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会议照常进行。
秦奕豪站在讲台前,讲着本周的活动安排,语气冷静、有条不紊,像往常一样条理分明。
而我,坐在最后一排,表面看着他,手却藏在桌下,悄悄戴上了蓝牙耳机。
耳边传来熟悉的旋律,是我最爱的那首张远的歌。
我把音量调低一些。
眼前的秦奕豪嘴巴在动,声音被音乐模糊,我却没有试图听清楚。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想再捕捉他每一个动作了。
**
会议结束,社团成员三三两两地离开。
我刻意留到最后,假装在收东西,直到教室只剩下我和他。
我走到讲台前,他正低头整理资料。
“秦教授。”
他抬头:“嗯?有事吗?”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近乎刻意:“以后……上学放学你不用再载我了。”
他一愣,眉头微蹙:“为什么?”
我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我会和朋友一起回,不打扰你了。”
秦奕豪盯着我,目光似乎要看穿我嘴角的微笑背后藏着什么。
他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了一瞬。
我不敢等他说什么,也不敢让他问太多。
于是我说完就转身走了,步子迈得很快。
**
走出教室,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明明是自己决定要疏远他,明明这只是个“很小”的改变,但我却觉得……
像是亲手在砍断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更早了一点。
走出公寓门的时候,心还是有些紧张。
我习惯性地往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门是关着的。
没有开灯,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站在楼梯口。
我下意识地低头笑了笑,告诉自己: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走出大门,风有点冷,我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没再回头。
**
到了学校,坐进教室。
第一节课是他的。
他准时走进来,面无表情,步伐稳重,一如既往地把资料放上讲台,扫视了一眼全班。
他的眼神在我这边停留了一秒。
但什么都没说。
**
上课时,他讲得认真,节奏清晰,点名提问、点评练习——全都避开我。
哪怕我有一两次明明写对了答案,他也只是略过,没有多夸一句。
我盯着课本,眼睛却越来越酸。
**
放学铃响时,他收起讲义,没有看我,径直走出教室。
身影干脆利落,像是刻意保持距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句话:
他真的听你的话了啊。
真的,再也不“打扰”你了
第二天早上,是游泳课。
我迟到了。
赶到泳池边时,大家已经在做热身动作,老师皱着眉看我。
“刘慧玲,迟到了就游五圈。”
我点点头,顾不得解释,急忙换上泳衣。
因为心里紧张,又不想让大家注意我,我没做热身,直接走到泳池边,一头跳了下去。
前几米还好,可游到第二圈时,左腿忽然一阵剧烈的抽痛袭来。
是抽筋。
我猛地停住动作,身体开始下沉,水压压得我喘不过气,挣扎着想浮上去,却越来越吃力。
那一瞬间,我有点害怕了。
我张口想喊,可水灌进了嘴里。
就在快要沉下去的那一刻——
“刘慧玲!”
是一个声音撕裂水面。
我模糊地看到,有个人跳进了水里,破水而来,动作迅速而利落。
下一秒,一只手臂揽住了我,紧紧地,把我从水底拉起。
**
我被拖上岸,趴在地上剧烈咳嗽,整个人都湿透了,手脚发软,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一旁的老师和几位同学也围了上来,但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唯一听清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急促、压抑却明显带着愤怒。
“你是不是疯了?没热身就跳水?”
我抬头——
是秦奕豪,整个人也湿透了,表情严肃到近乎凶狠。
他的眉紧皱着,眼睛盯着我,却不像在责备我,像是在责备自己。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勉强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奕豪看着我,眼神里的情绪翻涌不止,良久才沉声道:
“你要离我多远,才甘愿?”
**
我怔住了。
所有的防备、冷淡、伪装在那一刻都像纸一样被撕开。
他不再克制,也不再维持那个“教授的分寸感”。
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已经把所有答案都给我了。
**
我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忽然站了起来,把外套盖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