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乌云压得白家祖宅的飞檐喘不过气,往日里香火鼎盛的祠堂方向,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连穿堂而过的风,都裹挟着兵刃相撞的冷硬声响——一场针对白家主位的叛乱,正悄然在这座百年祖宅中蔓延。
偏院的书房内,沈桉指尖捏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灵力符,眉头紧蹙。符纸上传来的灵力波动紊乱而急促,正是白漪的气息。她指尖轻轻拂过符面,白漪清冷略带惊慌的声音,便顺着灵力纹路,清晰地传入耳中:“沈桉,二长老他们反了,祖父病危,我被关在寝殿,快来救我……”
话音未落,灵力符便“滋啦”一声裂开细纹,显然是白漪在被监视的情况下,强行催动灵力传信,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沈桉猛地攥紧符纸,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覆上寒霜,她抬手将腰间那柄通体莹白的玉骨扇取下,扇面轻展,墨竹疏影下,扇骨边缘泛着冷冽的寒光。
“白家人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动乱。”沈桉低语一声,身影如鬼魅般掠出书房。此刻的祖宅早已乱作一团,廊下挂着的灯笼被砍得东倒西歪,烛火摇曳中,身着墨袍的叛乱族人手持长刀,正四处搜捕忠于老家主的人,惨叫声与呵斥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染红了祖宅的每一寸土地。
一名叛乱的族老亲信刚将忠心护卫的头颅砍下,转身便见一道白衣身影迎面而来。他狞笑着提刀砍去:“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管白家的事!”话音未落,沈桉的玉骨扇已如流光般划过,扇尖精准地抵住他的咽喉,只听“噗嗤”一声,鲜血喷溅而出,那亲信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沈桉踏着鲜血前行,白衣翻飞间,玉骨扇成了最致命的利器。迎面冲来的叛乱者,要么被扇尖断喉,要么被扇骨枭首,她的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灵力裹挟着扇风,将挡路的人尽数震开,所过之处,尸体层层堆叠,无人能挡她半步。
“是沈姑娘!她怎么还在祖宅?”有叛乱的族人认出了她,顿时慌了神。谁都知道沈桉这几个月住在白家祖宅的偏院,是老家主亲自接待的贵客,却无人知晓她的身手竟如此狠厉。二长老派去搜捕的人刚围上来,便被沈桉的灵力震碎了兵刃,玉骨扇横扫而过,三颗头颅应声落地,滚烫的鲜血溅在她的白衣上,宛如雪中红梅,艳得惊心动魄。
沈桉一路杀穿了前院,穿过了回廊,直逼白漪被囚禁的寝殿。寝殿外守着四名精锐护卫,见她杀来,立刻结成阵形围攻。沈桉眼神一凛,灵力注入玉骨扇,扇面猛地展开,墨竹虚影在空气中浮现,伴随着一阵凌厉的风刃,四名护卫瞬间被割破喉咙,倒在血泊中,连阻拦她一息的力气都没有。
“吱呀”一声,沈桉推开寝殿的门。昏暗的殿内,白漪被铁链锁在雕花柱上,素色襦裙上沾着尘土,发丝凌乱,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看到沈桉的瞬间,立刻泛起了泪光。“沈桉……”她哽咽着唤出声,声音沙哑,手腕上的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
沈桉快步上前,玉骨扇轻轻一挑,铁链便应声而断。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漪,指尖拂过她手腕上的红痕,眼底的寒意更甚:“我来晚了。”
“祖父……祖父他还在正院卧房,我要去见他……”白漪抓着沈桉的衣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哭得浑身颤抖,“他们说祖父快不行了,沈桉,我好怕……”
“别怕,我带你去。”沈桉扶着她的肩膀,声音柔和了些许。两人刚走出寝殿,便见几名叛乱的长老带着人堵了过来,为首的二长老白崇山面色阴鸷:“沈姑娘,这是白家的家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闲事?”沈桉冷笑一声,玉骨扇在指尖转了个圈,扇尖指向白崇山,“动了我的人,踏了白家的规矩,还敢说是家事?”话音未落,她身影一闪,径直朝着二长老冲去。周围的族人纷纷举刀阻拦,却被她的灵力震飞,玉骨扇寒光一闪,便已抵住了白崇山的脖颈。
“你敢!”白崇山色厉内荏地嘶吼。沈桉眼神冰冷,手腕微沉,锋利的扇骨直接划破他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她反手一扬,玉骨扇接连划过另外三名主谋长老的脖颈,四颗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剩下的叛乱者见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阻拦,纷纷跪地求饶。沈桉却未看他们一眼,扶着白漪径直朝着正院卧房走去。
卧房内药味弥漫,烛火昏黄。老家主白鸿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床边的药碗早已凉透,显然已是油尽灯枯。
“祖父!”白漪凄厉地唤了一声,挣脱沈桉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双膝跪地,紧紧握住老家主枯瘦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不住地颤抖,“祖父,您醒醒……阿漪来了,您看看我啊……”
或许是孙女的哭声唤醒了残存的意识,老家主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落在白漪身上,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他转动眼珠,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桉,眼中瞬间泛起恳求的光,嘴唇翕动着,用尽全力挤出微弱的声音:“沈……沈姑娘……阿漪……托付给你……白家……也托付给你……”
沈桉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又看向身边哭得肝肠寸断的白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本是借居白家祖宅的过客,从不愿卷入家族纷争,可此刻看着白漪泛红的眼眶,看着老家主眼中的殷切与绝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我答应你。”沈桉轻声开口,声音虽淡,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会护她周全,守白家安宁。”
听到这句话,老家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手无力地垂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卧房内,白漪的哭声撕心裂肺,窗外的乌云终于裂开一道缝隙,微弱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沈桉染血的白衣上。
白漪这个家伙,估计要大清洗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