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餐厅内无障碍厕所,铎宾向着水枪里注满了水。
(可惜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遮脸的东西。)
铎宾戴上了泳镜,从厕所旁的清洁间推出了拖把拧干器车,进到了漆黑的餐厅。
铎宾拿起一罐胡椒粉,走向饮料机灌水。
(没事的⋯⋯那家伙,从来都不相信我的运气。)
水流在黑暗中响亮无比,灯光昏暗看不清加了多少水,铎宾摇晃确认后,将这罐胡椒粉罐丢入推车中。
接着他推着推车,经过每一桌,将胡椒粉罐丢入原本应该要装水的地方。
(一定能行的⋯⋯,那家伙至始至终都不相信刚好。)
不到两分钟,已经收了快七十多桌,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光线从外照进来,人影十分明显。
Pinky进门大约走了几步后,听见走廊中的轮胎滚动的声音,他立刻转身,却看到光柱逐渐变窄,随后随着门关起而消失。
门外,昶娪将一个用两根撞球杆、用丝袜固定的V字型门闩置于门把上后。一阵推力、一响闷声从另一侧传来,门却丝毫不动。
就像是古时候的一字型门栓一样,只是凹口并非向上,而是向左右两边,因此V字型门闩很好的固定住了门。
「呼......赶上了。」,昶娪擦着汗喘气,全力冲刺着找东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该死,被关住了。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这里?)。Pinky心中暗叫。
Pinky再度回头,看见铎宾的右手从黑暗中朝她袭来。她堪堪躲过,顺手抄起桌上的胡椒粉罐。玻璃罐在她手中转动,盖子被迅速拧开。她一挥,粉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灰色的帷幕。
铎宾因一手持水枪,只能笨拙地用右臂掩住口鼻,但胡椒粉还是钻进了呼吸道。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还好路上折了很多情书,纸飞机和纸青蛙应该够用。)
Pinky迅速从包里撒出几只纸青蛙在脚边,随后她朝门扔出纸飞机,护住眼睛。
〔嘣!〕
强光在黑暗中炸开,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因为不是正面对着,铎宾很快恢复了视觉。
「呿,防火门吗?」门上只留下一道黑印,金属门板发出了一声闷响。
(真不公平,我只能被关在这里,他快输了的话可以直接传送离开。)
Pinky越过自己放下的纸青蛙后跑向餐厅深处,身后则传来咳嗽声。
铎宾仔细射击着每一只挡路的纸青蛙,水枪击中纸青蛙后,纸张被浸湿黏在地毯上。清理完必经之路后,他向前冲刺,鞋子踩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当他赶到时,Pinky正从拖把车中抓出几罐胡椒粉,玻璃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动作迅速地把罐子塞进侧背包。
「里面有一罐有问题。」,铎宾的话,无论是语气、内容,在这个场合都十分突兀不自然。
「你在拖延时间吗?还是想让我犹豫不敢用?」她盯着铎宾,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两个都不对、且没有说谎?)
「反正我和你说过了。」
铎宾试图接近,皮鞋与地毯的摩擦声越来越近。Pinky右手伸进侧背包,转身就跑。
(那⋯⋯为什么?说出这个之后,对他有什么好处?)
男生的步伐明显更大,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呼吸声交错在黑暗中。
(我不明白,说出来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帮助?)
「向前十公尺!」
铎宾的声音刚落,Pinky就立刻停下脚步,同时抽出纸飞机,向着铎宾未来可能的位置。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被抓到就完蛋了,不能给那家伙喘息的机会。)
铎宾一到达,就注意到了飞来的纸飞机,但已经来不及闪躲。他挥手投出水枪。
〔轰〕
爆炸声在封闭的空间里轰然炸开。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泳镜也被塑胶碎片划伤。铎宾趁着这一瞬间,朝Pinky冲去,脚步声在地毯上闷闷作响。
(如果是空罐,拿在手上就能感觉重量的差异...)
两人相距仅剩一公尺。铎宾不停挥舞着手,带起的风声在Pinky耳边呼啸。Pinky以最小的幅度扭动身体,躲过每一次攻击。
(车里至少有五十多罐...机率很低啊。)
铎宾突然改变节奏,一记低踢扫向Pinky。她向后小跳,并趁势快速后退。
(只要拉开距离、让他无法说话、丢出纸飞机,那家伙就能变成香喷喷的炸牛排了。)
刚才的踢腿让铎宾的步伐慢了半拍,脚步声略显紊乱。确认距离后,Pinky迅速抽出一罐胡椒粉,玻璃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刚刚差点就成功了,是我没料到他会丢出水枪挡,但是这次...)
铎宾手摆成手刀状全力前后挥动,朝Pinky冲去。飞在空中的玻璃罐撞上他的脸,发出闷响。Pinky手中的纸飞机已经准备就绪。
(他躲不掉了呢。)
但预期中的胡椒粉没有出现,只有几块结块的胡椒往下掉。
「向前四公尺!」
铎宾的身影瞬间越过了纸飞机。
「开什么玩笑!」Pinky的惊呼还未结束,眼前已经是铎宾的脸。他用力扑向她,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身体。
「向左三十五公尺!」
夜空中,两人互相拉扯,从四楼高的空中摔入海中。
〔噗通!〕
「...咕哈...」
海水的凉告诉了Pinky现在的处境,他慌忙想掏出侧背包里的情书,然而纸张遇水,手一捏就碎了。
Pinky还没反应过来时,铎宾双手搭上Pinky的脖子,并用力地将Pinky压向水中。
「怎么——可能,」Pinky努力抬头换气,「你是怎么——」
海中的Pinky睁不开眼,海水则渗得铎宾身上的伤口灼痛。,
「只有一个!」
为了不被海浪和船的声音盖过去,铎宾基本上是用吼的。
「你知道吗?老师说全校只有一位满分的时候,其他人是怎么说的吗!」
铎宾死死钳制着Pinky,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大家大家,都说我只是幸运而已,但却没有人承认我的付出。我很努力地在准备考试,明明有90分是我应得的!」
「我咕——投降!」
「但是这次不一样!」
疼痛似乎迟钝了大脑,铎宾更加用力地将Pinky压入水中。
Pinky挣扎着,但始终无法挣脱、并吸到气、连说话都做不到。
(这家伙⋯⋯听不进话了吗?)
「是你自己选择要赌一把!是你不相信会发生!」
「只要有1%的机率!我就有100%的胜率!」
Pinky因到了极限而将水吸入,喉咙像是插入了根烧热的铁棍。
海水冰冷,肺却灼热,窒息感越发强烈,Pinky眼前斑斑点点,手脚脱力。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