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利益吧。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还以为卡莲你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不，所谓的享乐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用‘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来形容更为贴切。”
“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话语来评价自己。”
不过，和利己主义者没有区别么……
这样说的话，她倒也是将自己的乐趣看的很重的人。
并且感情也很重……倒不如说是沉重主义者更合适吧。
日影升的更高了。
窗外的枯枝上结了冰挂，就这样一滴一滴的在日光下开始消融。
那水滴扭曲了光线，倒影映照在了卡莲的身上。
给人一种充满了不可思议，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的奇妙感触。
这样看来，卡莲也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
只是……
并没有将脑海中着有些失礼的话语说出口，纱檀在几句闲聊之后对卡莲继续陈述说到。
“我要借用你的力量，来建立第三方势力。”
“借用我的力量么……呼……”
卡莲的口中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这声音是如此的娇媚，以至于原本刚刚话说一半的纱檀，都露出了有些退缩的表情。
“那个，卡莲？”
“真是抱歉，在神子大人的面前失态了……一想到自己被神子大人依赖，我就变得有些兴奋过头了！”
这样说着，卡莲的肌肤上也染上了一层别具魅力的潮红色。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她正在以大小姐的姿势坐着，进行着谈话的话。
单单只是如今的这幅模样再加上刚才的声音……恐怕只会让人想入非非到某些有点糟糕的事情之上。
面对这样的她，纱檀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选择将其无视掉。
“准确来说，我想借用的是圣骑士们……不，应该说是圣教会的力量。”
“圣教会的力量……”
“是的，毕竟也要给教会中那些身居高位之人稍稍的分一杯羹，并且这个国家无论是贵族，平民，还是士兵，都无一例外地是圣教会的信徒。”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通过神权获得加护啊。”
“或许让人学狐狸叫，喊着‘罗兰兴，迦太基王’也不错。”
“天降异象么，确实人们都很喜欢这样的传说故事。”
听到纱檀这样说，卡莲思索着点了点头。
虽然听起来这个方法很简单，但是却出奇的有用。
“我之前也从主教那里听说过，‘新任的卡斯蒂尔领主是神圣罗兰帝国中与圣教关系走的最近’，也就是献金等最频繁的领主。听到你现在的话，让人有些怀疑到底是从多久之前就已经算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谁知道呢，或许也仅仅只是偶然而已。”
“我倒是觉得，所谓的偶然都是在一步一步叠加之下的必然就是了。”
这样说着的卡莲，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绯红中恢复了不少。
坐在桌子前面的她，用手轻轻地握住了杯缘的扶手，然后用带有搅拌功能小陶瓷棒沿着杯沿一点点的搅拌着。
随着她的动作，那溶有类似于可可粉一般粉末的热水，也开始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夹杂着些许烘焙过焦香，与略显深邃，稍稍加油些许苦涩的味道，也伴随着陶瓷棒的搅拌，在房间之中荡漾开来。
“我想，圣教会一定会十分欣然的同意你的要求。就算抛开我的立场难以拒绝我的要求不谈，那些人也对如今教会被剥离出政治核心圈子感到不满。”
“毕竟，让教会人员进入贵族圈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嘛。”
“说的也是。”
在杯中的液体几乎完全溶解之后。
卡莲用手指缓缓地打开了旁边另外的一个小盏。
看着杯盏之中那满满装着的砂糖，卡莲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舒展开。
用小勺子盛起来些许砂糖，卡莲刚准备倒进去，却还是思索了一下，将勺子放了下来。
在将勺子放到旁边的盘子上后，卡莲便直接轻轻的拿起了这个小杯盏，直接将里面的砂糖一点点的倾倒进入了杯中。
与此同时，她也小声地说道。
“神子大人您大概是想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利换取他们的支持吧，但是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哦。”
“但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她们是不会做些什么的。”
“确实是这样子。不过，那些狂信徒们我也曾经见到过，真的就像是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样。我觉得我就算说‘去死吧，砍掉自己的脖子，追寻神明的指引’，他们也会一点都不犹豫的去做。”
“所以说着‘昭昭天命’这种话，以‘教化蛮夷’啊，或者说是‘自由贸易’之类的借口发起名义上的圣战，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成为第一线的战士。”
“因为你说的很对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恐怖啊。”
卡莲将倾倒进去了将近小半杯砂糖的溶液放入了口中，小口的轻抿了一下，那柔顺的液体便令甜味充满了口腔。
“那群家伙是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只要让他们对我们产生个人崇拜，他们就会成为可以被操控的利刃。”
“一个是圣女，一个是神子，再加上教会，这并不难。”
“并且这个世界，可是真的存在神明的。”
“嘛，神明可不会在意信徒，只在意世界是否有趣，呼……”
卡莲将还稍稍有些烫嘴的液体一饮而尽。
“好甜，好棒……”
“卡莲要比我喜欢的更喜欢吃甜食呢。”
“毕竟苦涩的东西只要有人生就够了。”
卡莲毫不犹豫的进行了回答，然后轻轻的转动着杯沿。
“这样一想的话，就算那些狂信徒引发了混乱，也都是和我们无关的事情。”
“倒不如说，等到我们死后的很长时间内，神明大人也不会担心灵魂太多的问题。”
“嘛，也许神明会将我们招成天使呢。”
“我倒是觉得祂更可能把我们放在别的世界看更多的乐子就是。”
“顺便一提，神明大人刚才对我说‘总之一定会很好玩’……”
“这是最让人觉得头痛的回答。”
纱檀用手轻轻的捂住了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
“卡莲，砂糖还有么……我也要来一杯甜的东西呢。”
“嘛，还有很多哦！并且啊，我可知道比砂糖还甜的东西，不如就去床上……”
“那就敬谢不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