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被迎接进部落的那一刻,整个部落都沸腾了。
狗头人们从冰窟里各处涌来,纷纷跪倒在地上,额头紧贴冰面。幼崽们被母亲按着后颈行礼,战士们丢下了武器,萨满们颤抖着举起骨杖——不是为了施法,而是作为臣服的象征。
“泽拉克斯大人……希尔瑟拉大人……”
德拉克斯的声音嘶哑破碎,混杂着哭腔,在风雪呼啸的背景中微弱而又清晰。
“是你们…是你们派来的使者吗?铂金龙神没有抛弃我们!对的,祂没有!”
他抬起头,浑浊的老泪纵横交错在脸上,眼神却燃烧着已有五年未见的炽热火焰。
但对泽尔来说,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她对此可谓是完全懵逼的。
她不道啊,只是看到前面的洞口里似乎有亮光,差点被活生生冻死的她(银龙雏龙有严寒抗性,但不代表她对零下30以下的超低温就能熟视无睹了)哪管那么多,如果进去只是凑一凑火她还能赌一赌里面的生物对她是否友好。
但不去的画,在这冷到夸张的严寒里,她可真坚持不了多久就变成冰雕了。
说实话,泽尔对自己想当然的往外冲已经是懊悔不已,她前世也压根没学过什么荒野求生技巧啊,就这么莽撞地按住w往前冲,真当自己是某游戏里的瑞爷坦克,不惧严寒酷暑,不需要能量补给,意志坚定,坚不可摧啊?
在冲进洞口前,她便见到那个头长得像龙头,但更像狗头的矮小蜥蜴人看见她就慌乱地冲进洞里,顿时也有点慌张起来。
虽说她已做好了交涉的准备,但看这架势怕不是要直接打起来。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这实力打这些长着狗头的蜥蜴人有没有胜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却见一个鳞片颜色与她有些相似的银色,不过要黯淡不少,长的明显苍老许多的,可能是长老之类的蜥蜴人居然老泪纵横口,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向她跑来,着实把她吓得尾巴都竖起来了。
也不管这老蜥蜴听不听得懂龙语,泽尔慌忙对他喊道:
“老人家,我……吾什么都没做昂,吾只是想躲一下这风暴而已!”
谁知老人家一愣,随后口里的语言居然真的变成了泽尔听得懂的龙语,态度也更恭敬与激动了:
“抱歉,太久不曾见过希望奖励,以至于有失礼仪。尊敬的使者,请原谅我的怠慢,现在风雪满天,快随我进去吧。”
对情况还是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泽尔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听这个至少表面没有敌意的老人家的话。
就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就是上文提到的那般了。
看着眼前匍匐一地、激动得浑身颤抖的生物。他们的气味对泽尔来说是那般陌生而复杂,混合着寒冷、饥饿、绝望和一种…让她鳞片下微微感到温暖的气息?
不知为何,泽尔能从这座洞穴里感受到一种微弱却坚定的秩序感,这让她的身心逐渐得到放松。
虽然暂时无法理解他们的语言和跪拜,但身体本能似乎在告诉她——别紧张,这些生物对她没有威胁。
事态如此大起大落的变化让她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情况实在是太过离谱,巧合的就像一个三流小说家所写的三流龙傲天小说那样强行。
但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眼前这个似乎叫德拉克斯的老者似乎对她的到来是最为惊喜与激动的,看其长相也度过了不短的岁月,很多事情他应该都能有所了解,如果能让她了解一些重要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在此之前,泽尔觉得有义务纠正一个天大错误。
“铂金龙神大人我清楚,”泽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而郑重,但仍带着雏龙特有的清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但想必您可能误会了,德拉克斯长老。我并不认识什么泽拉克斯大人和希尔瑟拉大人,也不是他们的使者。我也只是才从山巅下来,只为寻找一块避风之地的可怜人罢了。”
说着,她伸出爪子,指了指外面依旧肆虐的风雪,强调自己的处境。
“不……不。”
德拉克斯疑惑了瞬间,但看着雏龙头上的戒指,他似乎理解了什么,罕见的以不同与刚才见到泽尔的恭敬,坚定地驳斥了泽尔的说法。
“您不知道吗?凛冬之喉、银辉壁垒、和平守望者、群山之父泽拉克丝银龙大人,以及月华织梦者、智慧之巢、慈悯之翼、秘银之辉希尔瑟拉银龙大人。他们是凛霜之脊与我们部落的守护者,生态的平衡者,人类与精灵帝国和平的塑造者,恶魔的毁灭者……更是……”
又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泽尔头上的戒指,最后定格在泽尔那双冰蓝色竖瞳上,德拉克斯带着深沉的悲痛说道:
“小姐您的父亲与母亲。”
“父亲…母亲?”
这两个词如同冰锥术一般,狠狠刺入泽尔因寒冷和震惊而有些混沌的意识。
她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反驳。但就在这时,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微弱悸动,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茫然,猛地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从未见过他们,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到,伴随她出生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独自破壳的孤寂。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认为我是他们的子嗣。”
最终,在许久的沉默后,泽尔抬起她那龙瞳,盯向德拉克斯,无比严肃,一字一句的问道。
连侦测思想都没有带上的眼睛此刻无比锐利,这一瞬间,泽尔不知不觉间全然没有了幼龙该有的稚嫩,真正展示了一头巨龙该有的威严,似乎能看穿这位老者身上的一切,一切谎言都在此刻无所遁形。
“因为这枚戒指。”
“这是什么理由?”泽尔对此有些不解。
“这是希尔瑟拉大人生前所带的戒指,如果不是她的直系亲属,我想没有人有资格带着它。”
此刻,这枚承载着秘密、爱意与象征的戒指,在篝火跳跃的光线下,正折射着幽幽的冰蓝光芒,也成为了德拉克斯眼中无可辩驳的铁证——证明她是那两位陨落英雄的血脉,也是铂金龙神未曾抛弃他们部落的证明。
泽尔再一次张了张嘴,但此刻喉咙却像被冰雪堵住。尽管推测父母遭遇不测,但这一切真正确定的时候她仍感觉自己的心脏近乎停止了跳动。
还有长者的那些话语,否认?解释自己只是捡来的?看着德拉克斯那燃烧着信仰与悲痛的眼神,部落里每一双因绝望而麻木、此刻却因她而重新点燃希望的眼睛……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说出口。一股沉重的、她从未要求过的责任,此刻已如同冰山一般,轰然压在了她稚嫩的脊梁上。
良久,泽尔收敛了那锐利视线,重新用柔和而略带点苦恼的目光看向眼前这名长者。
“莫名就接下来了不得了的重担啊。”
“不过,我还有一个非常要紧的问题要问。”
“请问是什么问题?”
以为是什么重要问题的德拉克斯立刻恭敬的问道,他下定决心,只要雏龙的问题不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他一定知无不言。
不曾想,刚刚还有她父亲几分风范的雏龙此刻居然犹豫了起来,她扭捏地收紧了翅膀,冰晶般的尾尖无意识地卷起来,有些不安地踱步着。
许久之后,一个完全没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却直到他未来都迷惑不解的问题被带着一丝哭腔从寒风里传来:
“话说,您称呼我为小姐。所以我真的是女的吗?所以母亲留给我的那戒指里,那能把我转化成的少女的魔法真的不附带性别转化吗?”
(外国的这些前缀是真的长啊,擦汗。不知道我在网上翻阅各类规则书与游戏的资料,再结合银龙性格所想出来的对泽尔父母的这些称呼大家认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