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一家服饰店门前,这是我们查到的,城内最后一家还卖假发的商店了,在此之前,我们找了很多家,但都是一无所获,他们都表示没有出售过这样子的假发店,停下车之后,林顿就冲进去商店去,对商店里面架子上摆好的假发有些没礼貌的乱翻起来,然后不断地比对着手中的发丝,好像沉迷于破案的过程中无法自拔,我连忙跟了进去,以防我的同伴因为不礼貌的行为被丢出来。
(阿剌克涅族是上半身人类,下半身为蜘蛛的异人种)
“您好,先生,小姐,您要买点什么呢”
阿剌克涅族的店员小姐见他们进来,就立马友善的介绍起他们的商品,她是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年轻阿剌克涅族女孩,可我的同伴完全忽略她,自顾自地比对着商品上的假发,我连忙向朝着里过来的阿剌克涅族的店员小姐致歉
“小姐,我想问一下,您是否知道哪里有这种颜色的假发,没错,就是这种棕色”
我向店员小姐指了一下林顿手中的发丝颜色
“这么一看,倒是很少见的颜色呢,看着像是棕色带着一点很浓的黄色”
店员小姐笑了笑,然后俯下身来仔细观摩着,人们常认为阿剌克涅族都是一些丑陋的长着蜘蛛腿的恐怖怪物,并对她们的四肢感到恐怖,但从这个小姐的身上来看,我感觉不到那些不好的东西,她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十分礼貌得体的小姐“您知道的,一般定做假发都是那些贵族爱做的事情,贵族都爱用白色又或者是金黄色,这种棕黄色仿佛小孩子缺失营养一样的发色,我们是不会做的,即使做了,恐怕也卖不出去吧”
“而且,以我的私心而论,我认为,夫人您的头发已经很秀丽了,我觉得您并不需要一顶假发”
店员小姐说“当然了,您的先生头发也很漂亮”
“很久没有遇到像您们这么好的夫妻了,来到我们这种地方的大多都是一些轻慢的客人,他们富有多金,但看不到与他们金钱相称的高尚品格,虽然我只是个小店铺的店员,说的一下话或许代表不了什么的,您或许知道我们的社会的,虽然是在进步,但以前那些好的东西倒是慢慢丢失了”
店员小姐讲到一半,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说的有些过多了了,她立马止住了嘴,然后冲着我们微笑了一下
“你们真的很登对,也很恩爱”
“嗯,我们不是..”
面前的小姐果然还是误会我们的关系,我想要澄清这一部分,就比如说解释我们两个只是医生和助手之间的关系,只是现在住在同一家医馆里,虽然这样说下去也很招人怀疑,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想着这样解释也并没什么问题..
“嗯,谢谢你,小姐,但很抱歉,我想着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颜色,您懂得,谁家都有个一个因为头发问题而对自己失去自信的年迈母亲,她早年生过病,因此头发掉了很多,这些年一直都戴着帽子帽子示人,即使她不说我们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头发问题很是失落,而我记得她说过就很喜欢这种颜色的头发,因为这和她年轻时的头发一样”
说到这里,林顿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仿佛即将要哭出来的失落感,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十足的孝子模样,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早早成为了孤儿,我大概就相信了他说辞,他熟练的仿佛一个戏剧场的演员,这样的信口开河仿佛随口之谈
“我这次就是专门为我们的母亲购买这东西的,准备当作她的六十岁生日礼物”
“哦,原来是这样啊”
店员小姐见状,立马理解似的点了点头
“那您真是孝顺的好儿子”
“不不不,我这算不上什么,这点上,我还要要感谢我亲爱的夫人,是她向我提的这个建议,不然我到现在都想不到这么周到的礼物呢”
说到这里,他趁着转身示意的时候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别样的眼神,大概是示意我接着他的话继续这么下去“不过这倒是很让人心痛,我们跑遍了整座城市,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家店了,但依旧没有找到这样的一顶漂亮假发,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要是我们的母亲没有得到这样子称心如意的的礼物,她大概会很悲伤,自从我的父亲在五年前离世之后,就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开心起来了..”
