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老板露出一副‘我也懂’的表情，咧咧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个样，我亲戚家的那个孩子还是，天天拿把武士刀，打扮的像个日本人一样。”
说着还吐槽了好一通才离去。
裴语涵默默的听着，对话的好多词语她都还不知晓，只能挑一个最在意的：“什么是二次元？”
“就是……纸片人，动画片那种吧，嗯……反正我也不是很懂。”
“这样么。”
裴语涵睫羽轻眨，回忆道：“可是我看你家里很多那种用绘笔画出来的女子图画，枕头上有，那电脑光幕上有，甚至连一些衣服上都有，我还以为你很是了解才对。”
“我……！”
正在吃肠粉的柳璃差点被一口噎住，
首先我不是二次元，其次，呃……然后，总之我不是！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柳璃只得转移话题。
此事不太重要，裴语涵因此也不甚在意，她拿起筷子，撩起一丝鬓发至耳后，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姿态优雅。
“嗯……”
“感觉味道怎么样？”
柳璃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剑仙能不能吃惯现代食物。
裴语涵神情淡然，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平心而论，此物口感细腻软糯，蛋浆柔韧有口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虽然无法从中汲取任何灵气，口味也不及仙药琼果。
但以凡人的食物来看，也算得上是不错的食物。
起码味道很鲜。
“还算不错。”
裴语涵由衷评价着，忽的想到什么，看着柳璃，问到：“你生活的地方明明随处可见肉食，可为什么要在写作时，把我们那个世界描写得物资匮乏，荒原遍野，平民百姓一年也难尝几次肉味？”
“因为我们以前也是这样。”柳璃道。
“以前？”
“对，确切的说，四五十年前的时候，我们这很多地方也是处于贫穷挨饿之中，像现在这般物资丰盛，生活富足，也是这十来年的事情而已。”
“原来是难得的盛世。”
“是啊。”
柳璃深表认同的点了点脑袋：“而且是比以往都要强大安逸的那种。”
两碟肠粉很快就被祭了二人的五脏庙。
裴语涵一脸困惑的看着柳璃，用备用旧手机隔空付款的方式，欲言又止。
修仙都尚且不能这般交换灵石，你就只是这样照了照，全然看不到任何交易之物，确定店家收得到你的钱？
“收款，十二元。”
早餐店的自动收款码音箱响起。
老板上来收走吃完的碟筷，临了还不忘热情的喊一句：“收到了，慢走啊靓女。”
裴语涵眼眸一亮。
这世界果然满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奇异事物，仙家的道法，在这恐怕还真没自己想的那般万能。
有裴语涵在旁，柳璃也懒得解释自己的身份，骑上小电炉就跑。
又是几分钟的路程。
由于是周末的缘故，商场已是堵得水泄不通，只得将小电瓶给停在了对面的街道上。
于是这就难免吸引来了一些目光。
沿途裴语涵经过之处，都难免让路人为之侧目，这般气质卓绝，身段傲然的女子，又穿着剑袍，所到之处皆是议论纷纷。
裴语涵很不习惯这般情景，不自觉的朝柳璃身旁躲了躲。
“你不是说古装打扮也属常见之事么？为何会如此招人视线？”裴语涵小声埋怨道。
“因为你长得好看。”
柳璃实话实说，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些人，道：“你看，她们那些人也是穿汉服的，为啥会没人在意？因为一看就知道是现代人特意装扮的，但你不同，你生来就是这种风格的打扮，举手投足的气质已然习惯，自然是看起来很不一样，所以我才说要让你习惯现代的衣服，带你去买。”
之前那番话，还有那些暴露到只能遮住三点的衣物……
居然不是骗人的？!
