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泽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吴宇泽，你别……”
他却往前一步，声音放得更低了些：“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跳突然跳得很快。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更慌的是他的问题，还是我心里那个连自己都不敢碰的答案。
我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却——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大家安静一下。”
空气像瞬间被冻住了。
是他——秦奕豪。
他站在教室门口，手中还拿着今天的讲义，视线淡淡扫过我们这边。
我猛地转过头，看见他平静的脸，和……似乎有一丝说不出的眼神。
那眼神不像平常的冷静，也不是愤怒，而是……
微妙的，像是不动声色的“不高兴”。
吴宇泽站直了，轻咳一声，像是掩饰刚才的靠近，快速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安地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走到讲台前，翻开教材，语气平稳：
“上课了，今天的内容是逻辑推导与主观判断之间的冲突问题。”
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整节课，我的心都悬在半空——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他有没有听见“关系”那个词？
他为什么忽然那么安静？
他，是不是生气了？
下课后，我借口上厕所避了一下人群。
其实我只是有点闷。今天的一切节奏都太快了，从早上坐他的新车，到吴宇泽的质问，再到……他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不太确定现在的自己算是什么状态。
走出厕所，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准备回教室，却在走廊的转角处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在那儿。
秦奕豪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正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说话。
他们的距离不算太近，但也不远，笑容看上去……很熟悉。
我下意识地停在原地，脚步收住。
那个女人看起来比我成熟很多，五官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微微歪着头，说话的样子很自然。
而他——也很自然地笑了，甚至比平时上课时多了一些松弛。
我怔在那里，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她是谁？
是他的同事？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我不敢走过去，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画面却转向他们那边。
秦奕豪刚接过那女人手里的文件，语气平静：“以后这种东西直接微信给我就行，别跑一趟。”
女人笑了，语气调侃：“怎么？怕被你女朋友看到？”
他挑了挑眉，语气不急不缓：
“喜欢的人都没有，哪来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你这表情不像没喜欢人的样子。”她继续逗他。
他笑了笑，没回答。
我回到教室，坐回座位时，整个人都好像少了点声音。
我没说话，连平时会翻着笔盖的小动作都停了。
刚刚那个画面还在我脑子里不停地重播。
他笑得那么轻松，而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他和她之间看起来那么熟悉，那么自然——没有多余的距离，也没有我们之间那种偶尔会卡住的沉默。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本，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她如果是他女朋友，也很正常吧。
她穿着得体，说话得体，气质沉稳，年纪和他看起来也合适。
而我呢？
我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转校生，连开车门都会慌张，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
我叹了一口气。
“你今天是不是怪怪的？”
梓婷靠近我，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点担忧。
我抬头对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啊。”
“骗人，”她皱眉，“你平常被点名都会偷偷翻白眼，今天居然没反应。”
江芷妍也凑了过来，眼神犀利：“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刚才……看到他在和一个女生说话，看起来……关系很好。”
梓婷一愣：“谁？”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很成熟。”
“你误会了吧？”江芷妍挑眉。
我低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就算是他女朋友……也合理吧。他三十岁了，我二十一岁……她那么稳重，我……还那么幼稚。”
“哈？”梓婷直接拍了我一下，“谁说二十一岁就是幼稚了？你是说我也幼稚咯？”
我忍不住被她那副认真生气的样子逗笑了，但心底那团情绪还没散。
江芷妍语气却忽然柔了下来：“慧玲，你知道吗？他有没有女朋友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我愣了一下。
“你觉得他会对别的女生，亲自送去车、替她开门、下课还点她名留下来吗？”
“你才是特别的那个。”梓婷轻轻说。
我眼眶忽然有点热。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
——秦奕豪：“你放学有空吗？我们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