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顾子川的脑门上,炸得他外焦里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最不可理喻的词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
“慕……慕容姑娘!你……你刚才……喊我什么?!你是不是……受伤太重,神志有些不清醒了?!”
慕容婉看着他这副惊骇欲绝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甜美妖异,她向前轻轻迈了一步,裙摆摇曳,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自然是……相公啊~怎么,这个称呼,你不喜欢吗?”
“停停停!打住!” 顾子川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连忙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叉”,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慕容姑娘!‘相公’这个词含义非凡,岂能如此儿戏,随口乱喊?!这……这关乎名节,万万不可!”
“哦?为什么呢?” 慕容婉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天真又困惑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深处的幽暗红光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在玩弄猎物的恶魔,“我们明明……已经做过最亲密无间的事情了呀~就在那片沼泽里,难道相公你都忘了吗?既然有了夫妻之实,我唤你一声‘相公’,有何不可呢?”
她的话语直白而大胆,带着一种刻意的挑逗,让顾子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既是羞臊也是气恼。
“那……那能一样吗?!” 顾子川简直要语无伦次,“那件事根本就是你……是你强行……呃……强迫我的!我根本就没有同意!怎么能算数?!”
他试图强调自己的被动和无辜,希望能唤醒对方一丝理智。
然而,慕容婉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自己娇艳的红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神妩媚流转,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可是……我怎么记得,当时相公你的身体……很诚实呢~明明……也很‘享受’不是吗?”
“我享受个鬼啊!!!” 顾子川感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践踏,几乎要跳起来,“你那明明是中毒太深,神志不清!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你在上面……在……在……我根本动弹不得!那能叫享受吗?那叫受刑!!”
他气得口不择言,连某些细节都吼了出来。
慕容婉非但不恼,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话,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戏谑追问道:“哦?原来相公不喜欢在下面吗?那……下次换你在上面,把我压在身下……‘骑乘’可好?”
“我!!!” 顾子川被她这惊世骇俗、毫无羞耻心的话语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整张脸如同烧红的烙铁。他意识到跟这个状态下的慕容婉根本讲不通任何道理,所有的言语都如同石沉大海,只会被她扭曲成更糟糕的意思。
“锵——!”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虽不是碎云,也是一柄利刃,剑尖直指慕容婉,尽管手臂因为内心的惊惧和之前的伤势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自镇定,厉声道:
“慕容婉!我不想与你兵戎相见!看在我们曾并肩作战的份上,请你立刻打开石门,放我离开!否则……休怪顾某剑下无情!”
他试图用最后的气势逼退她。
然而,面对寒光闪闪的剑尖,慕容婉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掩唇轻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阴森的密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呵呵呵……相公,你还真是……绝情呢~” 她摇了摇头,眼中那疯狂的爱意与占有欲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相公现在情绪激动,听不进婉儿的真心……那婉儿只好,先请相公在这里‘冷静’一下了哦~”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一个造型古朴、刻画着毒虫图腾的黑色小铃铛出现在她掌心。
“叮铃铃——”
清脆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铃声响彻密室!
“吼——!!!”
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祭坛上那个原本被蛊虫啃噬、奄奄一息的万俟虺,猛地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恐怖咆哮!他双眼瞬间变得如同血池般猩红,充满了纯粹的暴戾与毁灭欲望!捆绑着他的精铁锁链,在他骤然爆发的、混杂着蛊虫之力的恐怖力量下,寸寸崩断!
无数的蛊虫如同潮水般钻入他的皮肉之下,让他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膨胀、扭曲,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毒纹,整个人化作了一具只知杀戮、没有理智的毒人傀儡!
慕容婉笑靥如花,伸出纤指,轻轻指向目瞪口呆、如坠冰窟的顾子川,对那毒人下达了指令,声音甜美如蜜,却字字诛心:
“师傅大人~您老人家最后的任务……”
“就是帮我……”
“好好‘挽留’一下您这位不听话的……乖徒婿哦~”
“相公~”她再次看向顾子川,笑容灿烂,“你想走的话,很简单……只要打赢我这位‘师傅’,婉儿就放你离开,好不好呀?”
“你……你这个疯女人!!!” 顾子川彻底明白了,慕容婉根本就没打算讲道理,她早已被某种极端扭曲的执念所控制!他心中又惊又怒,实在想不通,为何短短时间内,她会变成这副模样?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了!
“轰!”
那具散发着恶臭与死亡气息的毒人,如同失控的洪荒凶兽,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顾子川猛扑过来!腥风扑面,血红的眼中只有毁灭的目标!
顾子川瞳孔骤缩,只能咬牙提剑,被迫迎向这昔日的一宗之主、今日的恐怖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