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环顾这间空荡荡的出租屋。墙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电影海报,书桌上堆着几本考公的辅导资料,角落里放着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一切都透着普通毕业生的窘迫与挣扎,看不出任何与解脱者相关的痕迹。
邬宁轻轻叹了口气。她本来在海关缉私科做得好好的,每天查查走私品,跟那些狡猾的走私犯斗智斗勇,日子过得充实又安稳。
结果那位新上任的检察官一纸调令,把她临时征调过来当助手,理由是“急需有经验的解脱者协助调查”。
有经验的解脱者多了去了……,放着好好的海关督办不当,跑来跟这些怪物、疯子打交道,图什么呢?
少女的动作并未随着思绪的转动而停滞。她的目光平缓的再度扫过一圈,读取着此处留下来的历史信息。
逗逗你的,海关督办的职位固然不错,但检察官助理的位置更加海阔天空嘛。
少女纵身一跃,打开二楼刚刚被后勤人员修好的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落地时悄无声息,很快便消失在巷口的人流中。
“您好,检察官,我这里有新的发现……”
……
第二天中午,“万物竞发”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烤面包的焦香。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几个客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声交谈着。
褚白端着两盘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男性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只是稍微动一动还是会觉得累。
枫璃今天没来——她是高中生,只有周末才来兼职,工作日要上课,偶尔晚上会过来帮忙看店。
“林老板,午饭好了。”他把盘子放在吧台上。
林霖正低头看着手机,闻言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谢了。”她拿起一块三明治,刚咬了一口,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嘴里的三明治差点喷出来。
“怎么了?”褚白好奇地问。
林霖放下三明治,脸色很是精彩——像是震惊,又像是无语,最后定格为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没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只是收到了一份新通知。”
“什么通知?”
“喏。”林霖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是一份总序局的内部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指派林霖同志担任褚白先生临时保镖的通知》。
文件内容简明扼要:为确保外聘人员褚白的人身安全,保障任务顺利执行,现指派林霖同志担任其临时保镖,直至任务结束。
褚白:“……”
他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穿着米白色围裙、笑起来温和从容的咖啡厅老板,和“临时保镖”这个充满力量感的词联系在一起。
“这……”褚白张了张嘴,“林老板,你不是说你不擅长战斗吗?”
“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林霖像一边的小黑一样略微炸毛,但是没有哈气,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你认真的吗,我虽然是二阶,但我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林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的愤愤不平变成了憋屈,最后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怎么样?”褚白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触了他的这位衣食父母的眉头。
林霖磨了磨牙,拿起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还能怎么样?同意了呗。那位检察官说,‘目前分部人手紧张,只有你最熟悉情况’——熟悉情况就得去当保镖吗?偏偏我还没法子拒绝他。”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褚白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平时那么成熟稳重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对了,林老板。”褚白忽然想起什么,“你昨天说,总序局会聘用外部人员?解脱者也有临时工吗?”
“可不是嘛。”林霖叹了口气,总算平静了些,“总序局蕉城分部本来就没几个在职的解脱者,个个都难堪大任,没有那种能镇场子的家伙。有时候遇到点子扎手的时候会向上求助或者委托给诸夏派系,实在好面子也可以批条子去找佣兵城邦帮忙。”
她喝了口咖啡,语气带着点怨念:“本来吧,我这咖啡厅生意挺好的,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能开分店,实现财富自由了。结果那个新上任的检察官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天天搞什么专项行动,害得我都没时间打理生意……”
褚白愣了一下,忍不住好奇:“那个新检察官……很差劲吗?是那种腐败分子,还是喜欢压榨下属的类型?”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能让林霖这种看起来这么温和的人都怨声载道的个体,到底是什么样子。
还有,开咖啡厅真的能赚那么多钱,实现财富自由?
林霖闻言,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觉得我以前是开咖啡厅的?”
褚白:“……不然呢?”难道说是全国连锁咖啡厅吗?
“呵。”林霖放下咖啡杯,靠在椅背上,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我以前是干走私的。星界走私。”
褚白:“???”
“专门倒卖一种叫‘泽洛’的稀有物质,”林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那玩意儿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啊~,在如今的时代可以算是供不应求,但在现世管制得严,利润高得离谱。运气好的话,跑一趟就能赚几千万。”
褚白彻底懵了,手里的三明治都忘了吃。星界?走私?几千万?这跟他印象里那个会耐心教他拉花的咖啡厅老板,简直判若两人。
“那你……”他咽了口唾沫,“为什么现在开咖啡厅?”
林霖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因为被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