了手,好像生怕弄疼她一点点。接着,他拉着她一起在宽敞的沙发上躺了下来,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阿涵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喂,四糸乃,你看哥哥现在这张脸……是不是有点普通,甚至有点丑啊?”
四糸乃立刻摇了摇头,她伸出两只小手,握住了阿涵的一只手,声音细细的:“现在的哥哥……有让人安心的感觉。但是……不管哥哥是什么样子,在四糸乃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阿涵心里嘿嘿嘿……的暖暖的,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的身板和因为长期待在家里而有些黄的皮肤,心里还是暗自下定了决心:不行,从明天开始,得好好锻炼身体,把这一身宅男气质收拾掉……
晚上,四糸乃房间……
四糸乃洗漱完毕,穿着睡裙,轻手轻脚地走回阿涵的房间。推开门,却发现阿涵已经躺在了床上,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四糸乃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像只归巢的小鸟一样轻快地扑了过去。
阿涵笑着为她掀开被子一角,让她灵巧地钻了进来,然后侧过身,故意压低声音问:“是本来就要睡这里呢……还是知道哥哥在这儿,特意过来的?”
四糸乃的脸颊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泛起一层薄红,小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阿涵哥……别逗我了……”
“好,好,不逗你了。” 阿涵低笑着应道,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纤细的腰肢。他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绷紧,带着一种犹豫的羞涩。阿涵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确实在很久以前,模糊地承诺过,等一切尘埃落定,要和她“更深入地”培养感情。他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睡裙上,找了个理由,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调侃:“怎么又穿裙子睡觉?”
四糸乃愣了一下,小声解释:“没……没有带别的睡衣过来,这里的只有睡裙。睡衣睡裤放在妈妈家里了……”
“哦——这样啊——” 阿涵拖长了语调,手指隔着轻薄的睡裙布料,在她柔软的小腹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四糸乃顿时耳根都红透了,身体轻轻颤了颤。
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声音又软又糯:“阿涵哥……我有点冷……这床被子好像太薄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床被子还是三四周前天气没转凉时用的,确实抵不住现在的寒意,尤其是今晚,格外的冷。
阿涵也觉得有道理,刚想说明天换厚的,却听见四糸乃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用气声轻轻说:“阿涵哥……抱紧点……好不好?我冷……”
说着,她的一只小手,仿佛不经意地、慢慢勾住了睡裙的一根细肩带,指尖微微用力,将那根带子从光滑的肩头轻轻拉了下来,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在四糸乃肩带滑落、眼神迷离的瞬间,阿涵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C了……差点忘了最要紧的约束!”
他绝不能以当前不受控的状态面对她。意念一动,「封解主」 ,「时时帝」,一同召唤,在时间静止下,阿涵用封解主给自己弄了一下。整个过程在现实时间中几乎未被察觉。
暂停结束,时间恢复流动。四糸乃脸颊绯红,睡裙已然褪下,有些无措地坐在那里。阿涵无比自然地拿起她放到一旁的裙子,放在床头,自己也顺势脱去了上衣,露出虽不健壮却线条干净的上身。
四糸乃见状,立刻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迅速钻进了他怀里,肌肤相贴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随即被他胸膛的温度驱散。
“怎么这么大方了?” 阿涵轻笑,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把发烫的脸颊紧紧埋在他胸口,两只小手环抱着自己,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其实阿涵清楚,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刚才主动靠近的动作里,甚至带着急切。
他调整了下姿势,用被子将两人裹好,形成了一个温暖私密的空间。他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怎么?是因为发现阿涵哥没有漂亮的腹肌,所以觉得不害羞了?”
“不是……才不是……” 四糸乃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抱得更紧了,“四糸乃喜欢的……是哥哥的温度……不是那个……”
“温度?” 阿涵品味着这个词,心中一片柔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声笑道,“原来是喜欢阿涵哥特有的‘温度’啊……”
阿涵轻轻地将四糸乃放下,四糸乃她选择背对着自己,然后阿涵只好从身后温柔地环抱住她,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四糸乃身上那件内搭的、带有棉制磨砂质感的小背心,布料有些微妙,触感并不算舒适。
四糸乃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有些开心又害羞地微微蜷缩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样……会难受吗?”阿涵在她耳边轻声问。
四糸乃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有……有些地方……感觉不到阿涵哥的温度……冷热不均的……”
阿涵低低地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轻声说:“那……把这点‘麻烦’拿掉?”
