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贝兰斯特坐在书桌前,摊开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开始给他那位行踪不定的导师瓦洛里安写回信。
他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详细地记录着这几天的惊人发现。
“……‘原初之拥’对‘样本十九号’(希昂·冯·克索伦)的改造,其结果远超我之前的任何一次实验。对象不仅完成了彻底的、由内而外的性别转变,更展现出了匪夷所思的身体修复能力和……前所未闻的魔力亲和性。”
“……我对其部分生物组织(指甲、血液)进行了初步测试,发现其富含极为纯粹且稳定的魔力因子。其导魔性之高,甚至能引发周围稀薄魔素的自发性汇集。我斗胆猜测,这种材料的价值,或许不亚于那些只存在于古老童话里的、所谓的‘龙血’或是‘秘银’。当然,我明白那些东西大多是无稽之谈,但这足以证明此样本的珍贵程度。”
“……根据我的初步推断,这种特异性并非单纯由药剂引发,极有可能与样本自身的血脉有关。她的母亲身份不明,或许正是一位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法术士。这种百年难遇的血脉,使得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成为了最优异的‘魔法材料’。我认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可以不断再生的……宝库。”
他写完最后一句,仔细地将信纸折好,用蜡封缄。
就在他完成这一切时,一只体型硕大的渡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窗台上。
那只渡鸦通体漆黑,羽毛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禽类,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非人的智慧。
贝兰斯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他拿起信封,走到窗前。渡鸦伸出一条腿,他熟练地将信封上的细绳,绑在了渡鸦腿部的金属环上。
“去吧。”
渡鸦发出一声沙哑的鸣叫,振翅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之中。
贝兰斯特看着它离去的方向,心中依旧感到一丝困惑。
他至今也搞不明白,这只神秘的渡鸦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它又是如何精准地找到自己,并将信件送到那个行踪不定、四处躲债的导师手里的。
他甚至怀疑,这只渡鴉本身,就是导师某个炼金术的造物。
渡鸦抓起信封,展开黑色的翅膀,再次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送走了信,贝兰斯特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工坊里那些用希昂的生物组织搞出来的“半成品”上。
一小瓶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血液,几片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的指甲。
一个疯狂而又诱人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心底滋生。
「如果……如果把她整个人,都当成‘材料’来利用,又能创造出怎样的价值?」
「把她的皮肤剥下来,鞣制成高阶的魔法卷轴?用她的骨骼,研磨成粉,作为高品质炼金药剂的核心材料?或者,把用她的血肉和灵魂,作为某个强大魔物降临仪式的祭品?」
这些想法是如此的诱人,以至于让他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如果真的这么做,他或许能借此机会,在炼金术的领域一步登天,获得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和财富。
只要利用好这个“宝库”,他或许就能获得足以与整个克索伦家族、甚至与整个珀坦斯王庭抗衡的力量!到那时,复仇将变得轻而易举!
正因为见识过非凡的力量,才知晓凡人在此等力量面前是多么的弱小。
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首先,他对那些高深的炼金术和魔法知识,只是一知半解。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把这个珍贵的“素材”给折腾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得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挖掘出她身上所有的秘密和价值。」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傍晚。
又到了“喂食”的时间。
他走进厨房,从米袋里舀出一勺燕麦,倒进锅里,加上水,开始生火煮粥。
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劳动,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凭什么?」
他一边用木勺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愤愤不平地想。
「凭什么我要像个仆人一样,每天给她煮粥吃?她以前过着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倒好,到了我这里,还是什么都不用干!」
一股不平衡的怨气在他心中升起。
「要是……要是她能自己干活就好了。比如,帮我打扫房间?或者……去菜园里除草?甚至,帮我整理那些炼金材料?」
「一个会自己干活的玩具,听起来可比一个只会吃饭拉屎的人偶,要有意思多了。」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萌生。
「或许……我该调教她,让她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这个念头让他眼前一亮。
不过,看她現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连站起來都费劲,更别提干活了。
「看來,得先给她补补身子,让她‘活跃’起來才行。」
他从厨房的储物架上,取下了一个贴着“劳巴秘制味料”标签的小瓶子。
瓶子里装的,却不是什么胡椒或盐,而是一种他从一个异域商人那里弄来的、鲜红色的粉末。
“尼迦潘蛇的鳞粉”。
一种源自遥远的东南方雨林的剧毒蛇类。它们的鳞粉本身无毒,但一旦被人体吸收,就会产生一种奇特的效果——让人的皮肤变得极度敏感,并产生一种如同万蚁噬心般的、难以忍受的剧烈瘙痒。
他打开瓶塞,将小半瓶红色的粉末,全都倒进了锅里,和燕麦粥一起,搅拌均匀。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将那碗“特制”的晚餐盛好,端着它,走向了地下室。
他推开门,走下台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意外。
希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惊恐地缩在墙角。
她跪坐在干草堆上,背脊挺得笔直。虽然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破烂不堪的囚服,银白色的长发也乱糟糟的,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般的平静。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近,那双异色的眼瞳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如同死水般的沉寂。
“哦?看来我的小猫咪,学会了新的把戏。”贝兰斯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怎么?不叫了?不哭了?还是说,你已经彻底放弃了?”
希昂依旧无动于衷,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精美人偶。
“真没意思。”贝兰斯特撇了撇嘴,他更喜欢看她挣扎哭喊的样子。
他将碗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闭上眼睛干什么?”他命令道,“睁开,看着我。”
希昂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贝兰斯特仔细地端详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虽然沾着些许污渍,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那份清纯与脆弱,混合着此刻的麻木与空洞,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病态的美感。
「确实……还挺不错的。」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不是仇人的话,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养在身边当个玩物,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猛地摇了摇头,将这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眼神也重新变得冰冷起来,上议院成功拒绝了下议院的提议。
「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仇人!是毁了我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怎么能对她……」
他用那把唯一的、有些掉漆的木勺,舀起一勺加了料的粥,递到了她的嘴边。
希昂连看都没看那勺粥一眼,只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贝兰斯特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照顾一个生病的情人。
希昂也只是机械地张嘴、吞咽。
吃完最后一勺,贝兰斯特满意地收起了碗。
“这就对了,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亏待你。”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他回头看去,只见希昂正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药效发作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火焰般的燥热,从她的四肢百骸深处升起。
紧接着,是一种仿佛有无数只带着钩刺的小虫,在她皮肤下面疯狂爬行的、难以忍受的奇痒。
“嗯……啊……”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那股钻心刺骨的痒意,却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开始在地上翻滚,用后背去摩擦粗糙的石地,用那双被包扎起来的手去撕扯自己的衣服和皮肤,试图缓解那份深入骨髓的瘙痒。
很快,她那件本就破烂的囚服,就被她自己撕得更加零碎。新生的指甲被磨破,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了鲜血,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扭动、摩擦……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她在地上那副狼狈而又充满诱惑的模样,贝兰斯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又畅快的笑声。
他欣赏了许久,直到希昂的力气渐渐耗尽,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小猫般的呻吟,他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好好享受吧,我的‘希昂小姐’。这只是……漫长夜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