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前线,“断刃谷” 联军营地。
凛冽的寒风卷过山谷,吹动各色宗旗猎猎作响。营盘依山势而建,阵法光幕流转不息,将刺骨的寒意与潜在的窥探隔绝在外。
营地内井然有序,身着天衍宗月白道袍、万佛宗明黄僧衣、天音阁流云广袖、悬壶宗青囊素衣乃至神兵阁玄铁劲装的弟子们,在各宗长老或高阶弟子的指令下,或搬运物资加固法阵,或演练合击之术,或匆匆赶往指定防区。战争的阴云下,秩序便是生存的保障。
营地外围,一队由不同宗门弟子混编的巡逻小队正沿着冰冷的阵壁边缘行进。寒风刮得脸生疼,枯燥的巡逻让紧绷的神经也难免有些松懈。
“唉,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天音阁的‘清心曲’都快要吹成‘安魂曲’了,魔崽子们反倒越打越凶。” 一个天音阁的女弟子紧了紧衣领,小声抱怨。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个神兵阁的壮硕弟子接口,声音带着疲惫,“我们阁里库存的精铁都快见底了,新炼的法宝威力是大了,可损耗也吓人!听说玄霜谷那边…唉…”
提到玄霜谷,气氛瞬间沉重下来。那场惨烈的灭门,是悬在所有仙道弟子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过,”一个年轻的天衍宗弟子忽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与沉重氛围不符的憧憬,“你们听说了吗?那位‘玉衡冰凰’王长老,又在前天的‘黑风隘’阻击战中现身了!一人一剑,硬生生挡住了魔教两个百人队和一个妖族‘石傀’大队的冲击!咱们这边去接应的师兄弟,几乎毫发无伤!”
“玉衡冰凰”四个字仿佛有魔力,瞬间点燃了话题。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弟子激动起来,“据说她所过之处,寒冰封路,魔气妖氛尽皆冻结!剑气如星河倒卷,那些魔崽子妖孽根本近不了身!”
“何止啊!传闻她对咱们自己人可好了!上次悬壶宗的华师姐在战场上被毒藤缠住,眼看就要被拖走,是王长老一道冰棱瞬息而至,精准地斩断藤蔓,还顺手给她驱了毒!”
“就是人太冷了…听说除了必要的战令,几乎从不与人多言,那张脸…啧啧,美得惊心动魄,可看一眼就觉得寒气透骨,比这北域的风还冻人!”
“白色幽影…一人成军…同门守护神…” 种种传说在低声的议论中交织,为这肃杀的营地增添了一抹传奇色彩,也驱散了些许年轻弟子心头的恐惧。
“都在这里嚼什么舌根!不好好巡视,等着妖魔摸进来把你们脖子抹了吗?!”
一声严厉的呵斥如同冰水浇头!一位身着天衍宗执法长老服饰、面容冷峻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侧后方,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战时条例都忘了?再有懈怠,军法处置!”
巡逻弟子们瞬间噤若寒蝉,冷汗涔涔,慌忙挺直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敢分心半刻。
营地中心,一顶看似朴素、却流转着强大隔绝禁制波动的营帐内,与外界的喧嚣和严寒隔绝。帐内陈设简洁,唯有中央一张巨大的北域地形沙盘散发着微光。沙盘旁,一道身影端坐。
正是昭璃。
二十年岁月,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将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淬炼得愈发深邃。肌肤依旧莹白胜雪,却流转着一种内敛的、如同万年玄冰般坚韧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如渊,专注地凝视着悬浮在面前的一枚玉简,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思绪。
她身姿挺拔,一身裁剪合体的月白色战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饱满傲人的胸脯在战袍下撑起英挺的弧度,纤细有力的腰肢束着镶嵌冰玉的腰带,更显其下臀线的浑圆与双腿的修长。
那份因元婴道体重塑而达到极致的性感,与周身散发的、源自星寰道衍诀的浩瀚星力与凛冽寒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又不敢亵渎的神圣威仪。她如同一柄置于冰匣中的绝世神剑,静默时收敛光华,一旦出鞘,便是石破天惊。
玉简中的信息让她冰封般的眉宇间,难得地掠过一丝不解的微澜。
“涂山氏族?九尾天狐血脉?上古狐族圣地,传闻其族天性不喜争端,崇尚自然和谐,擅长幻法与心灵之力,素来超然于妖族纷争之外…”
她指尖划过玉简投射的光幕,停留在关于涂山氏现状的情报上,“…全族疑似被秘密囚禁于‘迷雾之森’深处?受制于某种强大的血脉禁制?同属妖族,万妖盟为何行此自断臂膀之举?囚禁而非屠戮…所求为何?”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帐外传来弟子的通报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启禀王长老,有…有贵客求见。”
“贵客?” 昭璃冰蓝色的眼眸瞬间抬起,浩瀚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帐帘。
帐外,一名天衍宗内门弟子眼神略显呆滞地侍立一旁,而他身旁那位全身笼罩在宽大灰色兜帽长袍中的身影,气息晦涩难明,形态…似乎并非纯粹人族?那袍子下隐隐透出的波动,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与草木精怪的清新混合之感,却又被强行压制着。
昭璃收回神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帐帘的寒意:“进来吧。”
帐帘掀开,那名眼神迷茫的弟子引着灰袍人走入帐中,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垂手侍立一旁,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
灰袍人立于帐中沙盘前,沉默着。
昭璃并未起身,甚至目光都未完全从玉简上移开,只是用那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声音淡淡道:“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涂山氏族的客人,魅惑我天衍弟子,还敢孤身踏入联军大营…你就不怕本座一声令下,将你拿下,以细作论处吗?”
话音落下,帐内温度骤降!无形的威压如同寒潮般弥漫开来,那名被魅惑的弟子闷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灰袍身影明显一僵。
一声极轻、带着几分无奈与天然妩媚的叹息自兜帽下传出,仿佛羽毛搔过心尖,却又被帐中的寒意迅速冻结。
“唉…果然瞒不过‘玉衡冰凰’的神目如电。” 那声音酥软入骨,与这肃杀的军帐格格不入。
纤纤玉手抬起,缓缓掀开了遮掩的兜帽。
刹那间,仿佛有一束无形的光打在了来者身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对无法忽视、甚至夺走了所有第一眼注意力的狐耳!
它们并非寻常狐狸那般尖细小巧,而是形状优美流畅,如同最上等的暖玉雕琢而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感。耳廓内侧覆盖着细密柔软、如同初雪般纯净无瑕的白色绒毛,细腻得让人忍不住想触摸。
耳尖处,则俏皮地挺立着一簇更为浓密、闪烁着淡淡月华般银色光泽的毛发,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轻轻颤动,灵动非凡。这对狐耳并非僵硬地竖在头顶,而是带着一种优雅的弧度,微微向前倾着,仿佛时刻在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与气息,又为她绝色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野性的魅惑与惹人怜爱的脆弱感。
兜帽滑落,如瀑的银白色长发倾泻而下,映衬着那张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容颜。然而,昭璃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那对微微颤动、暗示着主人紧张心绪的狐耳之上。
涂山狐女,真容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