四糸乃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有些空洞地眨了眨,迟疑地开口:“这……这……”
“逗你的。”阿涵立刻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自己只是开玩笑。
然而,四糸乃却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她背对着他,窸窸窣窣地、有些笨拙马虎地褪去了身上身下仅存的布料,随手将其丢到一旁。
紧接着,一个微凉、细腻且毫无保留的温暖身躯重新靠进了阿涵的怀里,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贴,传递着最直接的体温和微微的颤抖。
阿涵确实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他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他心里暗自想着:这小家伙……到底是学坏了,还是……真的太贪恋这份独属于他的“温度”了呢?
阿涵自己仍穿着睡裤,保留了最后的克制。四糸乃还小,暖暖也不能太过火。
四糸乃背对着他,侧身蜷缩着。她嫩小的脊背紧紧贴着阿涵温暖的上半身,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这让她感到一种十足的安心。阿涵慢慢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蓝色发顶,低声问:“学坏了?”
四糸乃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她把发烫的脸颊往旁边一个比枕头小一点的玩偶埋了埋,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的颤音:“是……是哥哥叫我……我才……那样的……” 四糸乃反抗的把“责任”推给阿涵,有点傻傻的可爱。
阿涵收紧了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做,意味着什么?”
四糸乃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小手稍微挪动,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抱住自己,声音细弱蚊音:“不……不知道……”
阿涵感觉到她细微的遮挡动作,环抱的力道放得更轻柔了些。他凑近她通红的耳边,用气声轻轻地说:“意味着……从今以后,我整个人,都只能是你四糸乃的了呀。”
四糸乃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说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欣喜。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敢转过身面对他——她这种状态,因为男女间的羞耻心让她只能像只笨拙的小虫子一样,在他怀里极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表达着内心的激动。
阿涵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和依旧背对自己的羞涩,忍不住笑,继续逗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这么大胆?小笨蛋,你是不是忘了,哥哥我可是男孩子啊……”
四糸乃把脸埋得更深了,一字一顿地小声回答:“因为……因为哥哥你自己说过的……你……你喜欢……‘*’一点的……”
阿涵轻轻捏了捏她还在嘟囔着“喜欢*的”的小嘴,打断了她的话,宠爱的语气说:“小笨蛋,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偷喝可乐喝得晕乎乎的时候,哥哥是不是跟你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哥哥都喜欢。但最喜欢的,永远是那个最真实、最纯粹的四糸乃。不是吗?”
他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所以,告诉哥哥,今天突然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四糸乃背对着他,被他捏着小嘴,声音含混不清,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因为……因为上次……哥哥帮六喰姐姐洗澡……六喰姐姐后来跟我说……说哥哥好温柔……手法好轻……是个特别绅士的人……”
阿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发软。他松开了捏着她小嘴的手,转而轻轻环住她,低声问:“所以……我们四糸乃,是吃醋了?”
四糸乃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发烫的脸更深地埋住,仿佛这样就能躲起来。但阿涵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那小小身躯的僵硬,和一阵强过一阵的、无声的委屈。
阿涵问:“刚才不是还说冷,想让哥哥当暖炉吗?这样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暖空气怎么进得去呀?”
四糸乃被他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地松开了环抱着自己的小手,声音细弱,带着浓浓的羞意:“哥哥……不许……不许嘲笑我……”
“嘲笑?”阿涵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了然,问,“哥哥为什么要嘲笑你呀?”
