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楮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她的？那是谁的？”
玩偶看着她惊愕的表情，荧光斑点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慢悠悠地说：“这截骨头啊，来自那艘生体战舰——UNS布巴斯提斯号。”
“什……什么？！”白楮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么小块的骨头是那艘船的？这不科……”
不对，连生体战舰都有了，咱原先的世界观应该不通用了才对，看来咱还得再适应一下。
只不过那么大个的战舰，身上的骨头居然会变得这么小，还怪有反差感的。
“生体战舰，也会发生灵能畸变的。”玩偶把玩着遗骨，触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你不是已经亲眼见到了吗？”
“它吞噬了所有船员，吸收了他们的源质和记忆，最后在迎接自己的终末的时候，自己残存的骨骼凝结成了遗骨。”
白楮彻底懵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接近真相，却没想到真相比她想象的更荒诞。
她读取的不是人类的记忆，也不是怪物的记忆，而是一艘活的战舰，吞噬人类后留下的残响。
“那……那艘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白楮好奇地问道，身上还是有点不自觉地发抖。
“谁知道呢。”玩偶揉搓着遗骨，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
“说不定是因为挡到诸星联的路被一脚踢死，亦或者在与其它强大生物的搏斗中化作尘埃。不过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先顾好眼前的事吧。”
玩偶话锋一转，突然提起另一件事：“对了，你现在也算是正式踏入了解脱者的世界，通灵者的身份迟早会暴露，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现世不欢迎灵媒，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移动的炸弹在自家后院闲逛，不对，应该说是移动的感染源？”
白楮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她总觉得最近她怎么老是过的胆战心惊呢，明明她又没干什么。
“所以我会被怎么处理？”白楮想起林霖说的逸务处，专门镇压失控的解脱者，那他们会不会兼职处理滞留在现世的通灵者？
“普通灵媒啊，轻则被赶出现世，重则直接原地处决。”玩偶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白楮浑身发冷，“当然，这要看地方的，不同的派系会有不同的处理方针。”
“不过，和某些虚境实体签了契约的通灵者，经过测试后可以例外，就像是接种了疫苗的病人一样，发病与传染给别人的概率大大减小。”
“那么说我岂不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白楮内心的大石头落了地，放下心来给自己再倒了一杯水喝。
“当然，这不包括你签的那位‘丰饶与权威的树立者’。”玩偶优哉游哉地补上了一句。
不是姐们，下次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难不成逗咱很好玩吗？
“所以那我怎么办？”白楮有点急了，她的生活可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虽然只是她自己认为的。
“别慌，我早给你想好了说辞。”玩偶的荧光斑点亮了亮，“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车祸的时候，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意识突然进入了虚境，和‘虚空之母’签了契约。”
“虚空之母？”白楮愣住了，“那是谁？我对祂没什么印象。”
“不用管是谁，”玩偶摆了摆触手，语气带着点狡黠，“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突然又不是很想知道了。”白楮总觉得玩偶这家伙总是抱着玩弄她的心思在跟她聊天。
“唉没事，姐姐今天心情好跟你科普一些冷门小知识，虚空之母其实就是跟你签订契约的那位‘丰饶与权威的树立者’开的小号。诸星联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只会把你归为‘可接受’的通灵者，力量性质也能对上。”
“他们对虚空之母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说不定还会很欢迎你呢。”
白楮：“……” 总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至于契约能力，”玩偶继续说道，“你就说你的能力是精密的动作与豪迈的力量……”
六百六十六，等下咱是不是还会成长出时停能力？
“等等！”白楮打断了打算继续满嘴跑火车下去的玩偶，指着玩偶手上的遗骨道：“你看看那一副身体，虚弱得连搬个箱子都费劲，哪里像有力量的样子？”
玩偶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改口道：“那咱就不瞎编了，让咱想想啊……”
“要不改成‘增加动物亲和度’和‘沟通能力’吧。契约代价就是身体虚弱，这可是虚空之母对外表现的权能之一。”
哇，还有芝士雪豹，神了，动物亲和度都来了，看看楼下小黑那哈气的样子，白楮自己都不太信。
“万一人家要我表演一下怎么办？”白楮提出来玩偶话题中的漏洞。
“那你就说你原来的动物亲和度跟沟通能力是负数不就好了？”玩偶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白楮一眼，“这还用我教？”
白楮看着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彳亍口巴。”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深夜的折腾加上刚才的干呕，以及刚刚她不知为何感到有点低血糖，连带着头都有点晕。
“早知道你会饿。”玩偶像是早有准备，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装好的三明治和一瓶冰镇冰红茶，用触手递到她面前，“这可是你在读档的时候咱下楼亲手给你做的。”
“要心怀感激地全部吃下去哦。”
看上去还挺香。
白楮看着那冒着冷气的冰红茶和夹着煎蛋、生菜的三明治，喉咙动了动，嘴角仿佛要流下悲伤的泪水，连刚才的恐惧和疑惑都淡了些。
她迫不及待接过三明治，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面包的松软、煎蛋的咸香、生菜的清爽在嘴里交织，搭配着冰红茶的酸甜，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玩偶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荧光斑点闪了闪，是在笑吗？
白楮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