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玩的？”
希昂趴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湿透，不住地发抖。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恐惧和疑惑的异色瞳，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贝兰斯特。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前几天那撕心裂肺的经历——被药剂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有那十指连心的剧痛。
“不……我不想玩……”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下……就一会儿……”
“哦？不想玩吗？”贝兰斯特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失望表情，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可真是太扫兴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期待我为你准备的新节目呢。”
他俯下身，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吗，希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在耳边吐信，“我发现，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兴奋。你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痛苦和绝望的表情时，真是比任何艺术品都更让我着迷。所以，你是想‘自愿’地陪我玩呢，还是想让我用更……‘有趣’的方式，让你不得不玩呢？”
希昂看着他那双倒映着烛光的、闪烁着狂热与残忍光芒的红色眼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活着……我必须活着……」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所受的所有屈辱，千倍百倍地还给他！」
“……我……我玩……”
“这就对了嘛！”贝兰斯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甚至像奖励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脸颊，“这才是我听话的好玩具。”
接着，他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密封的透明玻璃容器。
容器里装了大半瓶浑浊的液体，而在那液体之中，有十几条通体漆黑、如同粗壮蚯蚓般的虫子，正在缓缓地蠕动。
“这是什么……？”希昂看着那些在瓶中扭动的、令人作呕的生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啊，”贝兰斯特将容器凑到她眼前，让她能更清楚地看清里面的东西，“我叫它‘血蛭’。一种很有趣的小生物，它们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新鲜温热的血液。”
他轻轻地晃了晃瓶子，里面的虫子似乎受到了惊扰，蠕动得更加剧烈了。
“为了让你能玩得尽兴，我已经让它们饿了好几天了。你看，它们现在是不是……很兴奋？”
希昂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刚刚喝下去的冷水全都吐出来。
“不——！不要！不要让那些鬼东西碰我！”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试图远离那个恐怖的容器，镣铐被她挣得哗哗作响。
“这可由不得你。”贝兰斯特的笑容依旧温和，但动作却不带丝毫犹豫。
他一步上前，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地将她拽了回来，然后用膝盖死死地压住她不断挣扎的身体。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恶魔！”希昂拼命地反抗，用那双刚刚长出薄薄新甲的手指去抓挠他，用脚去踹他。
但她的那点力气，在贝兰斯特面前，就如同螳臂当车，可笑而不自量力。
“别乱动，会伤到我的小宝贝的。”
贝兰斯特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腕，将它们牢牢地按在了头顶的墙壁上。
“求求你……不要……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反抗了……求你把那个东西拿开……”
“现在才求饶？太晚了。”
贝兰斯特欣赏着她这副徒劳挣扎的模样，另一只手则拿起了那个装满了“小可爱”的玻璃瓶，拧开了盖子。
一股浓重的、类似于铁锈和沼泽淤泥混合的腥臭味，立刻弥漫开来。
“该进餐了，我的小宝贝们。”
他抓起希昂那只被拔光了指甲、刚刚长出新肉的、依旧伤痕累累的左手，毫不犹豫地，将它按进了那个装满了血蛭的玻璃容器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冰冷黏滑的液体瞬间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紧接着，一阵阵尖锐的、如同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的痛觉，从她手背的每一寸皮肤上传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饥饿的虫子，正争先恐后地吸附在她的皮肤上，用它们那细小的、带着吸盘的口器，贪婪地钻进她的血肉之中！
“放手……放手……我求你了……”她的喊声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呻吟和哭泣，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不住地抽搐。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量正在随着血液一同被抽走，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视野也开始阵阵发黑。
而贝兰斯特只是静静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欣赏着她这副痛苦而又无助的模样。
他喜欢看她挣扎。
喜欢看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和恐惧。
喜欢看她那双异色的眼瞳中，映照出自己冷酷的倒影。
这种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亲手打碎、揉捏、再赋予其全新形态的快感，让他沉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觉到希昂的挣扎已经彻底变得微弱，整个人都像一滩烂泥一样虚脱地挂在他手臂上时，他才心满意足地，将她的手从容器中拿了出来。
那只手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手背和手指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正在渗血的红色小孔。
更可怕的是，还有好几只已经吸得肚皮滚圆、身体膨胀了好几倍的血蛭，正心满意足地挂在她的皮肤上，像一颗颗饱满的、黑色的浆果。
贝兰斯特拿起一把镊子，熟练地将那些还在贪婪吸食的虫子，一只一只地，从她手上夹了下来，扔回了玻璃容器里。
他再次拿出那瓶刺鼻的消毒药水，为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她虚脱的身体扔到了一边的干草堆上。
他拿起那个装满了“战利品”的玻璃容器，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楼上的炼金工房，贝兰斯特立刻开始了新的实验。
他用一把特制的、带有挤压装置的镊子，将那些吸饱了血的血蛭一只只夹起，从它们的尾部，将刚刚吸进去的新鲜血液，一滴不漏地挤进了一个干净的玻璃烧杯里。
深红色的、还带着体温的血液，很快就装满了小半个烧杯。
这血液，与普通人的血液相比，颜色似乎更加鲜艳，质地也更加纯粹，在油灯的光线下，甚至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
他小心翼翼地用滴管吸取了一滴血液，滴入了他之前用过的那种“显灵药剂”中。
这一次，反应比测试指甲时还要剧烈。
就在药剂接触到血液的瞬间，整个烧杯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如正午太阳般的光芒。
强烈的光芒甚至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工坊内，那些原本静静悬浮在空气中的魔素粒子，像是受到了某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引力，向着烧杯的方向汇集而来，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蓝色的气旋。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立刻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血液样本测试：结果远超预期！其蕴含的魔力因子浓度极高，导魔性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凡人的血液，这简直就是……流动的魔晶！”
“根据导师那些藏书中只言片语的记载，或许只有传说中巨龙的血液，或是最纯净的秘银精华，才能与之媲美。当然，那些东西不过是吟游诗人口中的童话故事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他看着烧杯中那仍在闪烁着光芒的血液，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狂喜。
「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和它比起来，克索伦家族那堆积如山的金币，简直就是一文不值的粪土！」
他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扭曲而又满足的笑容。
“真没想到啊，希昂·冯·克索伦……”
他拿起盛放着血液的烧杯，对着烛光，像是在欣赏一杯最顶级的葡萄酒。
“你还真是总能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