“因为……因为……”四糸乃的脸烫得惊人,声音越来越小,“我……我都……那样给哥哥看了……阿涵哥……”
阿涵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只有无奈。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安全信号。于是他侧过身,伸长手臂,将刚才被她褪下、放在一旁的布料轻轻拿了回来,递到她手边,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乖,先把衣服穿好吧。”
然而,四糸乃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反而松开了所有遮挡,转过身来,用小小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了阿涵的腰,把发烫的小脸埋在他胸口,带着点哭腔又像是撒娇般地央求:“阿涵哥!阿涵哥答应四糸乃……”
阿涵见状,只好先把手中的衣物放下,另一只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光裸的脊背,才柔声问:“好,答应什么?哥哥都听你的。”
四糸乃在他怀里仰起头,脸颊绯红,小声地说:“答应……当四糸乃一辈子……一个人的暖炉……”
阿涵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地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四糸乃便顺势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阿涵感受着怀里这小家伙的体温和重量——像一只依赖人的小猪仔般沉甸甸的踏实,又带着一种被驯服的小兔子般的、奇异的安心与顺从。
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正抬头望着自己的四糸乃,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阿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提醒道:“暖炉的事,哥哥答应了。不过……四糸乃是不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忘了跟哥哥说?”
四糸乃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把发烫的脸颊重新埋进他的睡衣里,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支支吾吾地小声承认:“嗯……是的……四糸乃……还有一句话……想对阿涵哥说……”
在阿涵温柔而鼓励的目光下,四糸乃慢慢地、有些摇晃地挺起了上半身。她两只小手按在阿涵柔软的小腹上,支撑着自己,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般游移不定,始终不敢与他对视。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小小的清晰地告白:
“阿……阿涵哥……我……我喜欢你……你……可以一辈子……都当四糸乃一个人的暖炉吗?”
阿涵看着她这副紧张得快要晕过去,心头一软,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慢慢地抬起手,作势要朝她伸过去。
四糸乃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又要像之前那样捏自己的脸,吓得“呜”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撑着他肚子的手,飞快地捂住了自己滚烫的小脸,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阿涵哥……你……你还没表态……不……不给掐……”
阿涵的手在空中一停,随即转变方向,闪电般地向被窝下探去,精准地轻轻掐住了她腰侧两边的软肉。
“呀啊!”
四糸乃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身体猛地一颤,瞬间卸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前趴倒,整张小脸直接埋进了阿涵的肚子上,发出一声羞窘的呜咽。
阿涵就势用双臂将这只自投罗网的小兔子紧紧环住,低头凑近她:
“我也最喜欢四糸乃了。笨兔子。”
他咽了个口水,语气里带着调侃:“还有啊,下辈子表白,记得选个更有气氛点的地方。哪有人会在被窝里,光溜溜地跟人表白的?嗯?”
四糸乃把发烫的脸颊在他肚子上蹭了蹭,声音虽然还是小小的,却充满了开心和理直气壮:“因为……因为在床上……阿涵哥的身上最温暖了……这样抱着……感觉好安全……四糸乃……才有勇气说出来嘛……”
阿涵感受着怀里少女毫无保留的依赖,心中一片柔软。他一只手轻轻抚上她光滑、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比最乖巧的猫咪手感还要好的纤细腰肢:“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哥哥,以后只准像这样黏着哥哥,绝对不可以和别的男孩子睡在一张床上,知道吗?别人……可能会对你做坏事的。”
四糸乃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手更紧地环住了他。
阿涵抱着怀里的四糸乃,突然,一个更现实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呀……心怎么这么大?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跟一个男孩子躺在一张床上,还……还这样子。这真的不像平时那个容易害羞的四糸乃会做出来的事啊。” 他试着用最浅显的方式点醒她:“你知道……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孩子,像我们现在这样……在别人眼里,可能意味着什么吗?”
