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昂从二楼走下来,重新回到了喧闹的宴会大厅。
他慵懒地倚靠在一根雕花廊柱上,从侍者的托盘里随手取过一杯盛着琥珀色液体的酒杯,轻轻摇晃着。
不远处,贝兰斯特·霍克骑士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舞池边缘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投向二楼的方向。
希昂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能想象出贝兰斯特此刻内心的煎熬。担忧、疑惑,还有那该死的、作为未婚夫却无法进入未婚妻房间的无力感。这感觉一定很糟糕吧?希昂为此感到一阵舒畅。
过了好一阵子,塞西莉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楼梯口。
看到这一幕,希昂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剧作家,欣赏着自己精心编排的戏剧上演。
塞西莉亚换上了一条相对保守的浅紫色长裙,长发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披在肩上,遮住了颈后的痕迹。
她的脸色依旧带着不自然的潮红,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
她快步走到贝兰斯特面前,似乎在低声解释着什么,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贝兰斯特脸上的担忧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关切。
“塞西莉亚,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贝兰斯特。”塞西莉亚的声音有些发飘,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都怪我,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贝兰斯特自责地说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塞西莉亚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音乐再次响起,贝兰斯特向她伸出了手,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舞礼。
塞西莉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她还是把手放在了贝兰斯特的掌心。两人滑入舞池,开始随着音乐旋转。
希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让他感到一阵快意。他将空酒杯随手放在一个路过侍者的托盘上,转身走出了喧闹的大厅。
宴会终于在深夜时分走向尾声,宾客们陆续告辞。
希昂乘坐着他那辆华丽的四轮马车,在艾德兰旻寂静的街道上穿行,回到了宅邸。
吉尔伯特依旧像一尊雕塑般守候在门口,见到希昂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
希昂懒得理他,径直走向宅邸一楼的大浴室。
这里比许多小贵族的客厅还要宽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圆形浴池,池水由专门的管道引入,并时刻保持着宜人的温度。
他脱下繁琐的礼服,赤裸地走入水中,温热的池水包裹住他的身体,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两个早已在此等候的女佣立刻围了上来,她们年轻、顺从,像两条光滑的美人鱼。
她们只穿着薄薄的纱衣,姣好的身段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少爷……”一个女佣娇声呼唤着,像条滑溜的鱼一样缠了上来,双手开始在他的胸膛上抚摸。另一个则跪坐在他身后,用柔软的毛巾为他擦拭着后背。
希昂闭着眼睛,享受着她们的服侍,但脑海中却回放着塞西莉亚那张苍白而空洞的脸。
他发现,比起身下这些温顺的、予取予求的身体,那个被他摧毁后流露出的绝望表情,更能让他兴奋。
“少爷。”
老管家吉尔伯特的声音突兀地在浴池边响起,打破了这片**的宁静。
希昂不耐烦地睁开眼:“又怎么了?”
“门口……之前您府上的一位……小姐找上门来了。”
“小姐?”希昂皱了皱眉,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张哭哭啼啼的脸孔,“哪个?”
“是……是上个月,您从子爵家的舞会上带回来的那位……”
“哦,她啊。”希昂想起来了,一个哭起来很烦人的女人,他早就把她忘到了脑后。“给她一笔钱,让她滚。一百金欧瑞,不,两百金欧瑞,让她以后别再来烦我。”
“少爷,她说她不要钱。”
“不要钱?”希昂冷笑一声,“那就让她在门口等着,等到她想明白钱的好处为止。”
“她说她不要钱,只想见您一面。她说……她有了您的孩子。”吉尔伯特的声音更低了。
希昂嗤笑一声:“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给她一百个金欧瑞,让她滚蛋。如果她再纠缠,就找人把她扔到城外的贫民窟去。”
“可是,少爷,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希昂的声音陡然拔高,“处理掉!用你最擅长的方式!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是,少爷。”老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被这么一搅和,希昂也彻底失去了兴致。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佣,站起身,水珠从他苍白但还算结实的身体上滑落。
“都滚出去。”
女佣们不敢多言,连忙从水中爬起,躬身退下。
希昂随意地披上一件丝绸睡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床榻上,一位金发女郎正侧身躺着,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裙,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
“你回来啦,亲爱的。”米伦转过身,声音娇媚。
“滚开。”希昂粗暴地推开她,径直走到床头柜前,从一个精致的银盒里,取出了一颗深紫色的小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这是他从一个黑市那里高价买来的药物,能让他在床上的表现不至于那么……令人失望。
米伦的脸色白了一下,但她很快又堆起了笑容。“您今天不高兴吗?是谁惹您生气了?”
希昂没有理她,只是等待着药效的发作。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胃里升起,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将米伦推倒在床上,粗暴地占有了她。
“等一下……你的前男友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又在决斗里输了?”他一边动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别……别提那个废物……嗯啊……他怎么能跟你比……”米伦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剧烈的喘息和撞击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风暴终于平息。
米伦疲惫地躺在希昂的怀里,很快便沉沉睡去。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没有了清醒时的那种刻意和讨好,反而显出几分天真。
希昂却毫无睡意。他轻轻地推开米伦,从床头柜的保险盒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用黑色皮革包裹的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个个名字,以及与之相关的日期、地点、和一些简短的“评语”。
“……索菲亚·冯·霍恩,男爵之女,有点太胖了,但叫声不错。”
“……伊莎贝拉·冯·李斯特,侯爵的侄女,皮肤很滑,像丝绸一样,就是太死板,没意思。”
“……艾米莉亚,一位平民的未婚妻,居然还想反抗,真是有趣……”
他的手指抚过这些名字,脸上露出收藏家欣赏自己藏品时那种满足而陶醉的表情。
他翻到新的一页,提笔写下:
“第十八个:塞西莉亚·冯·米勒。未婚夫:贝兰斯特·霍克骑士。”
写完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他舔了舔嘴唇,又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滋味不错,天真得像个傻瓜,哭起来的样子尤其好玩。”
“不知道那个正义的霍克骑士,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一定很有趣吧。”他低声笑着。
他又开始构思,下一次该如何“玩弄”这件新的玩具。或许可以写匿名信给贝兰斯特,详细描述今晚的每一个细节?或者,在他们的婚礼上,送上一份“特别”的贺礼?比如,一条和今晚她被玷污时穿的一模一样的裙子?
光是想象,就让他再次感到兴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熟睡的米伦小姐身上。她睡得很沉,金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他伸出手,玩弄着她的一缕发丝,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女人,就是女人。”
他低声说道,然后将笔记本放回保险盒,锁好。他阖上双眼,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