裴语涵没想到自己的存在竟会真的如此显眼，认真道：“事关重大，你无论如何都要替为师隐瞒住身份！”
柳璃强忍着笑意：“放心，包在我身上。”
哼哼。
让你非要抢着当师父欺负我，现在话事权到我手中，看我还不将你一点点弄成只会齁啊啊叫的笨蛋仙子！
走到一处，忽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发生何事了？”裴语涵被这异样一惊，心中不由得暗暗警惕起来。
“没事没事！”
柳璃赶忙小声安慰：“我们这过马路要走斑马线，就是地上画的那些白线，看到没，还有要遵守交通规则，路中央那灯红着的时候就得停下，等它转成绿的才能走，否则这么多人大家都抢道，就得出乱子了。”
裴语涵点点头，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还是有些不明白：“那倘若有人不肯遵守这规则呢？”
柳璃指了指红绿灯上的摄像头：“现在的监控普及率很高了，几乎到处都是，开车的人不遵守交规立马就是扣分罚钱，没几次就要吊销驾照了，行人不遵守规则，出了事倒霉的是自己。”
比起交规，裴语涵倒是更在乎那些监控摄像头。
从刚才出门开始。
许多屋檐，路灯，甚至一些犄角疙瘩之下都布满了这些玩意，起初她以为这是装饰用的玩意，结果现在说是能将人影摄入其中的装置。
再加上自己轻易就会被人看出端倪的身份……
那这么多摄像头都照到了自己，岂不是整个朝廷很快就发现了自己，马上要派官差前来围攻，将她逮捕？
裴语涵紧张得甚至抓住了柳璃的衣袖。
“怎么了？”柳璃疑惑道，总不能是这仙子怕马路吧？
“笨，当然是在躲摄像头，你就这么想为师被抓走么？”裴语涵有些幽怨。
“好端端是抓你干嘛？”柳璃愣住了。
“我刚刚被摄像头照到了！”裴语涵语速飞快，甚至体内已经隐隐流转着真气，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立马出手。
“……”
柳璃看她这幅一惊一乍的样子，差点绷不住：“摄像头二十四小时运作，是只有出事了才会特地查看，平时只要低调一点，别引起看监控的人注意就行了。”
恰好此时红灯变绿。
刚还奔腾不息的车流整齐划一的停在了候车线外，止步的行人不争不抢的走过斑马线。
一切都是这般的井然有序。
跟着柳璃穿过马路的裴语涵身处其中，心中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体会，水滴石穿，哪怕自己真的身处巅峰，恐怕也无法短时间内将现代知识尽数掌握。
进入商场。
二人直奔一楼的服装店。
裴语涵愣愣的看着那橱窗内，两人假人模特穿着少得可怜，仅仅勉强遮住那隐秘之处的衣物，以及挂在门口上正在不断播放的内衣广告，饶是在家已经看过一遍了，依旧是止不住的羞耻心发作。
那些胸衣有蕾丝的，有镂空的，又薄纱半透的，还有的甚至只是几根简约的吊带……
虽然说了要习惯现代生活。
但如此露骨风骚，让自己堂堂剑仙穿得像那些妖女一样，究竟成何体统！
“哇，美女的汉服好漂亮，在哪买的呀。”内衣店的店员小姐姐见裴语涵站在门口，久久不肯进来，于是主动凑上前来打招呼。
裴语涵手足无措的看着柳璃。
这里的人为何开口就是称作‘美女’？这也太轻挑了！
柳璃也无奈的耸了耸肩。
自己虽是现代人，但说到底也是个男孩子呀，是男的！对内衣什么的理解一点都不比你这个仙侠人多好吧。
能带着你站在这里就很不错了！
不过能欣赏剑仙害羞的样子还挺不错，脸红红的，好可爱。
“小妹妹真可爱，进来看看吧，我们店今天是会员日，全场打折呢。”店员小姐姐热情的招呼到。
柳璃：“……？”
“噗呲。”这下轮到裴语涵忍不住笑了。
店员小姐见状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礼貌道：“二位是姐妹还是闺蜜呀，今天是要一起买么？”
裴语涵仙颜上的笑意更乐了。
柳璃脸黑得跟墨汁一样，如果不是还要买东西，他早就投诉这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了！
自己这么man的人，怎么就闺蜜了！
还有你这坏仙子笑什么！
目光扫过店中情趣那一栏售卖品，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油然而生。
看来真是得出招好好控制一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