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赤珠的声音依旧温柔,但那份温柔中,却缺少了活物应有的温度,更像是一段被完美录制下来的、毫无瑕疵的声线。
她的动作依旧优雅,但那双本该充满灵气的血红色眼眸,却像两颗打磨光滑的宝石,漂亮,却没有灵魂。
家主安德罗·冯·阿斯托利亚握住了女儿的手,那只手同样冰冷,居然没有一丝温热。
“小白的事,让您费心了。”赤珠轻声说道,“她从小就任性,不懂得家族荣誉,与其让‘影卫’去惊扰她,不如……由我亲自去一趟北方,将她带回来。”
安德罗看着女儿那张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却又截然不同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哦?你有把握?”
“当然。”赤珠微微一笑,那笑容完美无瑕,却也空洞无物,“我了解她。而且,我保证,在‘十三氏族议会’开始前,她会安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
“很好。”安德罗点了点头,松开了手,“由你去,确实比那些只会杀戮的影子要合适。去做吧,带上你需要的人手。”
“是,父亲大人。”
赤珠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然后便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转身,退入了书房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安德罗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书桌后,他看着赤珠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于病态的、迷醉的神情。
“复生结果……比预想中还要稳定。”他低声自语,像是在欣赏一件杰作,“抹除了多余的情感,只剩下绝对的忠诚与理性……这才是阿斯托利亚家族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在南方的另一个国家。
一间灯火通明、气氛肃杀的军事会议室里,一支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血腥味与消毒水气味的特别行动小队,正在向长桌尽头的一位高阶将领汇报。
“……将军,以上就是我们在北部梅兰克国边境死秽区,侦察到的全部情况。”为首的队长将一个密封的金属箱推到桌子中央,“这是我们带回的‘秽鬼血液样本’,活性很高。根据我们的观察,北方的污染扩散速度远超预期,梅兰克等数个国家已无任何生命迹象,彻底沦陷。”
“幸存者呢?”将领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有,但数量极少,大多以小队形式分散在各个废弃据点,像野兽一样挣扎求生。我们……已经‘处理’掉了一支。”队长报告道,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将领沉默了许久,整个会议室里,只有老式座钟在单调地走动。
最终,他抬起头,眼中是钢铁般的决绝。
“传我命令。”
“第一,立即全面封锁所有北向边境关口,提升至最高战备等级。”
“第二,严禁任何来自沦陷国的公民入境。一经发现,立即驱逐。若有反抗……授权进行极端处理。”
“第三,”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无情,“加强边防巡逻力度,派遣‘清道夫’部队沿边境线布防。任何试图越境者,无论是否感染,格杀勿论。”
一道冰冷的、隔绝了所有希望的国境线,就此彻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