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特工們雖然火力強大、訓練有素,但在能夠預知每一步動作的敵人面前,近身戰鬥依然節節敗退。黑衣男子總能在特工扣下扳機的前一刻,以毫釐之差偏頭避開飛鏢;而且他的反擊簡單粗暴,往往只是一記看似輕巧的肘擊、一次精准的關節破壞,就讓一名精銳特工徹底失去戰鬥力。
就在Pinky開始為戰況苦惱時——
那名敵人總能在那個特工扣下扳機的前一刻,以毫釐之差偏頭避開彈道;總能在另一人試圖近身擒抱的瞬間,以違反常理的柔韌性滑出包圍圈。他的反擊簡潔到殘酷,往往只是一記看似輕巧的肘擊、一次精准的關節破壞,就讓一名精銳特工徹底失去戰鬥力。
就在Pinky還認為情況可控時,遠方的天際線,一個熾白的光點如同逆行的煙火般驟然升起,劃破夜空,帶著某種不祥的優雅弧線升至最高點,隨後……調轉方向,朝著她所在的位置,開始不斷加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撕裂鼓膜!Pinky身後那面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牆壁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撕開一個猙獰的大洞!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和粉塵猛地向她撲來。她幾乎是憑藉著動物般的求生本能,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撲倒,身體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無數碎屑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背上和頭頂。
「咳咳!咳⋯⋯該死,我的位置暴露了!」Pinky咳出一口帶著塵土味的唾沫,聲音裡第一次沒了那份游刃有餘,多了一份苦笑。
「拜託撐住啊,特工們。」,Pinky話音未落——
又一顆致命的「煙火」以完全相同的軌跡升空,精準地複製著上一發的死亡路徑,帶著無情的計算美感,再次朝著她的方位墜落!
〔轟!空隆空隆⋯⋯〕
Pinky從廢墟中抬起頭,臉上優雅的偽裝徹底碎裂,臉上又多了些瘋癲的興味。
「是那個金髮女人吧?怎麼能那麼準啊?這是拋物線吧?」
地上的特工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的戰術動作在預知未來的能力面前顯得蒼白而遲緩。每一個人倒下前,或許只爭取到了短短幾次呼吸的時間。
這幾秒,是用堅持、恐懼、專業、傷亡換來的。
下一個人立刻補上,即使無用、會再度倒下,但還是能勉強又撐過另一個幾秒。
一個又一個,這些零碎而殘酷的時間碎片,如同溪流匯聚,終於艱難地、奢侈地,為Pinky湊齊了他那計劃所需要的時間。
此時,數十隻紙青蛙已悄無聲息地圍成一個完美的圓陣,將黑髮男人所有的逃生路徑徹底鎖死。他站在圓心,第一次顯露出無路可走的凝滯。
「哈哈,看你怎麼躲!」Pinky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喘息,卻充滿了掌控局勢的快意。
「雖然場面有點誇張,但應該還是能用錢壓下去的吧~」
此時,數十隻看似無害的紙青蛙已悄無聲息地在地面跳躍、定位,最終構成一個無比精準的圓陣,將黑髮男人所有的退路徹底封死。他站在圓心,第一次顯露出進退維谷的凝滯感,那雙能預知未來的眼睛似乎也無法從這無死角的包圍中找出一個安全的「下一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即使被紙青蛙包圍,黑髮男人的眼神卻異常平靜。他望向遠方——又一個光點倏地升起。
「怎麼又來啊!」
Pinky見狀趕緊變換位置,爆炸聲傳來的位置和他預期的相差稍遠,Pinky起身看去,金髮女人一把抱住黑髮男人,瞬間扣下扳機,火箭筒噴出濃煙,兩人沖天而起——而此時她的肩上已沒有塔比的身影。
但才剛升空不久,黑髮男人突然激烈地掙扎起來,完全不懼高空墜落的危險。他伸手猛抓女人背後。
「砰——!!」
火花在空中閃落,紙片雖然在最後一刻被拍落,但爆炸仍波及金髮女人的左肩與頭部。
黑髮男人驚恐地望向下方,金髮女人則昏沉地說了幾句話,隨後繼續藉火箭推進力,踉蹌地消失在城市的霓虹夜色中。Pinky比以往都認真地用望遠鏡看著兩人的嘴、兩人的臉、兩人的微動作。
「⋯⋯⋯⋯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Piny喃喃自語,迅速從高樓撤離。
到達地面,Pinky隱蔽在街角,等待黑衣人士的完全撤離。這段時間裡,她不斷思索著幾個令她在意的疑點。
(一般來說,不是該把遠見系統丟在原地、回收、或是直接破壞嗎……特意這樣大費周章,動機是什麼?)
(除非⋯⋯這樣大費周章對他們必要有利?)
(想想我們的行動,鐸賓就是根據GPS而掉進埋伏的。)
(那群人知道我們有塔比的GPS?)
內鬼——。
「呵……」一聲極輕的、壓抑不住的氣音從她喉嚨裡漏了出來。
隨即,這聲輕笑像是打破了某個閥門,變得無法遏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
又一批黑衣人員抵達,Pinky這次注意到了 eVTOL 機身上的黑色立方體標誌。
(原來是忒彌斯的人啊~怪不得能撐這麼久。)
Pinky耐心地等待著,看著這批行動更沉默的人員有條不紊地將傷員運走,直到最後一架eVTOL悄然升空消失在夜色中,除了被爆炸破壞的建築結構無法復原之外,所有可移動的戰鬥痕跡都已消失,Pinky這才騎著電動滑板車滑入現場。
Pinky停下車,蹲下身,以指尖輕輕觸碰著冰冷的透水鋪磚路面。她的目光如同精密掃描器,一寸寸地檢視著這片狼藉,不放過任何一絲違和感。
忽然,在一處相對完整的磚縫邊緣,一點極其微弱的、與周遭的灰暗和血汙格格不入的閃光捕捉了她的視線。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遮蓋在上面的細碎灰燼和已經乾涸變色的血痂。
(這是……?)
一枚精緻的銀質耳環靜靜地躺在哪裡。它的造型簡約而獨特,下方懸掛著一顆切割完美、即便在微弱光線下也依然折射出細碎光芒的透明水晶。除了表面沾附了些許爆炸產生的灰燼,它看起來幾乎完好無損,靜靜地躺在廢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