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在森林边缘一个的龙族简陋机场降落之后,赛利卡牵着卡提的手走出机场,来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密林前。
“呼~森林的空气真是不错!”
深深吸了口混合着草木和泥土芬芳的空气后,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同样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卡提,嘴角挂上一抹带着恶趣味的笑容。
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在里面遇到几个像卡提那么可爱,又或者是比她还更可爱的亚人,这只小醋猫会露出多精彩的表情?是炸毛戒备?还是像护食的小兽一样冲上去宣示主权?
想象着卡提吃醋后气鼓鼓的样子,他的心情越发愉悦。
感觉到他的视线,卡提转向赛利卡的方向,疑惑地歪了歪头。
“赛利卡哥哥,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片森林真不错,有点期待待会儿会遇到什么。”
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头,脸上的笑容变得相当慈祥。
“嗯!我也很期待。”
相当兴奋的卡提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径自走到了前方。
两人顺着林道越走越深,面前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茂密。
阳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和虫子在周围叫个不停,赛利卡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与世隔绝的古老森林,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短刃上,反观他身旁的卡提,不仅一点都不担心,兴奋地追逐着林间跳跃的松鼠和小鸟。
“卡提,跟紧点,别乱跑……唔!”
赛利卡的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
左膝外侧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身体猛地一歪,差点就跪倒在地。
他低头一看,见到一支表面粗糙的骨制箭矢正钉在自己膝盖的上方。若非李德改造过的骨架提供了额外防护,这一箭恐怕已经穿透了他的膝盖骨。
“人贩子!”
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愤怒吼声在前方浓密的灌木丛后响起。
“警告你最后一次!立刻放开那个女孩,滚出我们的猎场!否则,下一箭就不是警告了!”
赛利卡忍着剧痛猛地抬头,看见前方的林间阴影里有着无数对闪烁着青光的眼睛,仿佛是正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狼群。
喂喂喂,怎么来的是一群狼,说好的兽耳娘呢?
浓烈的敌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赛利卡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卡提的口中重复着充满威胁的低沉嘶吼,身体本能性地弓出攻击状态,挡在了赛利卡身前。
“卡提,没事,让我来处理就好。”
赛利卡的脸上浮现温暖的笑意,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膝盖,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将卡提护在身后。
“我再重复一次,立刻放开那个女孩!”
“误会!肯定是误会!我只是刚好路过的路人,不是什么人贩子!”
“误会?开什么玩笑?”
灌木丛里又一次传来声响后,一个头戴骨制面具的犬人族走了出来。他那面具下的鼻子用力抽动着,似在捕捉着空气中的无形证据。
“你身上明明沾满了她的味道,那种受惊害怕的味道。”他的矛尖颤抖着指向龇牙咧嘴的卡提,“就跟我们村里被掳走的孩子们一模一样!”
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在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高举的长矛蓄势待发。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她放下,要么被我们的长矛刺成刺猬。”
听到他的话,赛利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还记得很清楚,卡提刚经过萨提亚的铁血训练,又因为回忆过往而害怕会被自己抛弃,说是受惊害怕一点都不过分。
老子怎么那么背啊?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干脆放弃了解释,转而观察对方的动静。
赛利卡面前的敌人身穿轻甲,身材也算不上魁梧,就算踩在厚实树叶的上面,走路的动静也不会太大,但他偏偏像是彰显存在感似的,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用力。
看着看着,赛利卡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对方只是用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威胁,并不在这个人的身上。
想明白敌人的战术之后,赛利卡一边警惕着眼前的敌人,一边用双眼快速扫过两侧看似平静的密林。
按照过往的经验,他肯定能在周围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他的感知神经依旧没有捕捉到任何动静。
听着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他的内心愈发焦灼。
动用骨架的力量配合卡提的速度强行突围或许有机会……但敌在暗我在明,面对这么多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李德的装备再强他也很难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卡提已经失去了父母和家乡,如果自己为了保护她而向她的族人挥刀,甚至让她被迫参与战斗……那对她又是何等的残忍?
想象了一下卡提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被迫手刃同族的场景,他马上就心如刀割。
深吸一口气,赛利卡压下心中的杀意和突围的冲动,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卡提,”考虑到卡提的心情,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前面这些可能就是你的族人。你想跟他们在一起吗?”
他自以为是在为卡提着想,但这句话落在卡提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赛利卡哥哥?!”
卡提猛地抬起头,猫瞳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淹没,泪水夺眶而出。
她死死抓住赛利卡的衣角,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卡提……卡提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要像爸爸妈妈一样不要我?”
听到她这话,赛利卡就像被雷劈过似的,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他本想给予卡提选择,却无意中狠狠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伤口,心中自然是懊悔不已。
“不是!卡提,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
犬人战士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他显然将卡提的崩溃反应视为赛利卡威胁逼迫的铁证。
“卑鄙的人贩子!你们对孩子威逼利诱的手段我见得太多了!别以为用这种假惺惺的把戏就能骗过我!”
看着卡提泪流满面,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感受着膝盖传来的剧痛和四面八方冰冷的杀意,赛利卡知道,任何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好!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