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夜风安静,车内气氛却开始有点不对劲。
我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正低头刷着手机,旁边的秦怡琳忽然开口:
“慧玲,你有初恋吗?”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有啊。”
“哦~那现在呢?”
“没有了……分了。”
她转过身来,一脸八卦地盯着我:“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啊?”
我眨了眨眼,脑子飞快闪过一个身影——
高个子,斯文冷感,讲话简洁,却不经意间温柔得让人心动。
我脱口而出:“嗯……那种比较成熟、有安全感、看起来很冷但其实很细心的……”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简直和秦奕豪一模一样!
“哎哟哟~”秦怡琳笑出声,故意拉长语调,“原来你喜欢的是我哥这种类型啊?”
我:“……不是啦!”
我连忙否认,可脸却“啪”地一下红透了,根本控制不住。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她又补上一刀,声音故意甜得不行。
“我——”
“你们两个别吵了。”前座的秦奕豪忽然打断,语气听起来平静,像是在维持车内秩序。
可我悄悄看向后视镜——
他耳朵居然有点红。
我心跳“咚”的一下,一路都不敢再出声。
而秦怡琳,一边偷笑一边回头冲我眨眼:
“被戳中心事了吧?”
—
那一晚,窗外的街灯闪过一道又一道。
我的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她那句:
“你喜欢我哥这种类型啊?”
我不是不想否认。
只是我发现——
我已经,真的开始无法否认了。
回到公寓后,屋里安静得很。
怡琳一边打哈欠一边往秦奕豪家走,临进门前还冲我挤了挤眉毛,我假装没看见,匆匆进了自己的家。
关上门,我靠在门后,耳朵还是热的。
秦奕豪的背影、他的反应、那句“别吵了”……
我反复回想。
——他是不是,听懂了?
——他又为什么要打断?
——他是真的没感觉,还是……不敢回应?
我正陷在这种“暧昧又不确定”的情绪里,忽然——
“咚咚。”
门被敲响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整理了下头发才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果然是他。
秦奕豪身上还穿着刚才出门的那件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看起来……不如平时那么冷静克制。
“秦教授?”我轻声开口。
他看着我,喉结轻轻动了动,语气平静却不自然:“刚才在车上的事……你别多想。”
我心里“咯噔”一声,笑容僵了一秒:“我没有多想啊。”
他盯着我几秒,像是在确认。
然后点头:“那就好。”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声音低下来一些:
“怡琳那人说话没分寸,别往心里去。”
我轻轻“嗯”了一声,却觉得呼吸有点乱。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还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轻声补了一句:
“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回客厅。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才缓缓落回原位。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更深的念头悄悄浮现:
他来敲门了,解释了,避嫌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我揉着眼睛起身,打开房门时,一股淡淡的鸡蛋香和面包香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是开的,厨房里站着一个人。
是秦奕豪。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正一边煎蛋一边低头看着锅里的火候,表情认真,眉头轻轻皱着。
我站在原地几秒才出声。
“早安,秦教授。”
他回头,看见我,微微点了下头:“早安。”
厨房里响起一声“啪”的声音,蛋煎好了,他关火,把餐盘放上桌。
“我今天可以搬回去了。”他忽然开口。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继续说下去:“怡琳今天去爸妈那边住了。”
我:“哦哦……这样啊,那太好了。”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太好了?”
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终于可以回去睡床了,总比睡沙发强吧?”
他没接话,只是低头把餐盘擦了一下。
过了几秒,他淡淡地说:“早餐做好了。你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带去学校?”
我装作没听出那句沉默背后的语气波动,点点头:“我带去学校吧。”
他将保温饭盒递给我,动作很自然,却没有像昨天那样多看我一眼。
我接过饭盒,忽然觉得手指有点凉。
他说的是“搬回去”。
不是“离开”。
但心里还是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我轻声说:“那我先去准备了。”
他点头,声音平静如常:“路上小心。”
我走回房间,却发现脚步有些发虚。
窗外的阳光很亮,可是我心里却有点说不出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