“是这样啊,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们到一个地方”那名小姐走回到柜台前,用墨笔很快写了一份信件给我们,我看着上面的娟秀字迹,看内容是推荐信,里面还有一串地址“这是一位常为我们供货的老师傅,不如说,全城的假发都是他那里做出来的,我们这些商铺大多只是去她那里进货,所以你们可以去哪里去找一找”
“好的,我和我的妻子真的十分的感谢你”
那名店员小姐和善的送我们出门,到了门口,我看着那名小姐正和善的朝我们打招呼,她表示这封信是她偷偷借用出门办事的店长的名义,并盖上了店铺的公章写的,叫我们放心去看看,她甚至送给我们一样织物饰品,说是把这个当作我们母亲的礼物,并且祝贺我们百年好合,我看着她洋溢笑容的面庞,看着手里的信件和织物,想到她可能因为会因此受罚,又想到是通过欺骗得到的这一切,我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惶恐,我同林顿先生坐上了前往信上地址的马车,我一个人坐在一边,内心不断地纠结着
“平白无故的请求,估计是要不到这份推荐信件,说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为我们的探案提供帮助,这只方法之一,其实用的最多的,还是金钱,一般金钱能让一个不熟悉的人立马提供出情报,现在像这样好心的姑娘,倒是很少见了”
林顿一到马车上,就开始了他的侦探学讲解,可这次的我完全没有心情去听,我咬着嘴唇,心情翻滚到了极点
“希望她对我们的印象只停留一对新人夫妇上”
“您怎么了,艾莉丝女士”
林顿注意到了我的不适,据后来林顿所说,当时的我的表情可以用十分难受来形容,林顿起初甚至以为我是犯了阑尾炎之类的急性病
“没事,我没事的”
我摆了摆手
“我只是觉得,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可以,我不希望骗她”
“我原以为您是介意我说您是我的妻子的事情”
林顿双手紧扣在一起
“当然您要是介意这个的话,我可以向您道歉”
“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怪您的意思”
我摆了摆手,甚至挤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事
“我只是有些迷茫,欺骗,我竟然突然发现,我自己有些分不清欺骗的含义了,到底什么算的上是欺骗呢,这么想来我竟然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曾经发誓过不会去欺骗任何人,可这么回头想来,我早就习惯的这种欺骗,并善于运用它,就像我说的,我欺骗了我的父母,谎称我还在军队里继续工作,其实我早就流离失所的,最近才在医生您这里找到工作,我这么多年的龙生里,竟然一直和谎言作伴,我觉得这不是一件令我愉快的事情”
“如果人们某天不再需要欺骗也能够生活,那样子的日子,会不会比现在更好呢..”
“您在纠结这个吗”林顿思考了有一会,才回到了几句话“关于这点,我倒是这么认为,欺骗并不是最终目的,而是只是为了得到真相的过程,我并没有把欺骗高尚化的意思,只是我并不认为他算是一种欺骗,而是一种为了不伤害所有人的一种取巧的手段”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观点罢了”
男人说完后,就不再讲话了
这次,我少见的望向窗外,并没有被林顿的话语打动,而是看着随着车子变动的城市风景,而林顿则是少见的一言不发,风车带动机器齿轮的声音,人同人的对话,马蹄声同轮子转动的声音,我眼前的所有组成了我所生活的世界,可如果真是按照这样的到底,那假如我所感受到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那我这不长也不短的一生,到底该算作怎么一回事,不行,不行,我不能,也不敢在想下去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沉迷在窗外变化的景色之中,随波逐流
.................
来到城北区信上所提的工坊,给开门的独眼族师傅递上了信件,那位看上去已经白了头的独眼族师傅看了看印章戳,就立马打开了大门,放我们进来,进去大门之后,一进来是一个露天的原院子,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颜料味道,里面到处摆着染缸,一些浸泡完假发被晾晒在架子上,一些正浸泡在染缸里,师傅领我们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发,据师傅说,这里是他们所有会做出来的假发类型,城内里所有的款式也就只有这些了,于是我们仔细对比了所有假发的颜色,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和案发现场相同的款式,我们有失落,此时林顿提议把那根假发给老师傅看一眼,或许他有记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