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东城区的另一头,蓝鞠快步走在街上,左顾右盼伸头探脑,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古装的怪人。
在派出所里等候了一阵子,然而联络那位暂时看护着那个古装的怪人的警察却迟迟没得到回复,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他哪里好意思让前来接手的其他部门的同事好等,当场就要出去找人,请别的同事先暂代他的位置。
这在这位警察的眼里看来,大概只是那位新人又动了擅作主张的心思,指不定就是带着那个走失的人出去寻找亲友,然而对蓝鞠三人而言,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跟着怪人出去的警察失联,这不就是出事了么?
涉及怪人一事,自然不好让派出所随意插手,没有特殊装备的他们,就是遇见了怪人也没有能力插手,只能帮着疏散群众,这个时候,对怪人部门还并不希望怪人的事公之于众。
的确,在接近一个月前的时候,鼠鼠怪人和红莲装甲的存在被市民所拍摄到,甚至上传到网络上过。
但那毕竟是头一次怪人暴露在人前,之前出现过的怪人,都被蓝桔抢在才成为怪人,还没来得及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就被打倒,才让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鼠鼠怪人终于开了这个头,但这个时候,对怪人部门对怪人现象的分析,也到了初步深入的程度,大致了解了怪人的成因,因而选择的方针,就是在彻底藏不住怪人事件之前,对其进行管控和隐瞒。
毕竟怪人是由陷入极端情绪的人所变成,在这个时空被蓝桔打倒过的怪人中,就有一个是因为过度的被害妄想而成为的怪人。
倘若怪人的存在大肆被市民所认知到,引起惴惴不安的风气,进而更频繁地造就怪人的话,只会陷入不断加重的恶性循环。
所以在对怪人部门一系列的情报管控和热度转移下,有关钱杭市怪物出没的话题早已淡去,操作成了游戏的cg,怪人与蒙面好汉的也重新成了都市传说,就是些亲历者,也在李教授最近开发出的记忆模糊装置下进行了相关记忆的淡化。
可不能让怪人事件过早真正步入大众的视野,每多拖延的一段时间,都是为对怪人部门的技术部彻底破解怪人事件的本质,找到真正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而争取的时间。
那么理所当然,去寻找古装怪人还有失联的警察的任务,就担在了蓝鞠和同来的外勤人员身上。
“跟李老师申请的志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他们到底跑哪里去了?”
蓝鞠有些焦虑地自言自语,一个已经拥有了远超常人的能力还能加以应用的怪人,明摆着有阶段三的水准,就是阶段四也说不定,放走进人群中,就是一枚移动的定时炸弹。
尽管这个怪人是因为救了人才被注意到,也让蓝鞠一开始对对方抱有一定的信任,说不定就有可以自控,并将力量用到正途的怪人呢?
可看护它的警察平白失联,还是打消了他这份信任。
“要是弄出动静来,那倒是好找,可是真要有动静,十有八九就是它变成怪人大肆破坏,那找着了还不如没找着......”
虽然并非休息日,但钱杭市作为发达的一线城市,即便是冬日的下午,街上也一样尤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头就遮住了大半的视野,就是想要看对街,也有穿梭如织的电瓶车和往来的汽车阻挡。
本来那个古装怪人最显眼的就是装束穿着,可人来人往,蓝鞠就是个高,也不过只方便瞧别人的脑袋,这点显眼的特征也无用,想要找人也真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到哪去。
“不对,或许我该换个思路...”
蓝鞠一拳锤在手心,焦急之下盲目找人,自然是难上加难,好在越是紧急的时候,他反而能够越能够镇静下来,稍加代入,点子就在脑中冒了出来。
......
“我给你你就收着,客气个甚么!”
步行街一家鸡排店门口,陆实手里捏着片金叶子,要把它塞进身边一路跟着他的警察管靖的手里。
只是管靖将手攥得死紧,陆实一手提着两袋子炸鸡腾不开,又不可能硬生生将管靖的手掰开,他没什么柔劲上的造诣,对抗之下就是把人手指掰折了也不一定,而后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唉,都说了我不能收你的东西,就算没有规定,作为警察,帮助有困难的群众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怎么可以收取报酬。
不过垫些钱而已,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到时候你家人找到你了,花了多少告诉他们,再让他们替你还了就是。
总之,这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管靖义正言辞,只拿坚定的眼神望向陆实,他倒是没这个眼力认出这金叶子真得不能再真,但不管这是真的假的,他都不会收下。
他都听所里带他的老前辈说了,陆实这青年是精神上有些问题,还等着家人来找,不小心没看住叫他溜出了派出所已经是失职了。
为了稳住陆实不乱跑,他才带着陆实在街上转,陆实看上去实在是扮古人扮得走火入魔,一开始就连路上每个行人都看着新鲜,现在也是每家店铺都要看上两眼。
一开始陆实还大摇大摆地说要把头一家进去的书店的书都包下,从然后就从怀里摸了几张票子出来,上面写的繁体字管靖费了好些力气才认清楚,写的都是什么钱庄的千两银子的银票。
只能说是做戏做了全套,陆实的家人为了迁就他,别说衣装打扮,就连一应细节都还原了不少,开口操着那北地方言就要包下整家新华书店,还是管靖尴尬地好一阵劝说,才跟别人解释清楚,也劝了陆实熄了这个心。
而且最后还是给陆实挑选了几本封面他看着中意的书买下,管靖才劝了他离开。
当然,钱是管靖付的,就连装书的袋子,现在也还拎在他手上,像这样鼓鼓囊囊装了东西的袋子,他手上还有四个。
所以临到了鸡排店前,陆实又指使了管靖帮他买了些炸鸡时,过意不去的陆实才从怀里捻了片金叶子,算是对管靖的答谢。
“恁的不爽利,不过些许银钱,又打什么紧,岂能叫你白白随我跑这一趟。”
陆实只拿自己在辰朝的行事去套,哪里肯亏待帮衬自己的好汉,然而管靖只是不收,终于又有想吃东西的客人看他们两人在店门前推三阻四,忍不住喝骂一句,才叫陆实暗道一句死板,重新把金叶子揣回怀里。
“刚正不阿是好事,但管兄未免太不懂变通。唉,不与你说了,奔波几天,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炸鸡了,也不知怎的来了此界,倒要看看这店家做的炸鸡与苏兄做的可能相比。”
这话只听得管靖心里牢骚,陆实说他是什么辰朝的来人,且不说历史里压根就没辰朝,别说国里,就是国外那谐音的国度也没一个,也不知是哪个不入流小说的设定。
而且这辰朝还有炸鸡,还是这种黄澄澄的炸鸡,不是什么老式炸鸡?
管靖无奈地耷拉下头,不久前他就感觉到手机在兜里猛振,铁定是所里找不见他两人在联系,可他哪里腾得出手,要是一会不看着,陆实指不定又要看不见人。
也不知是谁家养出的倒霉孩子,照顾他的时候,一定很操心吧?
才在脑袋里嘟哝了两句,管靖一抬头,就又看见陆实远远跑到了前面,就要被其他行人遮住,慌忙提溜着东西跟上,怎奈何才跟上步伐,却听见陆实盯着前头不远轻咦了一声,又跟风似的跑到了前头。
“喂,前头的可也是我辰朝来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