四糸乃从他胸口抬起头,她眨了眨眼,然后非常老实、甚至带着点天真地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在她心里,阿涵哥就是阿涵哥,是绝对安全、可以交付一切信任的存在。
他无奈地把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心里打定了主意:果然,还是得尽快送这个小笨蛋回学校去读书才行。起码得让她学会最基本的、对异性的防范意识啊……现在这样,也太让人操心了。
阿涵紧了紧环抱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抱紧点,这样才更暖和。”
两人此刻几乎是正面紧贴在一起,四糸乃小巧的身体完全嵌在阿涵的怀里。如此近的距离,让四糸乃清晰地感受到了属于男生的体温,还有一种陌生的、属于异性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压迫感。这奇妙的混合感,让她有点晕乎乎的,像是喝了一口小酒,又像是待在暖烘烘的桑拿房里,整张脸都热得通红。
阿涵这边,感觉则不太一样。女孩子柔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着他,那种细腻温热的触感,带来一阵阵微妙的、难以言喻的痒意,从皮肤表层一直钻进心里。说不好听点的,就像是一头温热、安静的小猪仔,把全身的重量都安心地压在了他的肚子上,有种沉甸甸的踏实感。
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用了点力,将她更安稳地圈禁在自己怀里,让她没法乱动。四糸乃也乖巧地依偎着。
过了一会儿,阿涵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似乎开始微微出汗,细腻的皮肤变得有些潮热,耳边还能听到她比平时稍微急促一点的、轻轻的喘息声。
“热……” 四糸乃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点黏糊糊的鼻音。
阿涵一听,立刻松开了手臂,给她留出一点透气的空间。他伸手,用指尖轻轻擦去她鼻尖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笑了说:“这就热得出汗了?果然有点虚啊……怪不得跑几步路就喘不上气。”
看着四糸乃因为被说“体虚”而微微嘟起嘴、带着点小难过的表情,阿涵心里一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无奈地笑了笑,凝聚意念,掌心悄然凝聚起风的灵力。他伸出手掌,对着四糸乃,一股恰到好处的微风「飓风骑士」轻轻拂过,驱散了之前的闷热。
“唔……谢谢阿涵哥……” 感受到凉爽的四糸乃,舒服地轻轻喟叹一声,声音像被风吹过的风铃。
“喜欢这样吗?” 阿涵低声问。
“嗯……喜欢。” 四糸乃小声回答。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的亲昵。四糸乃慢慢地趴伏下来,轻轻凑近阿涵,小脸上交织着满满的期待和一丝怯生生的害羞,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阿涵立刻明白了,这个小家伙心里渴望那个东西,却又不敢主动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他了然地笑了笑,主动低下头,轻轻托着她身体上移,缓缓贴近她的脸。四糸乃的心跳猛地加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慌乱地紧紧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小巧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紧张地等待着。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阿涵只是张口轻轻咬住了她一边圆鼓鼓、软绵绵的腮帮子,不轻不重地含了一下。
“呀!哥哥!你又这样……!” 四糸乃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被捉弄的羞恼和撒娇的哭腔。
阿涵笑着松开口,看着那白皙脸颊上留下的浅浅牙印,用指尖轻轻揉了揉:“这个嘛……要留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到时候,哥哥再好好亲你,亲到饱都可以。” 他故意换了语气,促狭地问,“要不……咱们明天就去把婚结了?”
“我、我还小啊!” 四糸乃立刻红着脸反驳。
“三十九岁啦,还小吗?” 阿涵挑眉。
“阿涵哥欺负人……这年龄不算的……” 四糸乃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抗议。
“好,好,” 阿涵从善如流,温柔地顺着她说,“我们四糸乃现在就是十三岁,那些当精灵时,没记忆的时间都不算数。这样总行了吧?”
“要……要说话算话……” 四糸乃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
“嗯?说话算话?是指永远十三岁这件事?” 阿涵假装不解。
“不是……是……是……” 四糸乃急得脸又红了,却不好意思重复那个“结婚”的约定。
“我知道了。” 阿涵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笑了,不再逗她,“好了,不闹了,真的很晚了,该睡觉了。”
四糸乃乖巧地重新躺好,缩进他温暖的臂弯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非常重要的事,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妈妈……妈妈说……明天想见见你……”
阿涵身体僵了一下:“……就要见家长了?”
“不、不是的……” 四糸乃连忙解释,“妈妈……妈妈只是想亲自感谢你……”
“哦……这样啊。” 阿涵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我知道了。至于万由里、狂三,澪她们,后天再招待她们来家里玩吧。现在,乖乖睡觉咯。” 说着,他收拢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搂得更紧了些。
四糸乃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两人相拥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四糸乃在他坚实的怀抱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与幸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