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躺在地上喘着气,视线模糊,水珠从发梢一滴滴落下,仿佛全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冷到刺骨。
“你身为体育老师,不是应该先让她热身,再下水的吗?”
那是秦奕豪的声音。
冰冷、压抑,却带着一股怒火,像随时要炸开。
游泳老师一愣,神情尴尬:“她迟到了……我只是照流程罚——”
“罚?”
秦奕豪打断他,语气一字一句。
“罚学生不用热身?你是想让她直接在水里出事吗?”
整个泳池边瞬间安静。
他从来不是会在人前失控的人,但此刻,他站在水迹斑斑的地面上,整身湿透,眼神却压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
我张了张嘴,想说一句“没事了”,却没发出声音。
他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直接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把我裹了起来。
“能站起来吗?”
我点点头,腿还是有点酸,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把我扶起。
“走,去医务室。”
**
我靠在他身侧,被他搀扶着一路往校医务室走。
他的手掌贴着我湿透的手臂,传来稳定的温度。
**
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眉头紧皱,侧脸线条硬得像冻住了一样。
到了医务室,他亲自把我放在床边坐好,医生过来检查。
“肌肉拉伤一点点,不严重,但这两天别再剧烈运动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等医生走远,他才在我面前蹲下来,语气低缓,但依旧压着情绪。
“慧玲。”
我心口一震。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叫我了。
“你知道刚才我冲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吗?”
我看着他,没出声。
他低下头,沉沉地说:
“我怕来不及。”
**
我眼眶瞬间红了。
“你可以生我的气,你可以不想看到我,但你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抬起头,眼神罕见地透出不安与责备交织的情绪。
“你是我该守护的学生,懂吗?”
**
我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
可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有心跳,一声声敲得越来越重。
午后阳光洒进教室,安静得连翻书声都清晰可闻。
下课铃响,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我正低头收拾东西,忽然——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到我桌上。
我一愣,抬头。
是秦奕豪。
他站在我面前,神情平淡,却像故意压着什么似的。
“这杯热咖啡,给你。”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问:“给我?”
他语气仍然冷静:“最近你上课老是犯困,感觉你根本没在听课。”
我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谢谢。”
手指碰到杯身,有些烫,但温度却一下子穿进了心里。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丢下一句:
“今天风大,别喝太快,小心胃。”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明明他已经那么“听话”地离我远一点了。
但……
他还是记得我上课会打瞌睡,还是会在意我胃不好。
我低头看着那杯咖啡,心脏跳得有点快。
**
你不是不在意我了吗?
那为什么还记得……那么多关于我的事?