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运殿内,死寂得能听到金长老心脏狂跳的擂鼓声和冷汗滴落地板的微响。
面对昭璃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质问和步步紧逼的杀意,金长老那点可怜的元婴初期修为,在昭璃这尊经历过古境血战、战场搏杀、根基雄厚的元婴中期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他想反抗,但全身灵力都被那恐怖的威压死死禁锢在丹田,连一丝都调动不起来!
“你…你不能杀我!”金长老肥胖的身躯筛糠般抖动着,色厉内荏地嘶喊,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昭璃!我乃宗门正式册封的长老,与你平起平坐!你擅闯重地,残杀同门弟子在前,如今还想谋害同宗长老不成?!你眼里还有没有门规戒律?!宗主和执法堂绝不会放过你!”
“哼!”一声冰冷的嗤笑,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殿宇。昭璃的脚步停在金长老案前不足一丈处,九幽寒霜引的剑尖抬起,遥遥指向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胖脸,剑身散发的寒气让金长老的眉毛胡须瞬间结上了白霜。
“门规?戒律?”昭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弄与睥睨,“你以为我在乎那些虚名?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臭虫。你以为宗门会为了你这样一个蛀虫,来阻拦我?给我定罪?”
她冰蓝色的眼眸中寒芒爆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不可能!”
金长老被这赤裸裸的蔑视和强大的气场震慑得肝胆俱裂,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王昭璃敢如此肆无忌惮!
“让你死个明白,也算本座念在同门一场。”昭璃手腕一翻,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留影石出现在掌心。她指尖微弹,留影石轻巧地落在金长老面前的案几上,滚了几圈停下。
嗡——
留影石光芒亮起,投射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并非金长老预想的什么高层会议,而是一位风尘仆仆、面带悲愤与疲惫的神兵阁长老!他正站在一艘刚刚抵达前线、伤痕累累的运输飞舟旁,画面显然是对着持有留影石的昭璃激动地控诉:
“王长老!您看看!您看看这送来的都是什么?!”他抓起一块铠甲残片,那上面的符文暗淡,材质明显轻薄了许多,“说是新炼制的‘玄龟甲’,防御力比预订的低了三成不止!还有这批飞剑,淬火明显不足,刃口发软!我阁弟子拿着这样的武器铠甲上前线,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后勤那些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画面一转,又出现一位悬壶宗的女弟子,她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株品相明显次等的“回春草”,声音哽咽:“王长老…前线伤药告罄三天了!今天好不容易盼来补给,可…可这‘百年份’的回春草,药力连五十年都不足!好些重伤的师兄弟…师兄弟就因为没有及时的药力续命…撑不住…走了…”她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紧接着,画面快速切换,出现了更多前线不同宗门弟子、执事对着留影石愤怒、绝望、控诉后勤物资以次充好、数量严重短缺的片段!每一张面孔,每一句控诉,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金长老的心上!
最后,画面定格回承运殿!正是金长老本人!时间显然是不久前,他正悠闲地坐在那张宽大的座椅上,手里掂量着一块成色极佳的上品灵石,脸上带着贪婪而得意的笑容,对着旁边一个心腹弟子,正是刚才被门板拍死那个,唾沫横飞:
“哼!前线?管他们死活!什么狗屁大义!什么复仇雪恨!口号喊得震天响,一个月才给几个灵石的供奉?玩什么命啊!哈哈哈哈!还是咱们这里舒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灵石…嘿嘿,克扣一点,账上动动手脚,神不知鬼不觉!积少成多,够咱们逍遥几百年了!哈哈哈哈!”
那得意忘形的笑声,那“玩什么命”的轻蔑言论,在死寂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罪恶!
留影石的光芒熄灭。
金长老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如同一滩烂泥般从座椅上滑落在地。他所有的狡辩、所有的依仗,在这铁一般的证据面前,被彻底碾得粉碎!他甚至连抬头看昭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王长老…饶命!饶命啊!”金长老涕泪横流,像条蛆虫般在地上蠕动着,试图去抱昭璃的腿,“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该死!求您看在我为宗门效力多年的份上,看在…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我把贪墨的都吐出来!十倍!百倍吐出来!我愿去天权峰领罚!求您…求您别杀我!”
