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蒙亮的时候，咖啡厅的后厨终于飘起了烤肉与粥香。
“今儿咖啡厅歇业，咱们好好补个觉，下午再……”林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在吧台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某个林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名字。
“不是吧……”她哀嚎一声，认命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抓起椅背上的风衣就往外走：“走吧，加班。”
一旁的褚白刚把小黑放回猫窝，正准备回宿舍补觉，就看到林霖黑着脸走过来：“别睡了，跟我去趟总序局。”
“啊？现在？”褚白懵了，看看窗外。
旭日东升，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平时开店的时间了，“不是说今天歇业吗？怎么又要去总序局？”
“谁知道那群人又抽什么风。”林霖抓起风衣，语气里满是绝望，“命苦啊，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又得跑一趟。”
褚白只好跟着林霖出门，坐上刚刚换新的黑色轿车。车里，林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彝那家伙要是不给我算加班费，我下次绝对罢工……”
褚白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清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清洁工在扫地，早餐店的烟囱冒着热气，和他们要去的、充满紧张气息的总序局，仿佛是两个世界。
半小时后，轿车停在总序局蕉城分部楼下。这是一栋灰色的高楼，外观低调，门口站着穿着制服的守卫，手里拿着奇怪的仪器，气氛严肃得让人窒息。
刚走进大楼，褚白就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拦住了：“褚白先生，请跟我们来做个体检。”
“体检？”褚白愣了，“为什么要体检？”
“例行检查，放心，没什么大事。”其中一个白大褂笑着说，语气却不容拒绝。
林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先去见检察官，待会儿来找你。”
褚白只好跟着白大褂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密集的体检——抽血、化验、X光、源质检测……甚至还有专门的心理医生来跟他聊了半小时，美其名曰情感疏导。
最后，林霖居然也拿着体检表走了进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林老板，你怎么也来了？”褚白一脸冤枉，“我身上有发生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林霖没好气地说，手里的笔在体检表上龙飞凤舞地签字，“检察官让我来的。”
来自林霖的奇怪的源质攀附在他的身体上，但遗骨在源质被玩偶吸干以后，又经历了权能的洗礼，一般情况是检测不出来的。
“还好，没什么异常。”林霖松了口气，收起仪器，“走吧，带你去休息室，暂时不能随意走动，等我忙完再说。”
褚白跟着林霖来到休息室，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休息室里很安静，靠墙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邬宁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的身侧，小黑正蜷缩在软垫上，爪子抱着一个彩色的毛球，玩得不亦乐乎。
那只昨天在隧道里还对着陌生人疯狂哈气的小猫，此刻居然能温顺地待在邬宁身边。
“邬宁小姐？”褚白惊讶地说，“小黑怎么在这儿？”
邬宁睁开眼，看到他，微微颔首：“你来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体检折腾了半天。”褚白走到沙发旁，小黑看到他，放下毛球，迈着小碎步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小黑是林霖带来的。”邬宁解释道，“她说要加班，我刚好有空，拜托我帮忙照看。”
褚白恍然大悟。
邬宁本身就是咖啡厅的常客，跟林霖又是熟识，小黑早就熟悉她的气息了，自然不算陌生人，也不会轻易哈气。
其实是林霖也发现了小黑的不同寻常，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手头的事又多，干脆先让人帮忙看着先。
邬宁站起身，拎起缩成一团的小黑，递向褚白：“林霖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你先看着它吧，等下检查官说不定需要我帮忙。”
“啊？我来？”褚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小黑。小猫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褚白：“……” 这怎么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邬宁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表达什么情绪，但却又无能为力：“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林霖完成工作还得一段时间。”
褚白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有点饿了，这里管饭吗？”
邬宁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径直走出了休息室。
褚白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惋惜。
看来是不管饭了，只能饿着肚子跟小黑玩了。他把小黑放在腿上，拿起旁边的逗猫棒，轻轻晃了晃。小黑立刻睁开眼睛，弓着背，爪子试探着去够逗猫棒，毛茸茸的尾巴竖得笔直，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邬宁去而复返。她的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绿色饭盒，上面印着食堂的字样，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给你。”邬宁把饭盒放在桌上，“食堂刚做好的，大份的，够不够吃？”
褚白看着饭盒，眼睛瞬间亮了：“够了够了！唉这太客气了。”
但褚白的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饭盒，里面是红烧肉、炒青菜、番茄炒蛋，还有满满一大勺米饭，香气扑鼻，看得他食指大动。
邬宁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没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褚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认真：“作为通灵者，贸然询问对方神明有关信息是一种极为冒犯的行为。作为补偿，我应对等地告诉你。”
“我契约的虚境神明，是【奥秘之呢喃】。”
说完，她没等褚白反应，就轻轻带上了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