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雅间内,熏香靡靡,丝竹暧昧。那几个宗室子弟与长公主驸马早已左拥右抱,放浪形骸,丑态毕露。唯有顾子川如坐针毡,被几名使出浑身解数的妖娆女子围在中间,进退两难。
“驸马爷~您就别推辞了嘛~” “是啊顾驸马,春宵一刻值千金,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姐妹们,还不快给驸马爷斟酒?”
这几名女子得了授意,又知眼前这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三公主的驸马,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恨不得立刻攀上这根高枝。她们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媚眼如丝,呵气如兰,纤纤玉手不住地往顾子川身上摸索,甚至有人开始轻解罗裳,露出雪白的香肩,极尽诱惑之能事。
顾子川面红耳赤,连连避让,体内灵力微震,将贴得太近的女子轻轻推开,语气已带上了明显的愠怒:“诸位姑娘请自重!顾某绝非贪花好色之徒,还请停下!”
“哎哟,驸马爷~您就别假正经了~”一个女子吃吃笑道,又要贴上来,“来了这醉香楼,哪有不吃腥的猫儿?” “就是就是,顾驸马,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这里的姑娘可是皇城一绝,保证让您欲仙欲死,忘了烦恼!”一个宗室子弟搂着怀里的美人,醉醺醺地帮腔。
顾子川心中懊悔万分,暗骂自己不该轻信他人,踏入这是非之地。他正欲强行震开周围女子,起身告辞——
“砰!!!”
就在此时,雅间那沉重的雕花木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巨大的声响瞬间压过了房内的靡靡之音,木屑纷飞!
所有人皆是一惊,骇然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夏清梨一袭冰蓝色宫装,俏脸含霜,美眸之中燃烧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怒火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和幽怨!她手持游龙剑,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们吓得尖叫出声,纷纷躲闪。
她的目光如同利剑,瞬间就锁定了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显得手足无措的顾子川!
“顾、子、川!”夏清梨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一步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那几位宗室子弟和长公主驸马看清来人,酒顿时醒了大半,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推开身边的女子,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行礼:“参…参见三公主殿下!”
夏清梨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顾子川面前。
看着他身旁那些衣衫不整、媚态横生的女子,甚至能看到有女子的手刚才还搭在他身上,夏清梨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酸意与怒火交织,几乎要将她理智烧断!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精准地揪住了顾子川的耳朵,用力一拧!
“嘶——!”顾子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运功抵抗。
“怎么了?顾大驸马?”夏清梨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却带着浓浓的讥讽和醋意,“是觉得本宫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嗯?需要你跑到这种下作地方来找这些庸脂俗粉?!”
“公主!误会!天大的误会!”顾子川忍着耳朵上的剧痛,慌忙解释,“我……我没有!是她们非要……我一直都在推拒!真的!”
“推拒?”夏清梨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美眸扫过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推拒到让人家手都摸到你身上了?本宫看你是很享受嘛!是不是觉得家花没有野花香?啊?这些野花随便扭扭腰就是香的,本宫这朵家花就算开得再盛,在你眼里也是臭的,对不对?!”
她这话语里的醋意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像个抓到丈夫出轨的小媳妇,哪还有平日半分清冷威严的模样。
顾子川听得头皮发麻,求生欲瞬间爆棚,连声道:“不是!绝对不是!公主您误会了!在我心里,公主您才是最美的!无人能及!”
“哦?”夏清梨冷哼一声,手上力道稍松,却依旧揪着不放,傲娇地扬着下巴,“那本宫在你心里排第几啊?”
“第一!绝对是第一!毋庸置疑!”顾子川赶紧表态,语气诚恳无比。
夏清梨看着他这副急于辩解的模样,心中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拧了一把:“哼!花言巧语!虚伪的臭男人!”
话虽如此,那揪着耳朵的手却是彻底松开了。
顾子川揉着发红的耳朵和疼痛的腰侧,暗暗松了口气,这关……总算过去了一半?
夏清梨这才将目光冷冷地扫向屋内其他人。当看到那位长公主驸马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鄙夷:“张驸马?你倒是好兴致。我大姐待你不薄吧?你竟也来这种地方鬼混?”
那张驸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硬着头皮道:“三公主殿下……我,我只是公务烦劳,前来放松片刻……这,这似乎不归您管吧?”
“放松?”夏清梨嗤笑一声,“本宫自然懒得管你与我大姐的私事。但你若敢做出什么有损皇室颜面、让我大姐蒙羞的丑事,到时本宫必亲自禀明父皇,请他下旨,休了你这个驸马!”
她的话语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驸马吓得冷汗直流,再不敢多言一句。
夏清梨的目光又如同冰刃般扫过其他几个噤若寒蝉的宗室子弟,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一一记住,这才重新看向顾子川,语气恢复了命令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还愣着干什么?跟本宫回府!” “下次若再让本宫发现你敢来这种地方……”她顿了顿,目光危险地扫过他的双腿,“本宫打断你的腿!”
说完,她冷哼一声,像是负气一般,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那背影,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可爱?
顾子川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对屋内众人草草拱了拱手:“诸位,抱歉,先行一步。”说罢,逃也似地追着夏清梨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雅间内,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安静了片刻,不知是谁先干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咳……没事没事,接着喝,接着玩!” “对对对,三公主的脾气谁不知道……来来来,美人儿,给爷满上!”
靡靡之音再起,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凰之怒”从未发生过。只是每个人心底,都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和对那位顾驸马深深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