“饶了你?!”昭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恐怖的元婴威压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般横扫整个承运殿!殿内堆积如山的灵石哗啦啦滚落,药材箱子翻倒,连沉重的铠甲都被冲击得移位!殿外远处都能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波动!
她一步踏前,九幽寒霜引的剑尖带着刺骨的寒意,抵在了金长老肥硕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失禁!
“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弟子!那些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被临时征调去维护阵眼、搬运物资的杂役!那些悬壶宗拼尽全力、累到昏厥也要多救一个人的医师!”昭璃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蕴含着焚天之怒,“他们缺医少药!他们拿着劣质的武器,穿着偷工减料的铠甲!他们在死前,还死死抱着阵盘,还想着把最后一颗丹药塞给身边的同袍!只是为了多争取一线生机!只是为了守住身后那点微薄的希望!”
“而你呢?!”昭璃的剑尖猛地向前一送,刺破了金长老脖颈的肥肉,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剑锋上的寒霜,“你坐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喝着灵茶!数着克扣来的灵石!嘲笑他们玩命?!中饱私囊!吸食着同袍的血汗扩充你那肮脏的腰包!!”
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昭璃眼中杀意沸腾!
“不杀你!何以告慰那些因你贪墨而枉死的英灵?!不杀你!何以正我仙门铁律?!不杀你!我王昭璃,愧对这身道袍!”
“给我死!!”
没有一剑枭首的痛快。
噗嗤!
剑光一闪,金长老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他的右手手腕被齐根切断!那只曾经在账册上熟练篡改数字、掂量着克扣灵石的手,带着喷溅的鲜血飞了出去!
噗嗤!
又是一剑!左脚脚踝被精准洞穿、绞碎!金长老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巨响,惨叫声更加凄厉!
噗嗤!噗嗤!噗嗤!
九幽寒霜引化作一道道冰冷的流光,如同凌迟!精准地避开要害,却残忍地洞穿他的四肢关节,粉碎他的臂骨、腿骨!每一剑都蕴含着极致的寒意,将伤口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剑刺入时崩裂,带来加倍的痛苦!
“啊——!!饶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吧——!!”金长老的惨嚎声如同厉鬼哭嚎,响彻整个承运殿,甚至远远传了出去。他像一条被钉在地上的肥虫,徒劳地扭动着,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殿外,数道强大的气息正飞速赶来,显然是被这恐怖的元婴波动和金长老的惨叫惊动了。
当悬壶宗、神兵阁以及另外两位负责后勤协调的长老面色惊疑地冲进破碎的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们永生难忘的景象:
满地狼藉,灵石滚落,药材散乱。浓郁的血腥味弥漫。
王昭璃,一身月白战袍纤尘不染,手持滴血的九幽寒霜引,如同从修罗场归来的冰雪杀神,傲然立于殿中。
在她脚下,是金长老那具几乎不成人形、四肢扭曲、骨头尽碎、被寒冰冻得僵硬、早已在极度痛苦中咽气的肥胖尸体。
昭璃看也没看冲进来的众人,脚尖一挑。
咕噜噜——
一颗双目圆瞪、凝固着无尽恐惧和痛苦的肥胖头颅,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碎冰,滚到了那几位长老的脚下,停在了他们面前。
昭璃缓缓抬起九幽寒霜引,冰冷的剑尖带着金长老未干的血迹,如同索命的符咒,缓缓扫过那几位脸色煞白、浑身僵硬的长老。
她的声音,比九幽寒冰更冷,比万载玄铁更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响彻在死寂的承运殿内:
“凡有参与金老狗贪墨之事者,现在!立刻!主动站出来认罪,交出所有赃物,本座可酌情,从轻发落!”
剑尖顿住,指向其中一位眼神闪烁的长老。
“若心存侥幸,以为能瞒天过海……”昭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如同死神的微笑,“待本座上报宗门,证据确凿之时,迎接你们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便是天权峰刑堂!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万剐炼魂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