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冰刃在触及叶常青胸膛的瞬间，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自行崩碎，化作点点冰屑飘散。没有留下丝毫伤痕。
“这都没反应？！”夜瑶瑶惊讶地后退两步，扔掉手中残余的冰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盯着叶常青。
就在这时，小房间里持续播放的诡异音乐戛然而止。夜瑶瑶身后，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刚刚赶到的叶陶走了进来。她轻轻拍了拍还戴着耳机的夜瑶瑶的肩膀。
夜瑶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看到是叶陶，连忙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
“情况怎么样？”叶陶开门见山。
“好消息是，”夜瑶瑶指了指叶常青，语气带着点专业汇报的意味，“在‘战争进行曲’的刺激下，你弟弟体内的模因波动非常稳定，峰值最高只达到13%。这远低于监天会强制收容的警戒线标准。”
她顿了顿，表情带上了一丝困惑：“但坏消息是……按理说在听见‘战争进行曲’的时候，所以的异常和能力都应该会受到影响并明显显现。可我全程监测，愣是没发现他到底觉醒了什么能力。”
夜瑶瑶歪着头，带着点无奈补充道：“说实话，要不是他的模因对‘战争进行曲’有明显反应，我都怀疑他压根儿就是个普通人……刚刚采集的频率数据已经上传数据库比对了，最多两三分钟，就能锁定他的能力类型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看向叶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觉醒的？”
不远处，随着音乐停止，叶常青眼中的狂热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对刚才的狂暴状态毫无记忆。
“嘶——好疼！”右手传来的刺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指关节红肿一片，再看看面前那面离自己不足一米的金属墙壁上……
“……我刚刚不会是用拳头砸墙了吧？”他一脸怀疑地暗自嘀咕。
……
“濒死觉醒？还活下来了……没其他异常？那运气可真好。”听完叶陶的简述，夜瑶瑶惊讶地吐槽，“我记得去年隔壁市有个濒死觉醒复活的案例，好像还失忆了，直接被总部来的专员带走……”
叶陶走向叶常青，目光落在他红肿的手上，关心道：“手没事吧？”
“没事。”叶常青下意识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叶陶身上。
在他的视野中清晰的看见，叶陶体内，存在着一团色彩斑斓流转的光团，正是模因，叶常青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灵视”竟在无知无觉中自行开启了。
他本能地想关闭“灵视”省蓝，目光却惊恐的发现，叶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由无数扭曲藤蔓交织而成的虚影，那些藤蔓覆盖着树皮般的深褐褶皱，长满形态各异的叶子。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藤蔓的虚影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
藤蔓上密密麻麻的褶皱撕裂开来！每一道裂痕深处，都赫然睁开一只空洞、惨白、毫无生机的眼球。
这是……什么东西？！
惊悚的情绪如同冰锥刺入脊椎。叶常青瞳孔骤缩，一股冰冷的窒息感瞬间攫住心脏，全身血液仿佛被恐惧冻结。
那惨白眼球散发的苍白色泽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视野中的一切——叶陶、夜瑶瑶、冰冷的金属墙壁……所有点色彩疯狂褪去、扭曲、溶解，被一片死寂的灰白彻底吞噬。时间在此刻彻底凝固。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欲聋的警报声如同尖刀，猛地撕裂了这片死寂！夜瑶瑶手中的平板屏幕上，叶常青的模因稳定度检测数据突然开始开始剧烈攀升变成红色。
“叶陶！快过来看！”夜瑶瑶的声音带着紧迫和惊讶。
叶陶闻声立刻转身，就在她身体转动的刹那。
叶常青视野中那藤蔓与惨白眼球的虚影，都如同被戳破的泡沫，无声无息、彻底消散。
“嗬……嗬……”
虚影消失的瞬间，沉重的窒息感骤然解除，叶常青大口大口地贪婪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雷！一阵轻微的灼痛从双眼传来，他抬手一抹，指尖赫然沾上了温热的、刺目的鲜红，血液正从他眼角缓缓渗出。
血？眼睛好痛……怎么流血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脑中一片混沌，有些迷茫的看着手指尖上的血，好像对刚刚那恐怖的景象毫无记忆。
另一边，刚凑到平板前的叶陶，看到的却是屏幕上那原本疯狂乱跳的数值，早已诡异地恢复了平稳，仿佛刚才那刺耳的警报和跳动的数据从未发生。她疑惑地看向惊魂未定的夜瑶瑶：“怎么了？”
“唉？”夜瑶瑶用力眨了眨眼，反复确认屏幕，“刚刚明明……难道是我眼花了？”
就在这时，平板屏幕自动跳转。
“匹配结果出来了。”夜瑶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叶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屏幕上的能力判定：
【模因参考匹配结果： D2-20382“洞察之蛇”-相似度 56%， E1-101841“镜片小偷”-相似度 36%。……】
【最终判定：“异变型灵视”-危险程度：低】
“灵视？难怪刚刚一直都没发现他的能力是什么。”夜瑶瑶轻声说着。
“这能力不错啊！”随后她的声音重新雀跃起来，“虽然没什么直接战斗力，但安全系数相对高，辅助性强。正好我们安城缺一个侦查定位的成员。”她开心地看向叶陶。
看着屏幕上“危险程度：低”的判定，叶陶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扭头看向叶常青，却被他眼角残留的刺目血痕吓了一跳。
“我去！你眼睛怎么回事？”夜瑶瑶惊讶地指着他的脸。
“不知道……就是感觉眼睛有点酸胀。”叶常青自己也有些茫然。
叶陶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眼角的血迹。
“可能是第一次强行使用能力带来的反噬？反正我这边的实时检测数据没显示异常……除了刚刚……你等等，我调一下刚才的历史数据。”
夜瑶瑶说着，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调出刚才警报时的历史数据记录，仔细查看，“……除了那个警报声，其他确实一切正常。”
可能……真是我眼花加上设备抽风了？夜瑶瑶心里嘀咕。
“对了，”叶常青一边用纸巾按着眼角，一边困惑地问，“刚才房间里突然响起来那阵……特别难听的噪音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声音一响起来，后面的事我就全不记得了。”
“哦，那是异常收容D1-3776，‘战争进行曲’的复制品。”夜瑶瑶解释道，“据说是根据19世纪中期一位身份未知的高卢作曲家留下的乐谱制作的。它的效果是在声音覆盖范围内，刺激所有觉醒者与异常模因进入活跃和显形状态，失去隐藏性，方便进行观察，同时会引发范围内目标强烈的狂躁攻击欲望。”
“就那动静也能叫‘音乐’？”叶常青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简直太难听了……”
“谁说不是呢，”夜瑶瑶耸耸肩，“听说原版的效果是极其慷慨激昂，但不知道为什么，复制出来的这个……难听成这样。”
叶常青听着她的吐槽，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玩意会激活声音范围内所有异常的模因频率？！
叶常青立刻摸向自己的口袋。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兜里还藏了个黑色石头的异常，如果真的按照她所说，这个黑色石头应该早就不受控制发动能力了，而完全无事发生则只有可能是……
果然……那块黑色的石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不翼而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