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紊凝大人，哦不，是白警官，请问调查有进展了吗，还是说夏洛克那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我已经确认过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所说的句句属实。”
“虾头女是存在的，人偶也是，所以我认为这起杀人未遂的指控，很可能并不成立……”
电话听筒另一头的卡罗尔像从极致色彩褪色成了简约线条。
她惊愕于自己竟然会从一向严肃认真的白紊凝口中听到如此离谱的话。
更惊愕于夏洛克描述怪奇的事物，真的不是假话。
卡罗尔慢慢平复下气息，从椅子坐了起来，心情复杂地揉着额头。
正当她想继续开口询问详情的时候，白紊凝再次出声打断。
“一个小时后，我会押送嫌犯夏洛克返回警局，对了，明天的开庭审理，我愿意作为证明出席。”
还是不给卡罗尔任何插嘴的余地，白紊凝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打我的私人电话，明明还想多和白紊凝大人多聊两句的说……”
怅然若失的卡罗尔把自己丢入沙发，开始思索等那两人回到警局，该摆出何种态度迎接。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我会被无罪释放？”
贝勒大教堂地下安葬室内，看到夏洛特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白紊凝凤眸回斜，看向一脸纠结的侦探，冷幽幽道：“很遗憾，就算这项指控作废，你还是不能恢复自由之身。”
“果然啊，我就说剩下的八项指控不会简简单单搁置。”
夏洛特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多意外，但一想到还要继续顶着嫌犯的身份，心头难免有些抵触。
不过继续按照现在的进度，自己应该要不了一两个月就能洗涮所有罪名。
忍耐只是一时的，我早晚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警局！
“不，你身上的刑事案件指控还剩下八个，但除此之外，仍有十余项或轻或重的指控。”
白紊凝的话语重新拉回了夏洛特的思绪，她黛眉轻挑道：“那些指控，很严重吗？”
“倒也算不算，顶多强制安排你去做社区服务，捡捡河道附近的垃圾，参加讲座什么的。”
“唿，那就好。”
“哦对了，还可能会有十几万的罚款。”
“哈？怎么还要我给钱啊！”
“侦探协会的人一旦做出抹黑协会或者造成不良影响的行为，需要支付违约金，”，白紊凝美眸凝起，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夏洛特的脸庞，“怎么，你连自己签过合同的事情也忘记了？”
“呃……谁签合同会把几万字的内容分毫不差的读完啊，你对第一次点开的软件会仔细读服务协议和隐私策略吗？”
夏洛特的自认借口还算合理，但她忽略了一点，白紊凝不是正常人。
“当然会，甄别每一条约背后可能存在的陷阱，是一位警探的基本素养。”
“你应该知道自己不能和一般人划上等号吧？”
“这倒也是。”白紊凝认同地低垂螓首，打消了怀疑。
居然不否认这一点吗……该说她是有充分的自我认知，还是有些天然呆？
想到可能面临的巨额赔偿，夏洛特额角顿时垂下黑线。
心中一边痛骂侦探协会流氓组织，她一边轻声嘀咕起来，“如果我交不起罚金，不会再被关起来吧？”
“很遗憾，是这样子，”白紊凝停顿片刻，又冷幽幽道：“你若不想违约，也有办法，救自己，或者说取悦我。”
夏洛特心知对方既然说出这话，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也是虽惊不乱，“你能稍微提示一下么？”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白紊凝粉嫩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她伸手抬起夏洛特的下巴，轻柔说道：
“在劫车案撤销后，申请成为我的正式搭档。”
“只要你成为联邦警局的合作者，我们自然有办法帮你在违约金一事上斡旋。”
“最后完全不缴纳一分钱，也并非不可能。”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夏洛特暗吞了口唾沫。
就在她即将给出答案的下一秒，一股从背后传来的躁动，清晰可辨的传入了耳朵。
就像有一只巨大的蜥蜴正沿着墙面飞快爬行。
她一转头，果真不是错觉，有一道苍白的影子正朝自己飞速逼近。
“那是什么？”
顺着夏洛特的视线望去白紊凝表情微微一凝，伸手去掏上衣口袋里的硬币。
“它过来了！”
在一声惊呼声中，一头乱糟糟的披散长发，身穿破旧白色连衣裙，像头壁虎一般四脚着地趴在墙壁上的女人身体一颤，随即一跃而下，笔直地朝着夏洛特扑了过来。
看她的样貌，夏洛特脑中属于前身的记忆又得到了撬动。
之前虾头女终归是“虚构推理”制造的鬼怪，与眼前的真货截然不同！
心思一转，女鬼已经到了和这位侦探近在咫尺的位置。
夏洛特终于得以见被乱发遮挡住的面庞，以及扑面而来的恶臭气息。
那是张半边腐烂的面庞，牙龈暴露在外，狰狞的嘴巴以夸张的幅度咧开。
就在此时，那血盆大口大张，朝着夏洛特的脖子咬来。
很显然，这怪物也是C级鬼怪，幽魂的一种。
这个等级的鬼怪有折磨和杀人的能力，对活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渴望，常人根本没办法对抗。
最好的办法就是逃，拼尽全力地逃跑。
而同一时刻另一边，夏洛特的反应则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她此时尚处于前身记忆填鸭式的灌溉，眼前飞快划过关于ABCD四级鬼怪的常识，尚未摆脱迷惘的状态。
所幸，早在女鬼逼近之前，白紊凝已经掏出了硬币，等女鬼扑到近处后，她的脸上更是不见一丝一毫慌张。
哔哩哔哩的电光一闪，飞快打旋的“超电磁炮”，伴随着狠辣的呼啸声，如雷鸣般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内轰然炸响。
女鬼被这枚硬币，恰到好处的击中面庞。
明明是指尖抛飞的硬币，可一拍在幽魂身上，却像是一团炽烈的火球，那头纠缠打结的黑色长发当即着起火来！
这才是鬼怪受到灵能力者攻击的正常反应，先去怎么杀都不死的虾头女才是极端个例。
孤魂顿时激烈惨叫起来，整个身躯止不住蜷缩发颤，油锅里的活鱼般剧烈挣扎。
不消片刻，这怪物便慌不择路地倒转爬回，逃命般远离起夏洛特来。
直到这时，夏洛特才从恍惚状态恢复。
“贝勒大教堂的地下，为什么会出现鬼怪？”
“不是说上面有枢机灵媒这种强者坐镇吗？”
她看着鬼怪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尽管逃吧幽魂，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上你，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你！”
和夏洛特同样看着鬼怪逃离的白紊凝眼中却没有死亡困惑，而是愠怒与杀意。
换做灵能崛起之前的时代，像白紊凝方才那般随手弹一闪，可能都需要长达数月的锻炼积累。
在完成一次攻击后更是会头昏脑胀，四肢无力。
这也是灵能力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装神弄鬼的缘故。
哪怕有人能从觉醒灵能后的几十年毫不懈怠，一辈子所能积攒的灵能总量，恐怕都比不上现代路边某位灵能力者。
因此，直到几十年前第一次浪潮开始时，强大的灵能力者才与四级鬼怪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可以说，如今，便是灵能的全盛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