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人類與魔族聯手,將竊取自然法則的神族逐出神座的戰爭。
何謂神族?無人能準確回答。對某些人而言,神是偶像,是「祂」。對另一些人而言,神只是被凡人與凡魔誅殺的盜賊。
太古時代,人類首度理解了自然與法則。一羣大能者合力竊取這些法則,自封為「神族」。他們分掌天地、共謀支配,將智慧種族視為玩物。起初只索取酒肉供奉,後來要求寶藏、活祭,甚至人牲。
當他們發現另一位面——魔界,內有大量魔導適應者也即是魔族,便鼓動人族發動「聖戰」,聲稱是神聖的徵討,實則為自身修煉所需掠奪魔族資源。魔族體質導魔,是絕佳媒介。
然而,神族未曾料到,人魔兩族早已暗中達成協議,決定創造真正的神——「魔王」與「人皇」。
與奪取法則的偽神不同,真正的神來自信仰。魔王與人皇是羣眾意志的承載,是兩族共同選出的英雄。雖無法則之力,卻能定義法則,並將信仰轉化為神祕的力量回饋信眾。
戰爭轉為兩位「真神候選者」之間的爭鋒。每場戰鬥、每次辯論、每句傳說,都讓他們的神性持續增長。當偽神察覺事態不對時,魔王與人皇僅差一場戰役,便可真正成神。
但此時,他們已足以弒神。
兩人闖入偽神殿宇,誅殺神使與神本體,將信徒屠盡。殘存的偽神逃入魔界,卻發現自身的法則之力在異位面完全失效。原因很簡單:魔界的法則與人界不同。
這些太古竊法者在魔界遭遇恥辱性大敗——他們不是被魔王斬殺,而是被當地自衛團體擊斃。他們的肉身是長期供奉後的高能魔力聚合體,死後引爆失控的魔力與殘餘法則,引發席捲整個魔界的魔力風暴。
風暴讓無數原本尚未導魔的魔族百姓一夕覺醒,獲得了能自由駕馭魔法的天賦。魔王的信仰基盤成倍擴張,其神性隨之暴漲。
最終,魔王與人皇追擊最後一位偽神——永生之神。
偽神殞落之際,被竊奪的「永生法則」即將回歸自然。就在那一刻,人皇伸手奪下法則,將其塞入自己體內的「松果爐」。
魔王驚愕,人皇卻毫不遲疑,只留四字:「為了人類。」
隨即,他親手撕開魔王胸口,奪走松果爐。
那顆松果爐,原是人皇親手植入魔王體內的信仰容器,也是兩人最初的誓約。人皇的眼神無比清澈,毫無虛偽——他真心相信,這麼做是為了人類。
魔王看穿人皇的決意,出於戰友情誼,選擇沉默。對外聲稱自己重傷於偽神之手。
然而失去松果爐的魔王,無法成神;而染指了偽神權能的人皇,也失去了成神的資格。
戰後不久,魔王因無法承載羣眾信仰而亡,神性崩潰。他的地位由其後裔繼承。
人皇也未得善果。偽神之間為爭奪永生法則早已爾虞我詐,人皇僅奪得片段權能。這殘缺的永生,既不能賜予全人類,亦無法保全自身。
如今的人皇沉眠於白銀牀帳之中,僅在帝國面臨大變時,偶有短暫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